有三二个走娘家的小媳妇,偏身坐在驴背上,穿着一身浆洗的硬挺的裙袄,面上擦了粉,涂了胭脂,用浓浓的柳条炭描了重眉,有钱的发髻上别着或金或银的步摇,没钱的鬓边戴一串香喷喷的桂花,也是别有风韵。
守城的期门军士兵本是这京城中最无势力的人,偏偏又与这些在城门洞子里进进出出的人有着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此时三大爷二大伯侄媳妇小姨丈地叫着,一张张脸在朝阳下分外的和蔼亲切和自豪。
因为这几份自豪,一个穿着军服,手执枪戟,掂肚挺胸之际倒也显得英武非凡。
行走过城门洞子的小媳妇们便斜了眼偷偷的看,有的甚至背着自家的汉子与这些期门军们眉目传情。
在这样一片和乐暧昧的气氛下,一匹马,一匹伤痕累累身上流着血的马,从远处疯狂地往城门洞子窜来。
“快!拦住!哪来的疯马?不要让它踩了人!”正在与小媳妇们眉目勾搭的期门军校尉一见那匹由远而近的血马不由大声惊叫起来。
几个期门军快速撒拉开绊马索,在那疯马将将挨近城门之际,险险冲了上去。
“扑哧!”高大的马匹,若倒塌的一座小山峰般,在众人的尖叫声和惊喜声中,被绊马索成功拦截下来。
也就在众人惊喜之色未能完全发出,尖叫之声刚刚冲出喉咙,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紧跟着从马背上帅到城门近前。
“啊?”
怎么马背上还有人?糟了!可别摔出人命来。
期门军校尉一见之下,惊惶失措地急忙奔上前,将那人翻转过来,刚要试探鼻息,却忽然认出此人竟然是天未亮就跟随靖南王出城的白羽白护卫!
“白护卫?”校尉大惊失色?糟了!可别摔出人命来。
“快!警告皇上……王爷……王爷……遭人劫持……”白羽话未说完,头一歪,口鼻中就喷涌出鲜血来。
慌得期门军校尉扎撒着两只染了血的手,连声大喊:“关城门!关城门!击钟报警!”
……
……
上官博口中的热闹,便是靖南王遭人劫持的事情。
因着靖南王与自家那个混账小子近来越发纠缠不清,上官博就越发讨厌靖南王。一听说那厮被人劫持了,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多高涨了。美得老小子屁颠颠地赶早上朝报道来了。
满朝文武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大齐建国以来的惊天大案,位列两班后相互面色凝重地窃窃私语起来。
上官博低着头,手里捻着小胡子,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耳朵,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心里也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城周围劫持靖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