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盛,我的兴奋还在延续,不想汪玲轻咳一声,“好了,别再高兴了,咱们还是走吧。”
“走?去哪儿啊?你还没告诉我呢。”我有些热情不高。
“哎呀你就快跟我走吧,放心,我吃不了你!”汪玲说着就要上来拖我,“咱们边走边说。”
我有些无奈,“那好吧,走,可怎么走呀,要走门吗?”说话我朝门一指。
汪玲并未理我,不知又在那里做什么,片刻间,办公室里闪现出一道绿色光束,慢慢的,光束变成为一道门。
哎呀,这可真是太神奇啦!我突然来了兴致,好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这时,汪玲“格格”一笑,回身一把拉住我的手,“好了,时光之门已经打开,咱们起程吧?从这里,我们将进入时光走廊,在时光的长河中逆流而上,回到东汉末年、您的那段跌宕、辉煌的时代!好让你了解一个真实的曹操,从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让您更有力量与信心,来抒写今天新的辉煌!”
“啊?时光之门、还有时光走廊?真的假的,不是你变的魔术吧”,我将信将疑的瞅她一眼,但好奇心却让我来到绿光束门前,抬头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道绿光束并不耀眼,反而非常的柔和、好看,我不禁呆在了那里,哎呀,这种光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我都不愿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半天,我突然琢磨起什么,回头冲汪玲一笑,“你什么时候在我办公室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嘿,还挺好玩的,有意思!”
“你这都什么呀,人家这可不是在变魔术,你这人可真是的”,她噘着小嘴,“好了,走吧,终点站——东汉末年!”
“等会儿”,我一摆手,站在这道绿光束门前继续说道:“这是时光走廊的大门吗?哈,小玲呀,这门的颜色还挺绚丽的,哎,你来看,看这绿色,真好比春回大地、万物逢春呀,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漂亮、鲜活!小玲,你说我那办公室里间的门儿,要是也装修成这种时光走廊绿,那我岂不是一进办公室里间,就好像是走进了时光走廊啊?”我越说越有兴致,自己在那儿嘟哝半天,突然又想起汪玲提到的终点站,转脸笑滋滋瞅着汪玲,“哎呀终点站?小玲呀,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进时光走廊、倒像是上了公交汽车呢,你这服务真不错,还通报站牌、还什么最后一站、噢,终点站——东汉末年。”
“嗨呀,你净在这儿调侃我”,汪玲让我说的有些急,可能更多是由于我对她的不相信,她这会儿真急了,“你要是不信,你就随我进这时光走廊看看,哼,光在这里说话气人!”
“我哪儿气你了,我这不就事论事吗?”我不急不慢的继续调侃。
“噢,是吗?”汪玲见我光说不练,就是没有进时光之门的意思,突然眼珠一转,“噢,明白了,夏侯公,我看出来了,你呀,是不敢进我这时光之门,哼!”
“激我?谁说我不敢进”,我看着她那么当回事、以致着急成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叹道:“你呀,嗨,真拿你没办法,我看你这脑子是真有问题了、这段时间确实没休息好!”可说着说着,我自己打住了,就见她噘起小嘴、眼里也带着泪了,我禁不住又是心疼,心说自己怎么这么没劲呢,不就是玩吗,逗她一乐呗,这下可好,眼泪都出来了,何苦呢,我无奈一笑,“好了,我听你的,咱们去还不成吗?”说话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那座时光之门。
等进了这扇门,我才发觉不对,这可绝不像是在迪斯尼玩的游戏!我问自己,是不是迷糊了?可头脑却清醒的很,我偷偷猛掐一把自己大腿,“哎哟,疼!”我使劲眨了眨眼,“没错,我的意识没出问题”,可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怎么还是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呀,我怎么说不清、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呢!
“哎呀”,我又使劲晃了晃头,可依然是那样,在清醒中模糊着,只觉身边似有风声、笑声,又似有阵阵厮杀声与战马的悲鸣,而眼前呢,一会儿似是有太阳,可一会又似是看到了月亮,所不同的,是先看到月亮、而后看到太阳,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先看到了落下的夕阳,然后是月亮,最后才看到渐渐升起的朝阳!
哎哟喂,这真是太让人惊奇、匪夷所思了,“汪玲,这怎么回事呀?”我从一开始进来时的好奇,到经历了这些怪象后的恐惧,又到好奇,让我忍不住问汪玲。
或许她感到了我的恐惧,用两只手紧紧的将我的手握住,轻声问道:“你是说这些声音和景象吗?”
我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走进的,是一座时光之门,因为我们要回转到东汉末年,因此现在我们正在经历时光倒流,正是因为是时光倒流,所以,你先看到日落,而后是月亮,最后你才看到了升起的朝阳,举个例子,比如手表,正常走时,它是从一点二点一直走到十二点,可你要是让它倒转,那顺序不就变成十二点、十一点,一直到一点了吗?所以在这时光走廊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与我们的现实世界反着的,而刚刚听到的这些声音,就是在这一千八百年里,发生的所有的重大事件,刚刚听到的战马的悲鸣,那是鸦片战争中清廷战败、禁烟大臣林则徐被撤职查办后,他那匹老马的悲鸣,而那一片震耳欲聋的厮杀,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大军,在进行历史上的第一次蒙古西征,那是成吉思汗征战花剌子模的厮杀,如果你听的仔细,那里还会有狗的叫声,那就是成吉思汗神奇的藏獒军团,这些藏獒令敌人闻风丧胆、疑为神物,随着战争的结束,这些藏獒有些没能回到东方,而是散落在了西方,并在当地繁衍,以至于今天世界所有凶猛犬类中,都有藏獒的血统!”
“噢,是这样”,听到她的这些讲述,我慢慢放松下来,那因为恐惧而微曲着的双腿,也直立起来,“哎,那我再问你,这风声又是什么?”
“你是说那风声啊,那是明朝东林党人的读书声,您听过那句话吗,‘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可我分明听到了两次不同的、一大一小的风声呀?”
“是的,您说的没错,那次小的风声,就是我刚刚讲过的明朝东林党人的读书声,而您之所以听到这次大的风声,是因为我们在时光的倒流中,已经来到了东晋时期,那风声是东晋与前秦的淝水之战,那是谢安为前秦皇帝苻坚准备的风声鹤唳!“
“噢,是这么回事,这也太神奇了,那我再问你,刚刚的笑声呢?怎么听起来像个女人呀?”
“您说的没错,那是我们刚刚经过的大唐、唐玄宗李隆基的后宫,运送南方荔枝的快骑到达了宫廷,真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呀,那发出笑声的,正是中国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杨贵妃呀!”
我哈哈一笑,叹道:“神奇,这真是神乎其神呀!哎,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对了,我再问你,中国历史有五千年,发生的事情不胜枚举,可我们为什么只听到和看到了这些呢?”
汪玲冲我一笑,“夏侯公,你呀,真是刨根问底,什么都想知道,那好吧,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呢,是因为我以前也来过,只是来的次数多了、路熟了,所以就知道这些了,至于为什么会只听到或看到这些,那是因为我们穿梭的速度非常快,一些小事件会一闪而过的,而只有大事件,才会让我们留有印象!”
“神奇、神奇呀!”我放开汪玲的手,正欲四处再看、再听还会有些什么时,忽然被眼前冲天而起的大火吓的后退几步,人也在浓烟中被呛的一阵咳嗽,“汪玲,这、这是什么,哎呀,好大的火呀,这要是任由它烧下去,得损失多大呀?”
没想到汪玲并未急忙解释,而是轻叹一声,“唉,到了,夏侯公,这把大火是烧您的,现在是公元二百零八年,地点是赤壁,赤壁之战,由于你的轻敌,这把大火把您统一全国的宏伟目标化为了灰烬,唉!”
“啊?可恶!”我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怒,甚至对那个我所熟知的孙权和刘备愤恨起来。
没想到的是,汪玲却并未像我一样,而是少有的淡定起来,“唉,这或许就是气数吧,您该当如此!不说这些了,夏侯公,您听,快,您快听,这是什么声音?”
“噢?是什么?”我应声仔细听起来,只觉一片浑厚的鼓乐号角之声直上云霄,可是,我皱起眉头,那乐声中,分明往外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突然,我眼前一亮,“啊,横槊赋诗,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曹操横槊赋诗了!”此时回荡在耳边的,正是这“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慨叹,一股强烈的共鸣在心中升腾,我跟着轻和起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念及此处,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头,“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我感叹着,唯与曹操所不同的,是他手持大槊,而我,却是紧握汪玲的玉手!
“哎呀,夏侯公,你都攥疼人家了!”汪玲娇嗔道。
“对不起”,我急忙撒手,双手后背,挺胸昂首,不再理会她,那一刻,我闻到了大海的味道,而我也似站在石山之上,遥望浩瀚无际的大海潮起潮涌,听取涛声拍岸,啊,我感慨良多,脱口吟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咏诵间,豪气在胸中升腾,至“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我几乎是唱诵而出!
就这一刻,耳边响起了鼓掌声,我回头看时,只见汪玲海棠带雨,泪眼朦胧,“恭喜你,夏侯公,您终于回来了!”
而此刻的我,也如神灵附体般,似乎就在刚刚这一刹那间,兀的心神通透起来,我知道,这趟时光之旅、我的目的地到了,就在此刻——东汉末年!
我望着汪玲,淡淡道:“走,我们出去!”
汪玲轻点玉首,手臂朝前一扬,那道陌生而又熟悉的绿光又出现了,门口就在眼前。我一把握住汪玲的手,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