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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身边

已经很晚了,没错,他是不怕晚的,应该说他非常适合这个世界;谁说凌晨不睡觉的一定是90后,他早不知道是几零后了。

天不算很黑,皎洁的月亮是个不会偷懒的家伙。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无聊?失眠?饭后遛弯?不是他给不了自己一个解释,是他不肯承认,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她。

很久的以前,他可以凭感觉找到她的存在,在众多个性各色的生物中,他可以很轻松的分辨出哪个才是她。

宜梁看着月亮的眼在黑暗中格外的明显,红色的瞳孔散发着嗜血的渴望;一直不曾停下脚步走向海边,他感觉到了,不只是那颗拼命想念她的心,就连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没一个细胞都清楚的告诉他:那个人在等他!

海边……

看着身边调皮的追随海浪玩闹、踢着小脚丫的旋思,露露的心情有些小复杂。

负责盯着她是露露的任务,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接近了旋思;她经常问自己:没有这个任务的话,她会不会接受旋思这个小傻瓜做好姐妹?

答案她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现在看来,旋思是把她当做最好的姐姐了吧,取得信任已经不成问题了,情报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她有点不舍得,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披上了这张人类的皮,装了太久的姐姐,她也有点人类的仁慈了?

露露比旋思大出许多,嗯……也就几十岁吧。这张人皮确实很年轻,只有十几岁吧,有点老婆婆刷绿漆了……苦笑啊。

人类有时候脆弱的像是水晶,眼前这个傻傻的小丫头不外乎就是那只耀眼的水晶,何止是露露,她的身边充满了太多的欲、利、权…

想的走了神……

望去,小小的人带着干净的笑,阳光的性格、没有一丝危险意识,光着脚才在柔软的细沙上拾贝壳。

“童真和天真?”露露用尽可能小的声音嘀咕:“这些已经不足以让你活下去了,不尽快变得适应那个世界,下场会很惨。”

当然,这些旋思是听不到的。

宜梁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海滩上淘气的转着圈圈,双臂张开,宛如一只玄色的蝴蝶。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白色的翅膀上仿佛充满了力量,可以带她逃离杀戮、远离世俗轮回。

“鸾梦……”忍不住轻轻呼唤,听到的声音沙哑、哽咽、呼吸都紧张。

分开了太久,说不清有多少话、多少苦,千言万语只是一声熟悉的呼唤,足以!

越来越近了,宜梁看到的‘她’也满满放大,越往前走,那个她越清晰……

知道这张脸完全被出现在他的微红色瞳孔中,宜梁已经说不清自己是心情。“鸾…旋思。”

是失望,也是兴奋。原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制造的虚拟世界里,一直在欺骗自己,以至于他完全忘记那个让他苦苦等候的人已经不在。

几乎是完全一样,旋思和那个不存在的人,不同的旋思的的脸多了些稚气,少了些事变摸出的不容接近的防备。

他控制了自己全部的情绪。

“宜梁,你怎么来了?”旋思拍打着手滑,笑的只剩下一双眯成线的眼睛。

真实的笑容,宜梁的心涌入一股暖流,很久没有过了,这颗心已经冰封了太久太久,忘记了这种感觉,此时竟有些青涩。

“睡不着,没人陪啊!”

旋思的脸又绯红了一次,只是月光没有那么亮,不容易察觉。

宜梁不是没有注意到露露,而露露早已察觉来者不善;相视一笑。

宜梁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他不希望这些小妖打扰了自己的好心情,何况旋思还在,会吓坏她的。

可这不说明他放过她了,露露心里很清楚,自己有惹上了一个难缠的。

“你今天看上去,有点‘学而时习之’啊。”宜梁脱掉鞋子,将脚泡在冰冷的海水中。

“什么‘学而时习之’?”旋思捧起水小心翼翼的接近宜梁,泼了他一脸水。

死丫头,敢耍我!宜梁一把扯过旋思放进怀中,掐住旋思的脸蛋死命的揉捏:“就是不亦乐乎呀,笨妮子!”

“……痛痛痛……”

露露完全被无视了,看见他们闹的好厉害,忍不住笑了……偶尔放下伪装好好享受一次自己的心情,笑起来很好看不是么,就一次,就让她开心的笑一次吧。

看见露露笑了捂住了肚子,宜梁和旋思停止了大闹。

宜梁笑了,那笑含着少有的成熟,含着功高震主的气概。

旋思也笑了,那笑略带一丝苦意,含着为人可与同患难,难与共富贵的领悟。

露露的笑,那笑天真无邪,含着大名之下、难以久居的无奈。

天上一颗星,亮了……即使被云彩掩盖住了微弱的光芒,可一直都在。

“我走开一下,你给我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宜梁用一种不能不照做的口气告诉旋思。

“哦……那你可要快点,过时不候!”旋思也不得罪他,她得罪不起,但也警告他我可不是软柿子!

代价可是很大的,额头挨了重重的一记。

之后,旋思坐在沙滩里,用沙子埋住了整个脚,头靠在露露的肩膀,讲起了笑话,冷笑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凄冷的笑声浸入深夜安宁,海滩边大树后一双注视已久的身影,利索的窜到树枝上,在月光照应不到的地方消失了。

“怎么了旋思?”从刚才开始旋思就一直盯着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干看个没完,露露紧张的试试旋思的额头,“不发烧呀!”

“没,只是刚才总感觉那个地方有个人。”旋思抱歉的笑起来:“也许是我看错了。”

“是不是太累了,回去吧。”露露示意旋思不早了,再不回家就要吃‘竹板炒肉丝’了。

“嗯!”旋思答应着;不对,自己绝不会看错,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黑色的风衣,还有树枝上明显的折损…这里,一定有人!而且背影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目送露露离开,旋思壮壮胆准备去一探究竟!

“天已经这么黑了,再不回去,姐姐要着急了……”天黑下来,旋思迟疑了…

海浪的击打下旋思唱起了歌,哆哆嗦嗦的走向那身影消失的地方。

“难怪没有发现,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呢!”高大粗壮的树干形成了很好的屏风,完全可以遮住一个人。

旋思看了眼树下松软的泥土中清晰的脚印:“是男的!”

瞟了眼略高出自己的地方,“个子在175至180。”旋思小心的取下树干上不知何时残留的一根头发…

对着月光,旋思手中的头发呈暗红色,散发一种血腥的味道…

“红色的头发…”旋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很不肯定的摇摇头。

旋思想起不经意间看到的那双眼睛,也是红色的……

“是巧合?”旋思不敢相信自己心里判断出的答案;“不会是他的。”

旋思小心翼翼的爬上树干,踩在细小的数枝上…她渴望找到可以打翻心中那个答案的证据。

树干上凌乱的枝叶和清晰的裂痕都是新留下的,旋思又向边上爬了几步……

“……”旋思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希望自己的眼花掉了,可是她越来越肯定,越是肯定就越希望这是假的。

“是血!”旋思手掌内血红的一片…她确定自己没有被树枝刮伤,这血是树干上留下的,还没干…

风起了,树干摇晃的厉害,就要断掉了一样发出干脆的断裂声……

旋思的裙摆被树枝刮住,怎么扯都扯不下来,眼看树枝就要断掉了,旋思不知所措;“我可不想做掉烧肉啊!”

“咔!”树枝终于不堪重负,断的相当干脆。

旋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像皮球一样缩成一团垂直掉落……

软软的,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旋思睁开眼睛,她躺在一双坚实的臂弯中,像个超大个婴儿一样依偎在宽厚的胸怀里……

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旋思猜到的那个人又是谁?

谁知道她多希望是自己眼花了,或者他可以给她一个解释。

没错,这个怀抱很舒服,但是不温暖,冷冷的,可她就是不想下来,她的小拳头死死衣襟,怎么也不放手。

为什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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