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婉兰打量着顾绮萝的同时,顾绮萝也同样的打量着苏婉兰。
苏婉兰是因为想要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这般不自量力,也想要跟她这位初云国之中的第一才女比试。
而顾绮萝,看着苏婉兰是因为,想着拓跋炎为什么要让自己赢了苏婉兰。
两人四目相对,苏婉兰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而顾绮萝的双眸之中却是潋滟霜华。
苏婉兰朝着苏皇后欠身一福,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莞尔道:“既然,皇上这般决定,臣女一切都凭借皇上做主。”
宣景皇帝听闻了苏婉兰的话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婉兰的舞艺,在京城之中可是赫赫有名,朕想知道,绮萝的舞艺如何,那就绮萝先来吧。”
顾绮萝闻言,垂下了欣长的睫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须臾,顾绮萝盈盈地站了起来,朝着大厅的正中央走了过去,皇家祭祀仪式上,献舞者所跳的乃是八佾舞,此舞因为只有每年在皇家祭祀仪式上才跳,所以,在京城之中也甚少有人会跳,而苏婉兰,因为有苏皇后的指点,所以,能够在比舞之时,直接选跳了八佾舞,将原本宫中的舞师都比了下去。
所以,在京城之中盛传,护国大将军府之中的苏小姐,舞艺连宫中最厉害的舞师,都不能够所敌。
而顾绮萝,在嫁给拓跋煜之后,因为一心想要夺得拓跋煜的欢心,曾经苦练舞艺,集百家舞姿于一身,就连着八佾舞,顾绮萝也是学到了其中的精髓。
丝竹之声响彻而起,顾绮萝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一举手一投足,都恰到好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抓到其中的精妙之处。
苏婉兰在挑八佾舞之时,动作上,有些女儿家的柔美,而顾绮萝的身上,却有着一股子英气,这是苏婉兰所没有的,而在跳着八佾舞之时,所需要的,正是这股子英气。
“啪啪啪……”
一舞毕,宣景皇帝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如潮水一般,顷刻之间,将着大厅所淹没。
顾绮萝欠身一福,对主位之上正襟危坐的宣景皇帝说道:“皇上,臣女献丑了。”
“绮萝舞姿不但曼妙,而起,在其中还有一股子英气所在,这八佾舞跳的甚好。”宣景皇帝笑着说道。
苏婉兰闻言,面色顿时一沉,一双清亮的星眸之中,瞬间涌上了一股子寒意,冷冷地剜了一眼顾绮萝,冷声说道:“这八佾舞虽然跳的不错,可是,却缺少了女儿家的柔美,有些太过刚硬了些。”
听见了苏婉兰酸溜溜的话,顾绮萝的唇角微勾,看来,这位初云国的第一才女,也不过是尔尔,连八佾舞的各种精髓都不得领悟,或许,是苏皇后在其中动了手脚,才会让初云国中,没有人来跟苏婉兰比舞,至此,让苏婉兰成了一只井底之蛙。
想来,还是真是可笑,顾绮萝面色不改,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苏婉兰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再加上,在初云国之中,追求苏婉兰的豪门公子更是数不胜数,什么时候,竟然被人这般的无视过,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阴阳怪气地说道:“莫不是,顾小姐被我批评了两句,连话都不敢说了吧!”
顾绮萝扯了扯裙幅,俯身坐了下来,唇角微勾,浅浅淡淡地笑了笑,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八佾舞,虽然是由女子所舞,可是,却是因为是祭祀时之武,所以,八佾舞不应该舞出女子的娇美,而是应该英气之中带着虔诚,每一个动作,都要带着朝拜之意。”
说着,顾绮萝嘴角之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起来,端起了桌案之上的茶盏,轻饮了一口,继续说道:“苏小姐在皇家祭祀仪式上,跳这八佾舞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领悟道八佾舞的精髓吗?”
听见了顾绮萝的话,苏婉兰的面色一沉,猛地站了起来,冷声说道:“你又没有见过我舞这八佾舞,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到底谁胜谁负呢!”
言毕,苏婉兰直接走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启唇,吐出了两个字来,“奏乐!”
乐声起,苏婉兰随着乐曲,跳了一遍和顾绮萝一模一样的八佾舞,只不过,在舞蹈的过程之中,苏婉兰抬手时,水袖半遮半掩自己一张欺霜赛雪的娇容,嘴角微翘,勾起了一抹充满了魅惑的浅笑,一双星眸,似是累起了一朵朵的逃花,媚眼如丝般的舞着。
原本在顾绮萝没有说出方才那一番话之时,人人都觉着,苏婉兰的舞姿美若天仙,可是,在看过了顾绮萝所跳的八佾舞之后,在场的众人,刚才知道,什么叫做八佾舞。
苏婉兰一舞完毕之后,目光环视场中众人,瞧着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似乎都认同了顾绮萝的话,面色顿时便阴沉的好似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夜晚一般,冷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在不知不觉见,咱们初云国之中,就出现了以为如此懂的八佾舞的顾小姐。”
顾绮萝听见了苏婉兰酸溜溜的话,不禁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须臾之间,顾绮萝的唇畔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朱唇微启,对苏婉兰说道:“苏小姐过奖了,苏小姐乃是初云国之中的第一才女,我又怎么能够跟你比呢。”
顾绮萝这话,是出于不想要跟苏婉兰继续纠缠,可是,听在了苏婉兰的耳中,却像是对她这位初云国之中的第一才女的质疑,当即,苏婉兰的面色一寒,冷冷地剜了一眼顾绮萝,怒声道:“顾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认为我是浪得虚名,觉得我不配着初云国第一才女之名吗?!”
“苏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不待顾绮萝把话说完,苏婉兰冷哼了一声,眸光之中涌上了一抹寒意,冷声冷气地说道:“既然,顾小姐说你不是这个意思,那顾小姐敢不敢跟我再比试几场?!”
原本,顾绮萝以为只要能够帮助拓跋炎赢了苏婉兰就可以了,可是,顾绮萝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苏小姐还是一个难缠的主。
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原本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是苏小姐多心了。”
“呵!”苏婉兰扶着云髻之上的发簪,细眉一挑,冷声冷气地说道:“顾小姐,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听见了苏婉兰的话之后,宣景皇帝的面色一变,盛怒之下,一双凤目之中泛起了一股子凛然的寒意,沉声道:“婉兰,造次了!”
“皇上,顾小姐刚刚的话,分明是在向婉兰下战书,若是婉兰不能够拿出点真本事来,怕是传了出去,也会丢我苏家的颜面,婉兰自小成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婉兰的名声不要紧,怕就怕皇后娘娘被人耻笑!”
原本,一切都能够大事化小的,可偏偏,苏婉兰非要将小事化大,竟然将苏皇后给扯了进来,虽然,苏皇后是因为她的长相原因,皇上才会宠爱有加,可是,她毕竟是一国之母,而苏婉兰已经将话说出了口,宣景皇帝若是不应允,怕是也会让苏皇后下不来台。
这时,苏皇后的嘴角微微扯出了一抹浅笑,侧目看向了宣景皇帝,莞尔道:“皇上,左不过是孩子们想要比试比试才艺而已,也不妨事的,不如,就遂了婉兰的心思,也好让臣妾和主位皇子们瞧瞧,这位顾小姐,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将煜王迷成了这个样子。”
苏皇后的话,听上去像是再拿拓跋煜打趣,可是,却是说给宣景皇帝听的,刚刚宣景皇帝在见到了顾绮萝的时候,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可远远要比拓跋煜来的更加的事态。
宣景皇帝听出了苏皇后话中的意思,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显然,他有些不悦,冷冷地剜了一眼苏皇后,可当着这么多皇子的面,宣景皇帝还是给足了苏皇后的面色,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比试比试吧。”
顾绮萝闻言,眸光一沉,原本,顾绮萝只是想要见皇上一面,然后,离开这里去法华寺,毕竟拓跋离琅是因为自己束缚了手脚,才会身受重伤的,她想要去瞧瞧,拓跋离琅的伤势如何了,顾绮萝有心担心,可是,又不能够将拓跋离琅受伤之事说出来,若是,在场的众人之中,有人想要对拓跋离琅不利的话,趁他病要他命,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为今之计,也之后应允了皇上的要求,和苏婉兰赶快比试,她才好赶快离开这里去法华寺。
顾绮萝光想着能够如何脱身,却没有在意,她此时此刻所想的,都是拓跋离琅的安危,她都没有注意到,拓跋离琅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坎上。
顾绮萝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宣景皇帝,点了点头,须臾,目光瞟向了苏婉兰,启唇问道:“不知道苏小姐想要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