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孟靖菲接过信封,放在了盒子顶上,起身看向韩印,语气真诚的道了谢,呶呶嘴想要多问一句当年母亲过世外公为何狠心的不回来看一眼,但孟靖菲终究没问出口,断绝关系……哪怕母亲死亡,自己在孟家受了委屈,他们也没有露面,那是真真切切的断绝了关系。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韩印看了孟靖菲一眼,面容严肃的摇了摇头,他似乎也有话要说,但眼睛扫过沐风之后,咽下了嘴里的话。
“……打不开。”孟靖菲抱着那个金属盒子,还有那封泛黄的信回到了沐家老宅,沐风一直默默的跟在身边,并没有出声询问,甚至在孟靖菲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正准备避开,却被孟靖菲拦住了。
盒子里的东西是个小盒子,周围被防震泡沫围得严严实实,小盒子像是一个装饰盒,又像是古代女子用的胭脂盒,方不方圆不圆的外形,冰凉却带着一点软绵的触感,像是金属外面包裹着一层棉布,转不动,敲不开,没有暗扣,没有密码锁,甚至用蛮力想将上面的盖子拔开,也没有反应,孟靖菲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盒子递到沐风面前。
其实从孟靖菲拿出这个东西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上面,很熟悉,那种久远的熟悉感让他觉得莫名,孟靖菲将东西递到眼前的时候,忍不住拿在手里,手指摩挲着盒盖上面的花纹,很普通带着古朴的味道,沐风闭了闭眼睛,片刻后睁开双眸看着手里的东西,神色变幻莫测。
“有什么问题吗?这个东西……你见过?”孟靖菲先前还等着沐风动手试试,她想着沐风总是比自己聪明一些的,见识多一些,再者力气也比自己大的多,但迟迟没有等到沐风有所动作,不过十几秒钟的注视,沐风的异样并没有逃过孟靖菲的眼睛。
“小时候,见过。”沐风手指摩挲上面透着古韵的纹路,语气里带着怀念,孟靖菲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沐风却见过……又是和沐家有关。
孟靖菲拿起旁边泛黄的信封,咬了咬嘴唇打开了信封,相比起信封的陈旧,里面的纸张则泛着崭新,内容很少,大致意思是让母亲多多保重自己,字里行间的透漏着让她为做错的事情进行弥补的意思,做错的事情……应该指的是沐家,还有就是给母亲提了一个醒,小心章 家。
这封信对孟靖菲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若是放在当年让母亲看到的话,她会不会就不会选择那条绝路?
“主子,热油。”在孟靖菲沉浸在信纸里内容的时候,肖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小盆子,一进屋就是一股子菜油的味道,孟靖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沐风,她刚刚看的太入神并没有注意沐风让肖然准备东西,但是准备热油……要做什么?
“嗯,放这儿。”沐风点了点桌案,让肖然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下,见孟靖菲的目光看过来,倒也没解释,只是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神色。
肖然放下东西,站在沐风身旁,沐风并没有让他退出去,肖然也就没动,沐风将手里的东西一点点的放在滚烫的热油盆中,然后原色的盒子渐渐变了颜色,金黄,橙黄,深橙,暗红,鲜红,最后颜色停滞不动,然后咔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沐风从肖然手中接过手套,还有夹子,将盒子从热油中取出来,那是和血玉一样的红色,浓郁鲜亮,还有……类似的花纹。
“好像……”之前明明暗沉不起眼的盒子,此刻分外夺人眼球,尤其是那和四块血玉拼在一起时那般相似的图案在盒盖上,油光下熠熠生辉。
沐风轻轻一扭便打开了盒盖,一块血红莹润的玉映入眼帘,又是一块血玉,只是形状有些奇怪,像是一个圆润的扣子,比起之前那些血玉来说只有一半的大小。
“……原来少了这个……”沐风的神情像是恍然大悟,孟靖菲抿着唇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东西是母亲留给自己的,规定了时间限制,可是沐风对这个东西那么熟练的就打开了,明显是很熟悉的,而且这个东西百分之百和那些血玉有关系。
“主子?”肖然见沐风拿着那圆形的血玉久久不语,忍不住唤了一声,气氛实在太奇怪了,肖然抬眼扫了孟靖菲一眼。
“……没事。”沐风摇了摇头,示意肖然将东西都收拾下去。
“这个……也是沐家的吧。”孟靖菲看着肖然端着东西出去,看着沐风抬头看向自己,然后不等沐风开口,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
白手套上浸满了油渍,沐风皱了皱眉,将东西放在桌上,去掉了手上的手套,“嗯,我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东西一次,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奶奶的饰品盒,后来隐约的记得爷爷提起过钥匙之类的话,其实刚刚……我也只是在怀疑。”
“……但是我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个东西又怎么会在她的手里呢?”孟靖菲疑惑的发问,然后将手伸向了桌子,拿起了那块圆润扣子一般的血玉。
“……或许这和陈家突然消失亚城有关系。”沐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些手痒的摸出一颗烟放在唇边叼着,熟悉的尼古丁气味让他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也许,是吧。”孟靖菲皱了皱眉头附和了一声,两人注视着那颗圆润的血玉没再开口说话。
天阴沉沉的,客厅的几张沙发上都坐满了人,孟靖菲坐在沐风身侧,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今天就是他们出发去沙漠的日子。
沐风说完最后几句话,便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这个时候没人多言,一路上也分外安静,从他们这里开车那塔克拉玛干沙漠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沐风没让人太赶,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像是出游一样。
中途停在了一个北方城市,快要入夏的天这里依然带点寒凉,他们是深夜停留在这座城市的,过了收费站众人便去了肖然提前订好的酒店,这个时候夜风吹拂,孟靖菲紧了紧衣领跟在沐风身侧。
“还好吗?”沐风倾身将额头抵在孟靖菲的额前,试了试温度,略微偏高的温度让他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转身拿出肖忍给开的退烧药,又去倒了一杯热水。
“没事,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孟靖菲觉得自己这次生病来的太突然了,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没想到早上出发还好好的,到下午的时候就不行,可能也是因为地域温差的关系,但这样糟糕的身体实在让她有些不满意。
“我去放热水,泡个热水澡能舒服一些。”沐风将退烧药放到孟靖菲手上,水杯放在桌子上,指了指浴室。
孟靖菲看着沐风进了浴室,身子一下软了下来,靠着沙发坐下,从酒店大堂走进房间,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但是她却觉得度日如年,身体发软的不听使唤,头脑昏胀,孟靖菲知道她如果明天情况还不能好转,可能没办法继续跟着他们赶路了。
结果并没有按照孟靖菲希望的方向发展,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好像处在冰窟里一样,骨子里止不住的打着颤,朦胧中似乎看到了沐风焦急的神色,听到了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孟靖菲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迷迷糊糊中真的看到沐风真的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睡前吃的退烧药,怎么会越来越严重?”实际上孟靖菲并没有看错,大半夜的沐风确实醒了过来,他睡前就担心着孟靖菲的情况,相对于孟靖菲感觉到的冰冷,沐风是被她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惊醒的,匆忙叫了肖忍过来,和肖忍一屋的肖然也跟了过来。
“可能是水土不服,夫人不能继续跟着我们一起走了,继续下去情况只会更糟糕,这里的气候已经让她身体发出抗议了。”肖忍给孟靖菲挂了个吊针。
“通知下去,明天先在这里休整一天,之后……再看情况而定。”沐风眉头一蹙,迟疑了一两秒钟的时间,转头对着一旁跟来的肖然说了一句,直接的决定话语肖然看了沐风一眼,便直接点了头。
沐风就这样守着孟靖菲,从深夜守到破晓,天渐渐亮了,沐风看了下时间,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缝隙,光透了进来,三瓶吊针挂完之后,沐风拔掉了孟靖菲手上的针头,敏感的针眼处再次淤青泛肿,每一次孟靖菲打针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沐风将东西丢进垃圾桶,一转身就对上了孟靖菲明亮的眸子,“现在……什么时间?”沐风见孟靖菲醒了,一直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点。
“早上八点多,我刚才叫了服务,五分钟左右就能送餐过来,正准备叫醒你呢。”虽然在六点多的时候肖忍过来检查过说没什么大问题,没清醒是正睡着,但孟靖菲一刻没睁眼睛,沐风就一刻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