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吃饭,今天可是为了迎接你们回来,特意让厨房准备的,难得的丰盛大餐了。”华里再次发挥他的嘴上功夫,不过效果却不明显,饭桌上多是不习惯多言的人,萧灵倒是嬉笑的附和了两句。
肖笑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也是难得的撑着身体,孟靖菲没回来的时候他都是在别院的独立病房里休息的,身上的伤太重了,还是靠这自己以往强悍的体质硬生生撑到餐桌上的,身上的伤时刻提醒着他在欧洲所遭遇的一切,差点命丧异地,他实在没什么心情缓和气氛,经此一事人倒是变得成熟了一些。
“……好。”孟靖菲看了看沐风,看了看华里,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一桌的丰富菜肴确实是平时难见的,沐风虽然说在吃食方面不会太节俭,但是也不会过分的丰富,平日里都是有连姐在安排,多数是以营养为主,今天这一大桌子的菜可以说是铺张浪费了,想到连姐孟靖菲的嘴里的菜变得更是如同嚼蜡一般的难以下咽。
一顿饭异常的沉默,平日里本来就少话的人,变得一句话不说,更不用提孟靖菲熟悉的几个人,肖然,肖任,肖一,个个不是多话的人,华里和萧灵配合着调整气氛,脸上的笑颇为牵强,尤其是肖笑的异常,孟靖菲从下楼就注意到了,虽然她和肖笑接触不多,但是紧紧几天也让孟靖菲多少了解这个和肖一顶着一样脸庞的肖笑是个爱笑的人,现在他扯出一抹笑却显得极勉强,孟靖菲心不在焉的吃了顿午餐,心口像是堵着东西一样的难受。
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孟靖菲有种终于吃完了的感觉,倒是第一次吃饭吃的如此痛苦,“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本来沐风打算吃完饭便带着肖任几人去书房谈谈图样的事情该怎么样进行,准备商讨一个计划的,结果孟靖菲提起章 泽打乱了他的安排。
其实沐风也没打算瞒着孟靖菲多久,只是想着等这些兄弟的低迷期过了以后,再把事情和孟靖菲一说,却没想到她刚回来就提起了这件事情,不过沐风却又没有丝毫意外,因为她对章 泽的仇恨,平时看着平静没有丝毫表示,实际上心里却很是压抑。
孟靖菲在训练中经常表现出一种不把全身力气掏空不罢休的气势,萧灵他们观察的时候最开始或许没在意,但是几天下来总是会有所注意的,或许他们不能理解那份压抑,但沐风却是知道的,因为他心里也同样如此,只是他是男人,他是孟靖菲唯一的依靠了,他必须冷静。
“你跟我来。”沐风拉起孟靖菲的手,扫了众人一眼,随后走出了客厅往别院的暗室走去,那里曾经住进过很多人,和连姐一起回来的佣人都进过那里,肖劲和章 泽现在也被关押那个地方。
“这是?”孟靖菲跟在沐风身边,入目的白色,半封闭的空间,窄小的空间,有种让人喘不过起来的感觉,压抑,低沉,惶恐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从脑海中被唤醒,孟靖菲本能的不喜欢这里。
“暗室,审人的地方,章 泽……还有一个叛徒就被关在这里。”窄小却冗长的走廊,两人的脚步声都带着回音,叮叮当当听着让人更加头皮发麻,头上的白炽灯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白色的墙壁上,时不时出现一些暗红的颜色,孟靖菲明白或许那不是血液,但却能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叛徒?”孟靖菲听到了这样一个字眼,见沐风神色有些阴沉,便确定刚刚自己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嗯,当初和肖然一起跟着我的,只是我没想到从七八年前章 泽就盯着我了,或者说是从十多年前章 家盯上沐家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一个钉子安插了七八年之久,只可惜我识人不清,害了你,也害了我们的孩子,更害了另外两个丢了性命的兄弟。”沐风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是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攥的死紧,孟靖菲知道沐风现在是真的很镇定,他只是……在怪自己,就像他话里说的那样,他觉得这些错是因为他沐家而起,是因为他的识人不清。
“你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不是吗?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没有退路,而他们……已经没有生路了,对吗?”孟靖菲不会像以前一样看着沐风痛苦,只会说没事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会一味的劝慰,她现在虽然没有多大改变,虽然她不能保证她能帮沐风做些什么,但至少她会用行动告诉他,她会陪在他身边。
孟靖菲觉得她的心变硬了,变冷了,变小了,小到现在只能装下沐风,装下她在乎的人和事,没有了以前那些自以为的小聪明,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之后,她知道自己现在太弱了,就像今天钟老爷子说的一样,如果没有沐风护着,他想弄死自己轻而易举,而自己能从钟家走出来,也不过是因为多年前还懵懂无知的自己救过他老婆一命罢了。
孟靖菲拉着沐风往前走去,听着沐风在耳边叙述在欧洲发生的事情,然后在见到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那暗红色的时候,不再躲闪,不再畏惧,无论那是不是真的血液,对她来说……都不是她应该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