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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不是个一般角色

两条杠映入眼帘的一瞬间,阮舒仿佛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一天,脑袋全然空白。

即便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即便相较于上一次,这回好歹清楚地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她的诧异和无措完全不亚于第一次。

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东西,闭阖双目,少顷,重新睁开。

两条杠依旧清晰明显。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阮舒呆怔地往后靠,掌心无意识地覆到小腹上。

纷繁的思绪如杂草般疯狂地长出,蔓延,乱成糟糟的一团。

她一时无法从中理出冷静。

怎么就又中了……?

怎么就,又中了?

怎么就……又中了……

……

坐了好长一段时间,阮舒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洗手间出来,心不在焉地一路往回走。

半途恰碰到赵十三来找她:“阮姐,陆爷找你去一趟。”

陆振华?阮舒蹙眉:“陆爷怎么会找我?什么事?”

赵十三一副不好回答的表情:“我也不好说。阮姐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是赵十三前来而非陆振华的人直接找,说明傅令元是清楚并默认这件事的。阮舒便也不耽搁,由赵十三引路,前往上一层的船舱。

黑西大汉站得满满当当,守得严严实实,看见他们后并没有马上让路,伸手做了个拦截的手势,阮舒和赵十三站定,领头的那位压了压耳朵里塞着的蓝牙耳机,确认了什么之后,才给他们放行。

跨过门,但见甲板上,露天之下,陆振华一身流水般宽松的丝绸唐装坐在餐桌正中央的位置,两侧分别是傅令元和陆少骢,陆少骢的身旁则还陪着蓝沁。而餐桌前的地上,阿东正跪着,一旁是汪裳裳。

她身上穿着件皱巴巴的礼服,妆容全花,散乱的头发甚至打了结,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身形摇摇晃晃,由阿东半扶着。

微微蹙眉,阮舒挪开视线,先与傅令元无声地对视一眼。

傅令元挂着一惯的慵懒闲散,没有特殊的暗示。

阮舒晃过,目光落至陆振华,展开灿然的笑:“陆爷,早上好。”

“早上好。”陆振华略略点头,给予她的是蔼色,但鹰隼般的眸子摄在她的脸上,不自觉间便让她的神经保持紧绷的状态。

傅令元朝她伸出手臂。

阮舒走过去,与他交握住手,顺势坐到他的身边。

“元嫂~早上好。”陆少骢笑眯眯地打招呼。

“早上好,少骢。”

“你没事吧?昨晚睡得还好么?”

“谢谢,我没事,睡得很不错。”阮舒神色嫣嫣然,继而面露歉意道,“昨晚的事让你们担心了。也麻烦大家辛辛苦苦下海去找我。”

“元嫂你和阿元哥果然是夫妻,两个人都这么客气。元嫂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难道不把我当自己人吗?”

“好了,不客气就不客气了。我不知道你阿元哥已经和你‘客气’过了。”阮舒笑笑,说着偏头看傅令元。

傅令元揽着她的腰,亲昵地帮她将颊边的一绺发丝别至耳后:“要吃点什么?”

阮舒瞥了眼餐桌上的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轻轻摇头:“我已经吃好了,不用了。”

不过侍应生已经先一步给她送上来一套新的餐具。

“如果要吃,你早点找我一起上来不就好了?是故意挑着我差不多吃完早饭的时间点吧?”阮舒半是玩笑半是怨嗔。

傅令元道歉:“嗯,是我的错,是我刚刚没有考虑周全,应该直接带你一起上来的。”

阮舒顺势问:“现在该不会是要我在一旁看着你吃?”

陆少骢在这时插话:“元嫂,抱歉,这回是我的错,你别错怪阿元哥。其实是邀请你们夫妻俩个的,传话的人没讲清楚,我已经处置了。”

“是该处置,连个话都传不清楚,留着干什么用?”阮舒挑着眉尾,口吻颇为骄纵。

陆少骢哈哈哈地笑,不禁竖起大拇指:“元嫂说得漂亮,没用的下属就不该留着。”

蓝沁笑着搭腔:“阮小姐不愧是海城著名的女总裁,处理事情的风格果断厉烈。”

阮舒并不谦虚,收下的他们二人的夸奖,凤眸极轻地眯起,略略在蓝沁的脸上停了一下,旋即道:“所以,得罪我的人,我同样不会轻易就放过。”

言外之意昭然,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蓝沁依旧笑着,神情未有半丝变化,好似并与她无关一般。

陆少骢则点头附和:“那是当然的。别说元嫂不会轻易放过,我也会给元嫂你讨回公道的。”

说着,他转眸瞟向地上的两个人,示意道:“请元嫂上来,就是要为昨晚的事,给元嫂一个交待。人在这里了,就看元嫂要怎么办。”

“由我决定?”阮舒秉一副诧异的表情,看了看傅令元。

傅令元则勾唇,看了看陆少骢:“你听少骢和你怎么说,就是怎么样。”

“元嫂,真的交由你决定。”陆少骢一脸诚挚,“你要怎么处置他们都行,就算是要他们去死,我也马上为你办到。”

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觑了觑始终未曾言语的陆振华,阮舒冲陆少骢晏晏言笑:“汪小姐不管怎么都是少骢你的表妹,陆夫人更是把汪小姐当自己的女儿一般,我不可能让汪小姐去死的,何况我终归并没有发生意外,安然无恙的。”

“你现在安然无恙,是因为你的运气好,而不是因为他们对你手下留情。”傅令元忽而接口,握着她的手,目光冷冷地落在汪裳裳和阿东身上,“所以你也不该对他们手下留情。”

“我只是说看在少骢和陆夫人的面子上,不让汪小姐去死,没说要手下留情。三哥别误会,我不是什么仁慈的女人。”阮舒怼。

傅令元斜斜睨她。

陆少骢摆手:“元嫂,你千万别说给我面子,我是真的随意,即便她是我的表妹,敢愚蠢地对元嫂使绊子,那也是不可饶恕的。”

阮舒从椅子里起身,走向汪裳裳和阿东,摸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绕着他们二人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汪裳裳面前,弯腰,狭长的凤眸凉凉地眯起。

原本呆怔的汪裳裳突然有了一丁点的反应,轻轻抖了抖身体,微微往阿东的方向躲闪,揪住阿东的衣袖,阿东就势揽紧了汪裳裳一分,此情此景之下,像是主仆情深,更像是苦命鸳鸯。

这汪裳裳竟然还能有个对她不离不弃的保镖,人品也不算差到极致。阮舒不禁哂笑,重新站直身体,回到傅令元身侧坐下。

傅令元的手搭上她的腰,阮舒稍倾身靠在他的肩上。

陆少骢瞅着她问:“怎样,元嫂,你有决定了么?”

“唔……”阮舒拖了个意味深长的尾音,抬眸看傅令元:“三哥不是说我因为运气好所以才没事?那就公平地也给他们赌运气的机会。”

“想怎么赌?”傅令元问。

阮舒从餐桌的水果盘里把半颗苹果挑了出来,另外一只手从餐具之中挑出了刀:“顶苹果掷飞刀的游戏我觉得挺不错。”

始料未及,傅令元眉峰挑起。

陆少骢拍手叫好:“这个游戏有意思,正好光吃早餐没有助兴的节目挺无聊的。”

一旁的蓝沁略微好奇地询:“阮小姐是要亲自掷飞刀?”

“若让我亲自掷飞刀,汪小姐怕是马上就要没命。”阮舒轻嘲地弯起唇角,手中的餐刀一晃,指向了阿东,“汪小姐不是下令让自己的保镖动的手么?那么一定对自己保镖的能力十分有信心,既如此,就让汪小姐头顶苹果,由阿东来掷射飞刀。”

“元嫂的主意确实好!”陆少骢对这个游戏俨然兴致颇高,立马就吩咐手下开始着手准备。

阮舒扭头询问傅令元:“三哥觉得如何?”

他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傅太太怎么高兴怎么来。”

汪裳裳很快被陆少骢的手下从地上强行拽起,推到一把椅子上,用绳子将她绑好固定,同时也将阿东拽着站在距离汪裳裳三四米远的距离外。

苹果是重新拿了一颗完整的,搁在汪裳裳的头顶。

刀也找来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而非钝钝的餐刀,塞进阿东的手里。

汪裳裳似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开始拼命地挣扎,边哭边对陆少骢和陆振华哭喊:“表哥,姨夫,你们救救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回去要怎么跟姨母交代!你们——”

没等她说完,陆少骢便示意手下的人,用布条堵了她的嘴。

哭喊顿时变成伴着她眼泪的呜咽声。

梨花带雨,惹人忧怜。阮舒始终面无表情,未露一点半点的同情抑或心软之色。

那边阿东握着水果刀,迟迟不愿意动手。

陆少骢皱着眉示意手下的人,两三个黑西大汉上前来对阿东一通打,阿东依旧死活不动弹。

阮舒脸上泛出一丝冷笑,忽而又起身,行至阿东面前,捡起那把掉到地上的水果刀。

“你不愿意动手是么?”

阿东闻声抬头,嘴角挂着青肿和血丝。

阮舒晃动手中的锋刃,嫣嫣地笑:“你如果不愿意动手,那只好我自己来。这样也好,毕竟你有点身手,比我有准头,万一真给你射中苹果,岂不是便宜了汪裳裳?我来的话,倒是肯定可以一不小心射中她的手,或者她的手,运气好点,射中她的心脏……”

边说着,她便将刀指向汪裳裳,隔空比划着,眯起一半的眼睛,摆出瞄准的架势。

汪裳裳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直直瞪阮舒,满满的,全是怨毒。

阿东在这时从地上爬起,夺过了阮舒手中的水果刀。

阮舒双手抱臂,好整以暇。

阿东握紧水果刀,缓缓地抬起手。

约莫是感知到危险,汪裳裳呜呜呜地哭得更凶了,像是不敢相信最后连阿东都会抵抗不住压力,真的要对她对手。

阮舒眯起眸子,一眼不眨地盯着阿东。

在他沉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掷出到的最后关头,她蓦地抓住他的手,阻了他的动作。

“欸,元嫂,我正看得精彩,你怎么就让他断了!”陆少骢既不解又惋惜地嚷嚷,如同观看世界杯的时候错过进球门的瞬间后发出的叹息。

阮舒未加解释,只是扭头望向汪裳裳。

但见汪裳裳尚未从惊吓中晃过神来似的,一脸惨白地呆怔,而她的身体下,有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椅子流出来,滴落到地上。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阮舒勾一抹讥嘲,彻底放开阿东的手,转身回来餐桌,冲陆振华浅笑,并欠了欠身体以致意,道:“陆爷,我想汪小姐这次该吃足教训了。汪小姐给我使绊子,左右不过因为嫉妒我。被人嫉妒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说明汪小姐潜意识里认为她比不过我。”

表情配合着露出骄矜之色,她继而道:“比起杀人见血,我们女人更喜欢看到的是出糗丢人。汪小姐既然被我吓唬得都尿裤子了,我心里也痛快了,解恨了。谢谢陆爷纵容我在您面前做了这么多没规矩的事情。我的这点小女人伎俩,让陆爷您见笑了。”

言语间不仅尽足晚辈在长辈面前的礼数,同时也充分表达对他的身份的敬重。说罢她便坐回到傅令元身边,娇娇地笑着挽住他的臂弯,俨然小女人的姿态。

傅令元顺着她的头发,湛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浓浓的宠溺。

陆振华眸光轻闪,眼里不自觉多了两分深意。

陆少骢开腔向她确认:“元嫂,你真的这样就够了?”

“嗯。”阮舒点头,很快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她还不以此为戒继续犯蠢,我可就真要neng死她了。”

陆少骢被她最后的措辞和语气逗乐了。

阮舒则抬眸看傅令元,他没说什么,垂眸也在看她,瞳仁黑黑的,含着笑意,同时也隐约含有另外一丝叫她暂时分辨不了的意味不明。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陆少骢再度开腔:“元嫂虽然解气了,但我的规矩还没办下去。”

他声音不复方才,而是镀上了一层阴冷:“忠心护主是一回事儿,不知轻重的愚忠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应该是已经提前交代过,所以这句话出口之后,他的那几个手下立即便会意,两人负责抓住阿东,另外一人则拿过那把尚未真正派上用场的水果刀,干脆利落地就往阿东的鬓边一刀切。

然后把一小团血淋淋的东西丢在第四名手下端着的盘子里。

行云流水的,动作特别快特别熟稔,像是已经做过很多遍同样的事情。

阿东顿时闷哼一声,捂住鬓边倒在地上翻腾,有鲜浓的血从他的指缝溢出来,流到地面上。

原本呆怔的汪裳裳又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到了,尖叫一声晕过去。

而那名手下则端着盘子朝餐桌走过来。

阮舒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便忽然被傅令元摁进他的怀里,遮挡了视线。

蓝沁对陆少骢嗔着撒娇的口吻:“陆少,你学学人家傅先生,多疼阮小姐,都舍不得让阮小姐见着血。”

“说得好像我不疼你似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怕什么?”陆少骢笑,展开手臂,“不就是也想像元嫂那样被搂着?来来来,爷的怀抱在这里,你自己靠过来。”

蓝沁笑着做小鸟依人状。

陆少骢搂住她,看向傅令元:“阿元哥,这些战利品以后还会有更多,难道你要一直把元嫂圈在你的怀里?而且,元嫂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我瞅着她根本就不害怕,你这样会不会太瞧不起元嫂的胆量?”

阮舒的脸挨在傅令元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磁的嗓音从他的胸腔带着懒懒的笑意传递出来:“她害怕不害怕是她的事,我是她男人,要展示的是我随时都有保护她的能力,让她有充足的安全感。”

“啧啧啧啧,”陆少骢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揶揄,“阿元哥,你故意的吧,就是为了说这番甜言蜜语,元嫂,你可得美的了。”

阮舒不吭声,圈紧傅令元的腰,在他怀里无声地弯了唇角。

“爸,你瞅瞅,阿元哥连在你面前都毫无顾忌地秀恩爱,目无尊长。”

闻言,傅令元转眸看向陆振华:“舅舅,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不多逗留了。游轮很快要靠岸,我从昨天上游轮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陪阮阮在游轮上逛过,想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

陆振华并未挽留,十分体谅地颔首:“嗯,去吧,再耽误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谢谢舅舅。”傅令元起身,这才把阮舒从他的怀里放开。

“陆爷,我们先走了。”阮舒也礼貌地道别,任由傅令元牵着她的手从椅子绕开。

汪裳裳和阿东已经被带下去了,地上只剩尚未清理的一滩红色液体和一滩黄色液体。

临走前,阮舒还是忍不住好奇,轻飘飘地往餐桌上扫了一眼,看到那团东西的瞬间,胃里蓦地涌上来一阵恶心,她连忙强行忍住。

目送他们的背影,陆少骢摇头晃脑地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元哥一遇上元嫂的事情,拧脾气就上来了,爸你的面子都不是特别管用。瞧瞧,还是得把元嫂请来,才能够和平解决。”

陆振华喝着茶,鹰隼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精光:“阿元的这个女人,越看越不是个一般角色。”

“元嫂当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陆少骢轻嗤,“裳裳这个蠢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上一次惹了阿元哥,还不吃教训,现在妄图害元嫂。简直是活该。”

转眸他看向陆振华:“反正这件事上,我站阿元哥这边。如果不是爸你出面,我都打算把裳裳丢海里喂鲨鱼。”

“真喂了鲨鱼,你回去要怎么和你妈交待?”

“那也没必要为了裳裳惹阿元哥发火吧?”

“没关系,阿元不会真因为裳裳和我们闹僵。否则他也不会默认我把阮小姐找上来。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陆振华放下茶杯,盯了眼面前盘子里的那团血淋淋的耳朵,挥手让手下人端走,尔后接着道,“我们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妈,你妈也一直盼着有个女儿。裳裳蠢是蠢,但她和你妈投缘。怎么样都得给她保下来。”

陆少骢自然明白,摊摊手,没再接话。

蓝沁贴心地把一颗酸酸的青橄榄递到他的嘴边。

……

阮舒跟着傅令元一下二楼的船舱,便再也没法强忍住那股子恶心,挣开他的手快步小跑到船舷,扶着栏杆伸出脑袋,对着海面一阵呕。

傅令元的掌心抚上她的背,帮她轻轻地顺。

什么都没吐出来,阮舒趴在护栏上缓着气儿,问:“所以陆振华找你去,是为了给汪裳裳求情?”

“嗯。傅太太不是都看见了。”

阮舒嘴角一哂:“汪裳裳的命可真好。”

“只是利用价值还没全部榨干而已。”傅令元勾唇,随即话锋一转,“傅太太今天又让我见识到了全新的一面。”

“哪里是什么全新的一面?”阮舒抿唇,盯着洒了碎金似的海面,神思飞离了身体一秒钟,再收回,她淡声,“我‘蛇蝎心肠’的名号,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傅令元轻笑。

少顷,恶心感基本消失,心头不再泛呕,阮舒转过身,背抵着护栏。

“怎样?还难受?”傅令元面对面地揽她的腰,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没事。好多了。”话是这么讲,但阮舒的眉头依旧深深蹙着。

“傅太太又不听话了。”傅令元拨拨她的发丝,嗓音沉沉,谙出责怪:“我都已经不让你看了,你还非得自己偷着看。就那么喜欢血淋淋的东西?”

阮舒稍加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第一次见人家的耳朵被活生生地割下来,有点好奇。”

当时陆少骢所用的措辞还是“战利品”,这样算起来,当初谭飞的手指头,也是其中一件“光荣伟绩”?

“好奇?”傅令元闻言执住她的下巴,哧声嘲笑,“结果呢?你的胆子根本没能撑起你的好奇。”

阮舒拂开他的手:“我恶心并不完全是因为盘子里的那团东西。”

“那还因为什么?”傅令元折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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