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离开好几天,四妮想男人想的不行。
她知道张二狗回老家去了,而且跟大梁山的宝藏有关。
本来她想立刻赶回村子,阻止二狗干傻事。可厂子里特别繁忙,根本走不开。
再说王海亮在大梁山,有王海亮在,四妮也知道二狗不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海亮不会看着二狗干傻事,更加不会看着他死。
张二狗扑进门就收拾东西,打开衣柜,将里面的衣服呼呼啦啦往外掏。身份证,银行卡,全部收拾了出来。
四妮睁开眼,一眼看到男人,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他爹……二狗你咋了?”
张二狗气喘吁吁,手脚不停:“四妮,我犯法了,做了错事,必须要去跑路了,你一个人在家保重。”
“啊?你说啥?你犯啥法了,干了啥错事?”
张二狗没办法,只好一边收拾一边跟四妮解释:“我绑架了孙瞎子,绑架了带娣,小花,小燕还有喜凤,威胁王庆祥跟着我们一起下山谷挖宝贝。
没想到宝贝是假的,王海亮编制了一个谎言骗我们,我跟癞子都上当了。”
四妮根本没听明白啥意思,但是看男人慌张的样子,知道他打算逃命。
女人嚎哭一声扑下了炕,一下子将男人抱在了怀里:“二狗啊,你别走,俺不准你走,不准你走!你走了俺咋办?咋办啊?公婆谁来管?孩子谁来管?工厂谁来管啊?俺滴亲啊……”
四妮哇地一声,将二狗缠得死死的,抱着男人的后腰不撒手。
张二狗就是死性不改,一次次犯错,一次次逃亡,老了也不让人安生。
他给四妮惹下的祸太多了,女人常常帮着他擦屁股。
谁让他是自己男人?谁让自己喜欢他?张二狗再怎么坏,可对他四妮是真心的,从来没有背叛过。
他把她当心,把她当肉,贴心暖肺地稀罕她。
张二狗楞了一下,说:“四妮,你别这样,我必须走,要不然会被公安抓,我犯的是绑架罪啊。”
四妮涕泪横流,说:“二狗,你绑架了四个女人,却没有伤着他们啊,又不是死罪,咱认罚,认罚还不行吗?你走了就是畏罪潜逃啊。亡命天涯。
你可以去坐牢,俺等着你,至少知道你在哪儿。可你这一走,俺上哪儿找你去啊?”
四妮说的是实话,张二狗绑架了几个女人,的确没有伤害她们,最多也就判几年刑。
可张二狗不想坐牢,不想失去自由,他自由自在惯了,坐牢会被逼疯的。
牢房里哪有外面的花花世界好?
他已经四十多了,再过十年就五十多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他一转身,将四妮抱在了怀里,说:“四妮,你别这样,不是我不负责任。是知道你的日子不会难过。咱家有工厂,有存款,足够你跟爹娘还有孩子花一辈子的。
我出去躲几年,风声过了就会回来,到时候再照顾你一辈子“
吧唧吧唧,张二狗接连亲了四妮好几下。
四妮光着身子,啥也没穿,一手拉着男人的行李,一手抱着男人的脖子不撒手。
“冤家啊,你就这么走了。丢下俺孤儿寡母的,你就忍心?”
“你……就当我死了。”
“不行!要走咱俩一块走,要死一块死!夫妻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张二狗也舍不得,四妮是多好的女人啊?他真想就这样抱着女人,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分开。
这一走,少说三五年不会回来,四妮还年轻,精力旺盛,以后白白的身子只能浪费在床单上了。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目前的四妮正是虎狼之年,以后日子咋熬啊?
张二狗恋恋不舍,一下子将女人裹在怀里,拥倒在了炕上。
他开始亲女人的嘴巴,咬女人的嘴唇,啃她的脸蛋,撕扯她的脖子……一遍又一遍。
临走以前,必须把女人喂饱,也算两个人没有白白相好一场。
就这样,张二狗跟媳妇滚倒在炕上,狠狠爽快了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终毕,张二狗赶紧穿衣服。
一边穿一边说:“媳妇,以后爹娘就交给你了,天天也交给你了,你帮我照顾好,我张二狗对你没齿难忘。”
他说完,一步跪倒,砰砰砰给四妮磕了几个响头。
四妮又是一声嚎哭,抱上了男人的赖利头。
“亲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这是折腾啥啊?”
张二狗没说话,毅然站起来,提着行李推开了房门。
四妮光着身子追出了门外,她的身体晕倒了楼道口。
张二狗跟四妮没有成亲,没有结婚证,却跟女人整整生活了差不多十六七年。
十六七年的时间里,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波折。但一直没有分开。
她想不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男人注定还要逃亡。
她心里在默默为二狗祝告,希望他没事,不要颠沛流离。
张二狗下了楼,将行李扔进了汽车。然后开车直奔大癞子跟刘媒婆居住的那个旅馆。
大癞子跟刘媒婆在Z市没有家,也没有房子,暂时居住在旅馆。
其实他们原本住在L市的,房子也在L市,因为他是宋子健的干儿子,宋子健将麾下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了他。
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些生意了,逃命要紧。
小顺子的死,四个女人被绑架,会全部算在他的头上,绑架了王天昊的娘,王天昊不把他打个半生不熟才怪?
张二狗将车停在旅馆的门口,一口气冲进大癞子客房门的时候,大癞子跟刘媒婆同样在屋子里忙活。
大癞子离开七八天,刘媒婆在旅馆也等了他七八天。
刘媒婆同样对大癞子恋恋不舍,根本没想到男人会活着回来。
大癞子进门,刘媒婆就扑了过来,抱上了他。
女人惊喜万分:“癞子,你可回来了,想死俺了。”
女人没有意识到男人的惊慌。大癞子却把她推开了说:“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出去避一避。”
刘媒婆问:“你咋了?犯啥事了?”
于是,大癞子将他跟二狗在大梁山的一切简单叙述了一下,刘媒婆一听坐在了床沿上。
然后女人疯了一样,再次将他抱紧,说:“癞子,你别走,别走啊,你走了俺咋办啊?亲啊,咱俩再也不能分开了。”
大癞子说:“不行!我必须马上走,我走了你就没事了,小顺子的死,他们就会算在我的头上,如果碰到合适的,你就……改嫁吧。”
刘媒婆跟四妮一样,哭了个稀里哗啦,说:“俺不嫁,不嫁啊,谁能看的上俺?癞子,俺是你的,你也是俺的,咱俩一起逃,你到哪儿俺到哪儿。”
大癞子说:“不行,跟着我你会受苦的,刘婶,俺也爱你,稀罕你啊,更舍不得你。可我真的不能耽搁你的幸福。
我走以后,你还回到L市,帮着我管理斗狗场也行,让宋子健给你一笔钱也行,以后好好过日子,忘了我吧。”
大癞子说完,提起行李就要离开。可刘媒婆却拖着他的行李扑倒在了地上,抱上了他的腿。
女人一边哭一边嚎:“癞子,俺的好癞子,没有你,俺也不想活了,你敢走,俺就从这儿的楼上跳下去!”
大癞子犹豫了,他知道刘婶的脾气,这个年龄的女人一般不付出感情,可一旦付出,是要追求结果的。
她对他付出了生命的全部,身子,心灵,灵魂都是他的。
他不忍看着她难过,临别之前,同样要安慰她一下,给她温存,让她满足。
于是,大癞子扔下行李,也把刘媒婆扑倒在炕上,两个人狠狠爽快了一次。
完事以后,大癞子还是在给她信心,说:“刘婶,你千万别死,说不定这次我在你的肚子里播下了咱们的种子。为了咱俩的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给我李家留下一点血脉。
我对不起你,就当我当初掉进山崖死了……没回来过。碰到合适的,你就跟别人过吧……”
大癞子说完,穿起衣服,再次提起行李冲出了酒店的门。
刚出门就跟张二狗碰个满怀。
刘媒婆从房间里追了出来,仍旧哭天抹泪,抱着癞子不撒手。
可大癞子还是狠狠心把女人推开了,跟着张二狗下了楼,上了汽车。
张二狗跟大癞子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以后再回来,刘媒婆的命运彻底改变。
癞子再也不能跟刘婶一起了,因为刘媒婆已经嫁人很久了。
他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大癞子跟张二狗离开以前,去除了汽车的牌照。免得留下行踪被公安发现。
那辆没有牌照的夏利车在L市转悠了一天,在大梁山附近几个村子转悠了几天。十天以后,趁着半夜,又返回了大梁山。
开始的时候,大癞子想赶紧逃命的,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难过。
他跑上大梁山挖掘梁王墓的目的,是为了发财,有钱以后跟如意斗一斗,跟张大毛斗一斗,也跟张拐子斗一斗。
他想把张拐子弄死,把张大毛弄死,将如意也弄死,好为死去的爹娘报仇。
可就这样灰溜溜离开,岂不是要便宜如意那小王八蛋?
不行,老子的日子没法过,也不让你舒心。弄几瓶农药,扔进你的水塘里,毒死你的甲鱼,让你倾家荡产!
再次返回大梁山的时候,大癞子是拉着农药回村的。足足几十箱子剧毒农药。
每一箱子至少六瓶,大癞子全部拧开盖子,一股脑倒进了如意的甲鱼塘里。
就这样,如意甲鱼场的甲鱼,一晚的时间死了个干净,全部漂浮在了水面上。
毒死了如意的甲鱼,然后他才跟张二狗扬长而去,开始了新的逃亡生涯。
如意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水塘里的甲鱼全部死光的。
所有的甲鱼全都翻起了白肚皮,有的死翘翘了,有的还在咽气。
秋天是甲鱼的产卵期,大多数的母甲鱼要爬上水塘的芦苇丛,到芦苇里去产软。
大癞子的那些农药都倒在了水塘的边缘处,甲鱼准备爬上岸产软的时候,正好被农药毒翻。
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如意几乎将全部的家当都投进了甲鱼塘。
他连急带气,白眼一翻,扑通倒在了水塘边,顿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