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妮噗嗤一笑:“俺家的棺材本来就好,不用客气。”
“那啥,嫂子,我请你吃饭吧,今天下午到金利来,不见不散。”
四妮说:“不了,别乱花那钱,不值得。”
小梁说:“那你请我,行不行?”
四妮说:“行,没问题,那就晚上见。”
晚上,四妮打扮了一下,果然去了酒店,小梁已经等在哪儿了。
叫了满满一桌子菜,包了一个雅间。
四妮说:“太丰盛了,咱俩吃不了那么多。”
小梁说:“让你请客,你还真信啊?当然是我付账了,只管吃。”
四妮也就不客气了,坐下开吃,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谈。
眨眼的时间,两瓶酒见了底。小梁的眼睛睁不开了,四妮也晃晃荡荡。
男人说:“嫂子,听说俺二狗哥……病了?”
“是,一睡不醒,整整两年了。”
“那你要养孩子,还要管理工厂,照顾公婆,岂不是很累?”
四妮说:“累是累,可心里踏实啊,俺挺充实的。”
“你就没想过再成个家?找个男人?”
四妮摇摇头:“俺不会,俺有男人,二狗就是俺男人,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可二狗哥已经成了植物人,你多苦啊?”
四妮说:“俺不怕苦,对了小梁,你结婚很久了吧?孩子应该七八岁了吧?”
小梁苦苦一笑:“我没结婚呢?”
“啊?你……三十四五了吧?为啥没结婚?”
“没碰到合适的。”
“切,女人还不都一样,啥合适不合适的?在大梁山,像你这样的条件,孩子早就打酱油了。”
小梁苦苦一笑,闭紧了嘴唇。
他真的没有结婚,至今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不是他不结婚,而是不想。
老实说他回到城里,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都帮他介绍了不少女孩。有些女孩还真不错,但小梁一个也看不上。
如果说这些年只有一个女人让他牵肠挂肚,那个女人就是带娣姑娘了。
小梁喜欢带娣,当初在大梁山的时候就喜欢。
他当时非要留在大梁山做老师,为的也是靠近带娣。
可带娣是扫把星,克夫命,几次差点将他克死。在大梁山小学两个月的时间,他连带娣的小手手都没拉到。
回到城里,他依然在想着带娣,大梁山的姑娘咋恁美呢?就像剥了皮的鸡蛋。
带娣的小蛮腰恁细,脸蛋恁圆,嘴巴恁俏皮,一头的长发也恁长,特别的娟秀。
她的手十指尖尖如葱根,浑身的比例绝佳,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统统靠边站。
每次想起带娣,小梁的心里就很激动。
所以他找女人,心里就有了标准,带娣就是标准。
没带娣脸蛋圆的不要,没带娣小腰细得不要,没带娣那一头长发的也不要。
比不上带娣姑娘温柔的,他更是看也不看。
他无法靠近带娣,却把带娣的样子埋在了心底,就那么拖啊拖,一直拖到现在还是单身。
他心目中的带娣终于出现了,那就是眼前的四妮嫂。
小梁再一次看到四妮,感到带娣又回来了,是上天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不知不觉,他感到四妮是那么漂亮,脸上的雀斑也不再是缺点。
他喜欢上了四妮。
小梁说:“嫂子,你那么累,应该再找个男人,再成个家,一个女人苦苦支撑,是很难很难的。”
带娣噗嗤一笑:“俺如果找别的男人,那二狗咋办?”
小梁说:“你可以把他当哥啊,继续照顾他,一点也不矛盾。”
“那万一二狗醒过来咋办?俺是应该跟他?还是应该跟新的男人?”
“……”小梁无语了,但是立刻说:“二狗哥醒不过来了。真的醒不过来了,嫂子,我喜欢你,咱俩……好吧,我要给你幸福,帮你分担痛苦。”
一句话不要紧,四妮浑身抖动了一下,正在这时,半空中咔嚓打了一道闪电,闪电过后,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都八月多了,外面竟然还会下暴雨。
随着雷声,小梁也浑身一抖,一下子将四妮抱紧了。他大呼一声:“妈呀!好怕。”
四妮没动,知道男人想占便宜,借着雷声抱紧了她。
女人一笑说:“闪电有什么好怕的?还男人呢。”
小梁说:“我就是怕,就是怕啊。从小就怕打雷闪电,嫂子,抱紧我,抱紧我。”
看着小梁浑身发抖的样子,四妮知道男人不是装的。于是同样抱住了他,手也在男人的脑袋上抚摸:“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不怕,不怕。”
小梁的样子有点贪婪,也有点恋恋不舍。
他可以感受到女人身体的温度,女人的香气辐射在空中,呼吸进肺里,继而化作强大的电流,袭击上脑海,他醉迷了,也迷茫了。
小梁喝的有点多,四妮也晕晕乎乎,男人说:“嫂,今晚你别走行吗?就在这儿陪着我。”
他像个孩子一样,对四妮闪过祈求的眼光。
四妮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小梁可怜楚楚的样子让她产生了怜悯。
小梁的母亲死的早,不到五岁就没娘了,缺少母爱。
他对女人的那种贪恋,仅次于对母爱的贪恋。
这么大一个男人,忽然变成一个孩子,让四妮无所适从。只好点点头说:“好,嫂子不走,嫂子陪你。”
四妮抱着小梁坐在了沙发上,两个人就那么默默坐着,小梁的手不老实起来。
男人的唇慢慢靠近了四妮的嘴巴,轻轻吻了过来。
四妮的脸腾地红了,脑子里混浆浆的。
她同样产生了对男人的渴盼,两年的时间,没有碰过男人,她的心早就僵化了,身体也僵化了。
她仿佛忘记了男人的味道。那种吻是热烈的,拥抱也是热烈的,仿佛高强度的磁铁,吸引着她。
四妮脸红心跳,身不由己。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充满了对异性的苛求,在加上喝了点酒,就更加无法控制自己。
在小梁的嘴巴贴过来的同时,她没有躲闪,同样迎接了男人的嘴巴。
小梁一伸手,关灭了屋子里的灯,外面的天气又阴沉地要命,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到谁。
四妮的心跳更加急促,呼吸也更加急促,身不由己把小梁越抱越紧,他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在颤抖,可以听到他碰碰的心跳声。
她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还能发生什么事?
小梁已经步入壮年,可现在为止他仍然是处男。
他是成功的商人,却是感情上的乞丐,手下的公司财产都是个天文数字。虽说比不上王海亮,可在Z市也不容小视。
他喜欢的是善良纯洁的女孩,可Z市善良纯洁的女孩越来越少了。
他觉得四妮就是善良的,纯洁的。
一个女人,苦苦帮着张二狗撑起一片天,让张家的生意在Z市抢站一席之地,而且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她的肩膀跟山梁一样坚挺,心胸跟蓝天一样广阔,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百里挑一。
她还非常美丽,干净,雪白,小脸上泛起一股子羞涩。润红起来,好像大梁山三月的桃花。
恋爱的情愫同时拨动一男一女的琴弦,让两个人的心一起涌动。
当小梁的手摸向四妮前胸的时候,他更加颤抖了,担惊,害怕,羞涩,热血狂涌。
他试探着,触摸着,欲遮还羞,就像拨拉开一片神秘的草丛,那草丛里有条毒蛇似得。
四妮一眼就看出小梁没经历过女人,是个老杵男,应该是第一次,不敢主动,可是又无法遏止那种冲动。
她就抓住男人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前胸上。
一股酥麻麻的感觉一起通过手臂传遍了两个人的全身,他们同时哆嗦了起来。
小梁忽然疯了,猛地把四妮按倒在了沙发上,将女人裹在了身下。嘴巴在四妮的脸蛋上撕咬起来,吻她的唇,亲她的脸,烈火焚身,欲罢不能,开始撕扯女人的衣服。
这一晚,小梁看到了四妮羞于见人的一切,四妮也看到小梁羞于见人的一切。
两个人一起疯狂了,在沙发上紧紧拥抱,打起了滚。相互啃咬,相互撕扯。
金利来酒店包间里很不平静,但所有的声音很快就被外面的风雨声淹没了。
幻如神仙般的舒畅荡漾在心头,女人的嚎叫声变成了轻微的呢喃……
外面风雨交加,屋子里也风雨交加,风打在窗户上,窗户噼里啪啦作响,沙发上也噼里啪啦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停了,雨住了,屋子里也重归平静。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心跳也渐渐平息。
又过了好一会儿,小梁忽然坐起来,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男人开始愤愤骂自己,说:“嫂子,对不起,我不是人,我是牲口,侮辱了你的清白,我该死,混蛋!!!”
四妮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说:“小梁,别……俺乐意,是俺自愿的。”
“嫂子,我不是人,我该咋办?”
四妮说:“该咋办咋办,就那么办呗。”
“可我……睡了你。”
“睡就睡呗。”
“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玷就玷呗。”
“你不介意?”
“介意个啥?快乐是平等的,谁也不吃亏,俺没男人,你也没女人,两个人耍耍也是正常。”
小梁呆住了,想不到四妮会这么说,他傻呆呆看着女人。
四妮的笑还是那么平淡,跟啥事也没发生一样,一边系扣子,一边将小梁的衣服递给了他。
“嫂,你应该生气啊。为啥不生气?”
四妮说:“俺气啥?咱俩谁也不欠谁。”
“可你背叛了二狗哥。”
四妮噗嗤一声:“俺没有背叛,两年了,俺照顾他两年,也算对得起他了,再说这又不算个事,俺缺这个……,俺想二狗不会介意的。”
这是什么理论?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到四妮的嘴巴里,比喝白开水还平淡。
四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像个谜团那样,让小梁感到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