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文静的是带娣,带娣至今还是姑娘。
大多数的女人一边干活一边笑闹,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还跟小叔子们打情骂俏。
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满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带娣却默不作声,只是干着自己的活儿。
嫁过的女人扯闲皮,跟那些男人打闹过火的时候,带娣也只是抿嘴一笑,脸蛋红得好像八月的石榴。
至今她还是闺女,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她就像大梁山上的一朵鲜花,没有经历过春天雨露的滋润,就到了凋零的季节。
张大栓是不敢靠近带娣三尺范围的。
刚刚走进工厂的时候,他指手画脚,一会儿说厂子里的门太宽,也太高,力气小的人每天开门关门会闪了腰。
一会儿又说围墙垒的不够高,高个子趴墙头就过来了,应该加高一尺。
一会儿又说,工厂的墙面太毛,白灰罩面不好,一定是工匠逃懒,应该减他们的工资。
张大栓那意思,好像工厂是他家的一样,这厂子也是他修盖的。
可是当他看了一会儿几个女人拔草,猛地发现带娣的时候,就打了个哆嗦。
去年一年,三次靠近带娣,三次严重受伤,把他整的惨不忍睹。
这次,下次他也不敢靠近这个扫把星的三尺范围了。
张大栓一步跳出去老远,眨眼的时间躲开了带娣十丈。
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其他女人,看着玉珠,喜凤,小燕跟芳芳的前胸舍不得移开。
中午饭以后开始,整整干了几个小时,男人们累了,女人们也累了。
这个时候,喜凤嫂忽然有了撒尿的冲动,于是问身边的玉珠:“玉珠,俺要去尿,你尿不尿?”
玉珠说:“尿。”
“芳芳,小燕,你俩呢?”喜凤又问。
两个人女人说:“俺也去,一起尿。”
四个女人一牵头,于是,呼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有大姑娘,也有小媳妇。
很多人都憋着一泡尿,大家都想上厕所。
可没有一个人好意思提出来。
因为这工厂里到处是男人。
再一个,工厂是盖好了,但是厕所没有完工,憨子领着几个工匠,正在修厕所。
工厂的厕所分男女,男厕所跟女厕所都在修建,围墙已经起来了,但是里面正在用洋灰罩面。
憨子跟几个青年在里面,抹子,腻子呼呼啦啦响。
无论是大姑娘跟小媳妇,都不好意思进去。
进去一解,无限风光立刻会暴漏在几个男人的眼皮底下,还不羞死人?
所以她们只能憋着。
喜凤嫂第一个提出来撒尿,几个女人才敢跟着她走。
喜凤看了看,到处是男人,厕所也被男人霸占,这个……咋尿呢?
跑外面去,到野地里去尿,太远,再说哪儿都是蒺藜,一不小心蒺藜刺屁股上,就不好了。
玉珠作难了,芳芳作难了,小燕也作难了。
还是喜凤嫂有办法,一下看到了厂房的后面。
厂房的后边是个过道,七八尺宽,这边是厂房,那边是围墙,中间的位置刚好可以撒尿。
可惜的是里面有人,张建国领着几个人在清理地面。
喜凤嫂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抓住了张建国的领子,说:“建国,滚蛋!回避一下。”
张建国问:“干嘛?”
喜凤嫂胸一挺,说:“姑奶奶要撒尿,不单单是俺,还有你媳妇小燕,你弟媳妇芳芳,俺们都要撒尿。”
张建国说:“那你尿呗,管我啥事?”
喜凤嫂说:“废话,我们几个一起撒尿,衣服一解,岂不是被你们这些后生仔占便宜?”
张建国说:“你以为你那个东西值多少钱啊?跟谁没见过似得?”
喜凤嫂一瞪眼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嘎吱你。”
喜凤嫂说着,就过来哈建国的痒,建国格格一笑,冲着几个哥们说:“女人们要撒尿了,弟兄们,回避啊……”
几个小青年一听,嘻嘻哈哈扛着铁锨推着小车走了。给女人腾出了地方。
十多个女人全都急坏了,发现男人离去,呼呼啦啦窜进去一群。
喜凤嫂先尿完的,尿完以后,她帮其他人看着,防止那些后生仔偷看占便宜。
玉珠问:“喜凤嫂,安全吗?”
喜凤嫂大手一挥,跟冲锋的战士一样,说:“安全,预备……开始。”
立刻,厂房的围墙后面就传来一阵丝丝拉拉的解衣服声。
衣服声刚响过,不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全都裤子一拉,向下一蹲,哪儿就跟黄河决堤一样,哗哗直响,万马奔腾。
张建国在不远处捂着嘴巴笑个不停,他很想看看,大梁山十多个女人一起解手,那该是一副多么宏大壮观的场面啊?
但是喜凤嫂跟老虎一样,将过道口堵得死死的,谁偷往这边瞄,她就瞪谁。
好不容易,解手完毕,女人们从围墙的后面出来,伸伸懒腰,打个哈欠,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好像干了多大的事儿一样,浑身轻松,心满意足。
张建国问:“尿完了?”
喜凤说:“尿完了。”
建国问:“舒服不?”
喜凤说:“管你屁事?!”
“谁尿得最多?”
喜凤怒道:“你媳妇,小燕尿的最多。”
张建国就哈哈大笑,他跟喜凤嫂打闹惯了,没个小叔子的样子。
乡下就这样,小叔子跟嫂子喜欢斗嘴,逗闷子,不打不闹就生分了。
跟谁家的关系越好,跟谁媳妇就越是斗嘴。
十多个女人一起解手,这件事不单单工地上的男人看到了,张大栓也看到了。
张大栓这人是个老无赖,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也装作解手的样子,走进了厂房的后面。
厂房的后面是一片土地,那土地上原来有跟多杂草,也有很多蒺藜。
但是却被张建国安排人清理干净了。要不然还真能拉坏那些女人的屁股。
张大栓走进厂房的后面,他没有尿意,而是专门看那些女人留下的水泽。
他看的很仔细,一片一片查看。跟检阅三军差不多。
张建国正好也尿急,准备过来撒一泡。
猛然发现张大栓在地上检查,他有点莫名其妙。
“大栓叔,看啥呢?”张建国问。
张大栓神秘莫测说:“我检查女人们留下的水泽。”
“啊?大栓叔,那有啥可看的?脏乎乎的,还有一股子臊气。”
张大栓说:“你懂个屁!这里面有玄机。”
张建国赶紧问:“有啥玄机?玄机又在哪儿?”
张大栓说:“就在这些尿泽上。通过这些尿水留下的痕迹,我能看出谁是媳妇,谁是闺女。那十二个女人里,几个是媳妇,几个是闺女。”
张建国吃了一惊,问道:“这么神奇?大栓叔,那我一定要向你讨教一下,你说刚才那些女人,有几个是闺女,几个是媳妇?”
张大栓摸了摸胡子,莫测高深说道:“三个闺女,九个媳妇。”
张建国目瞪口呆了,对张大栓佩服不已,问道:“大栓叔,你是咋知道的,小侄不耻下问,向您老讨教。希望不吝赐教。”
张大栓得意洋洋一笑,说:“这很简单啊,媳妇撒尿一大片,姑娘撒尿一条线。你看看那些水泽,是一大片的,尿的那个一定是媳妇,一条线的,那个一定是闺女。”
“啊?这么神奇?”张建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他跟张大栓一样,眼睛在地上扫了扫,果然,人跟人的尿泽是不一样的。
其中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有的像地图,有的像雄鸡打鸣,还有的像是骆驼,绵羊,大象。
果然,里面有拉长线的,有成为一大片的。形态各异,多姿多彩。
张建国指着一个片儿最大的水泽问:“大栓叔,你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不?”
张大栓说:“知道,那是喜凤嫂的。”
建国说:“哇塞,果然片儿够大……那这个呢,拉线最长最远的。”
张大栓说:“那是带娣留下的。”
张建国对张大栓佩服不已了,简直敬若神明,大拇指一伸说:“大栓叔,你太厉害了,小侄对您的佩服好比滔滔江水。”
张建国的话,表面上是对张大栓恭维,内力却是在嘲笑。
心说,你个****的,整天操啥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研究人家大姑娘小媳妇撒尿。
女人们放完毒,排完水以后,身体跟精神全都轻松了不少,干起活来就更有力气了。
工厂的野草很快就被拔完了。拔完的野草用耙子搂到一起,经过烈日的暴晒以后,就会变得干枯。
干枯以后的杂草,可以点把火烧掉。清理出来的地面,建国就领着大家刨坑,栽上白杨树苗。
闲暇的更大空地,他们就在上面垒砌了花池栽上了花儿。
几天以后,工厂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处处充满了花香,处处是干净的草坪。猛一看根本不像是工厂,反而像是走进了花园。
王海亮的工厂建设采用了城里三联罐头厂的建筑模式。
当初,海亮到素芬的工厂去参观,立刻就被哪儿的环境给迷住了。
回来以后,他的图纸就是按照三联罐头厂的图纸来的。
只不过海亮的这个工厂,要比三联罐头厂大多了,足足大了两倍。
而且王海亮不会再制作罐头了,目前的罐头生意市场正在悄悄收缩,大有退出食品市场的架势。
王海亮瞄准的是饮料市场,他要生产大量的饮料,还有果汁。
90年以后,果汁跟饮料在城里供不应求,已经成为了很多家庭的必备饮品。年轻人也非常喜欢,潜力是无限的。
另外,工厂的厂房是分开的,这边生产饮料,那边就是制药厂。
大梁山有数不尽的天然资源,地里跟山上种满了草药,上万亩的果园也即将成熟。
从这一年起,王海亮的事业开始了正式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