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的春天,大梁山开始真正崛起。
这一年,虽然村民们的手里宽裕了,但依然很穷。
这一年,天是蓝的,水是绿的,鸡鸭是没有禽流感的,猪头是可以放心吃的。
这一年,丈母娘嫁闺女,是不图你房子的,小三这个词还不流行,照相是要穿衣服的。女明星一炮走红,也才刚刚开始。
这一年,2B还只是铅笔,也没有神马,浮云,逗逼这些名词。
这一年,苍老师的妈妈可能已经不再是闺女,或许苍老师已经成功诞生了,只是还没有出名。
这一年,大梁山的山路还是修的如火如荼,不再遥遥无期,隆隆的炮声依然在震撼整座大山的宁静。
大路已经修出村子不到五十里了,山外的大路也从国道向着村子里蔓延了整整四十多里。一百八十里的山路,修了一半多。
这个工程的浩大,远远超过了王海亮的想象,也超过了张喜来的预算。
但他们采用的是以山养路,从所有山货卖出的利润中补贴山路,张喜来的资金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他山外的生意照做,至于修路的工程,他也没有回来看一眼。
张喜来是放心的,他甘愿把大梁山的建设跟修路工程完全交给了海亮,自己退居了二线。
他一直在培养海亮的领导能力,理财能力,还有工作能力。
他对这个女婿是十二分的放心。
王海亮没有辜负张喜来,山路修的一丝不苟,半点不敢马虎。
看着一东一西两条长龙逐渐向着村子蔓延,王海亮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山路没有修通,他做好了以后十年的打算。
将来山路通了,他必然会投入商场,跟山外人的做生意,并且开工厂,办企业。
而想要开工厂,办企业,那么大梁山的资源就远远不够用了。
比如,那些山果,都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想爬上去很难,精壮的年轻劳力,也难免有摔下去的危险。
还有采药队,同样要爬山涉水,去采摘那些野生的草药。
他的爹老子王庆祥年纪越来越大,爬山已经很吃力了。
王海亮灵光一闪,又有了新的计划。
他想出一条妙计,那就是自己养山果,自己种草药。
这样的话,村子里的经济来源就会源源不断。村民从自留地里采摘成熟的山果,也免去了爬山涉水的危险跟困难。
培养山果是一门新技术,对大梁山来说也是一种新的改革。
首先,村民要有地,没有地怎么种植山果。
于是,王海亮就召开了一次村民大会,将大梁山附近的山地全部分了,分给了村子里的群众。
大梁山的四周都是荒山,荒山上啥也不长,除了荒草就是树藤。
这些地的坡度不是很陡,可以改变成为八卦田。
八卦田浇灌不方便,但是可以栽树。也就是果树。
什么枣子啊,梨树啊,苹果啊,核桃啊,桃树啊,等等等。
如果将大梁山附近的山坡全部开出来,大梁山至少可以增加上万亩田地。
地势不好的,栽种果树,地势好的,可以种药材。
这样,三五年以后,大路修通了,山果跟药材也成熟了,大批的果子跟药材就会全部上市,大梁山人的收入将会翻天覆地。
海亮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他的这一建议刚刚提出,立刻受到其他几个村子村长的响应,大家拍手叫好。
就这样,土地进行了丈量,附近的山坡,你一块我一块,都被村民们分掉了。
王海亮将山果队跟采药队从大山上调了回来,再次分组,分组以后的一部分人,继续上山采药,采摘山果。
另一部分人整理开荒出来的田地。
田地被整理出来,他又让这部分人干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从村子里开始,向着三十里以外的饮马河,开出一条水渠。
他要把饮马河的水引过来,灌溉庄家,滋润山民的土地。
正是因为没有水,所以大梁山的田地很多都是望天收。
有了灌溉的水源,不但粮食会增产,那些种植下去的果树也会茁壮成长。
修水渠的资金,还有购买树苗的资金,都是王海亮一个人垫付,他的钱再一次被掏空了。
这两年,海亮挣了不少钱,除去给山民的工资,年底分红,两年的时间,他足足积攒了四五十万。
村子里想要发展,这点钱还是不够花。
几天以后,海亮就要奔赴Z市,购买树苗了,而且说不定几天才能回来。
晚上,玉珠爬在男人的怀里恋恋不舍。
摸着海亮健硕的胸肌,黑黝黝的皮肤,女人心疼地不行。
海亮瘦多了,也黑多了,男人的手掌更加粗糙,摸在她的身上拉得慌,锉刀一样,不过很舒服。
玉珠说:“海亮啊,咱熬了这么多心血,才有了这么点收入,修路已经够你费神了,你还要修水渠,栽种果林,把钱都花掉,这样值得不值得?”
海亮摸着媳妇光光的脊背,说道:“值得,咱们不能只看眼前,要看以后。以后大路修通,我要开饮料厂的。开饮料厂,需要大量的山果,单单靠山上的那些山果,根本不够。
我要把山分掉,让村民自己耕种,培育大量的果树。大路修通,那些果树刚好成熟。刚好可以成为咱们开厂的第一批货源。这叫未雨绸缪。”
玉珠说:“俺不懂,钱是你的,俺也是你的,你说咋花就咋花,俺不管,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累垮了俺咋办?”
海亮说:“我是累不垮的,一天不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一天不让村子里的人走出贫穷,我一天不罢休。”
男人一边说,一边把女人抱的更紧。
玉珠当然知道海亮为啥这么做,这是个有梦想的男人,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他这么拼命,一半是为了她,一半是为了二丫。
到现在为止,海亮仍然惦记着二丫,仍然没有忘记,二丫是被贫穷给逼死的。
当初,张大毛就是嫌弃他穷,才活活拆散了一对鸳鸯。
二丫的死,在海亮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伤痛,这些年他一直在想着二丫。
如果二丫没死,那该多好啊?她看到我为她修的山路,看到大梁山的发展,一定很欣慰。
二丫,我的二丫,你到底在哪儿?究竟是死是活?为啥不来个信啊?给我拖个梦也好啊。
海亮这边搂着玉珠,脑子里还是闪着二丫的影子,他分不清怀里抱的究竟是玉珠,还是二丫。
有时候,认为二丫根本没死,就在他身边,或许玉珠就是当年的二丫。
跟他一起去私奔的也是玉珠。尽管海亮有时候觉得这样对玉珠很不公。
玉珠说:“海亮,你去吧,俺等着你,你就是风筝,俺就是你手里的线,你走多远,都会被俺给卷回来。俺知道你的心在大梁山。”
海亮说:“我是去购买树苗,又不是去送死,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这里有我丢不下的乡亲,有我相濡以沫的妻子,也有我舍不下的根……”
玉珠哭了,嫁给王海亮,她从没有后悔过,而且一直以海亮自豪。
她佩服自己的眼光,这辈子找到了这么好的男人。
她说:“海亮,俺还想再给你生个儿子,生个带把的小子,这样,就彻底拴住你的心了,给俺吧,留下你的根吧……”
玉珠一边说,身体一边向下出溜,紧紧贴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真的想给海亮再生个儿子,只有灵灵一个女孩子,太孤单了。
乡村的封建思想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没有儿子,没有香火传下去,女人都抬不起头来。
王海亮将媳妇抱在怀里,跟她紧紧缠绕,玉珠在男人的怀里发出细细的低吟,两个人忙活起来……撕咬,翻滚,颤抖,震撼……香汗淋漓。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人就嚎叫起来,惊散了梧桐树上的鸟雀。
玉珠这边一叫,大梁山又不安稳起来,很多气喘声跟嚎叫声从其他人家的窗口里传出,大梁山再一次躁动起来……
所有的男人跟女人,纷纷汇入了大梁山的喊炕大军……
这一晚,王庆祥跟海亮娘又睡不着了,被儿子跟儿媳妇的折腾声吵得不行。
海亮娘一个劲地苦笑,王庆祥在被窝里吧嗒吧嗒抽烟。
海亮娘说:“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见到媳妇就鼓捣,除了那个事儿,啥也不想。”
王庆祥闻听,将烟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说:“你别一船篙敲翻一船人行不行?男人跟女人那种事,又不是光男人一个人舒服?忘了你当初了?”
海亮娘的脸腾地红了。
的确,她当初跟王庆祥新婚的时候,也跟男人天天鼓捣,比现在的海亮跟玉珠还厉害。
没成亲,海亮娘就跟王庆祥偷吃了恶果,将男人用一坛子老酒灌醉,拖进了高粱地。
王海亮就是她跟王庆祥在高粱地鼓捣出来的……
没办法,年轻人火力大啊……她也是过来人。
这一晚,他们两口子都没有睡着,用棉花堵住耳朵,不管用,棉被蒙住头,也不行。
西屋里叮叮咣咣乱响,最后,海亮娘睡不着了,只好起身,来到了儿子跟儿媳的窗户跟地下。
海亮娘用手敲敲窗户,说:“儿啊,媳妇啊,小声点吧,这么折腾不行啊!小心身子骨……”
海亮娘在外面一敲,屋子里的海亮跟玉珠就打个冷战。
玉珠格格笑了,只好跟海亮减缓了动作。
第二天天刚亮,玉珠起床了,打开屋子门一看,女人吓一跳。
她看到婆婆站在屋门口,跟门神一样。
玉珠说:“娘,你……咋没睡?”
海亮娘生气了,怒道:“玉珠,你过来。”
玉珠红着脸问:“娘,咋类?”
海亮娘端起了一个婆婆的威严,说道:“你咋不长记性?跟你说过多次了,海亮在山上累,回家就是想歇歇,你不知道心疼他,还一个劲地鼓捣他,咋做媳妇的?”
玉珠哭笑不得,怪婆婆管得太宽:“娘,不是俺想要,是海亮……他想要,不让俺睡,是他鼓捣俺哩。”
海亮娘怒道:“他想要也不行!这种事儿啊,要悠着点,细水长流,才能保持长久,一下子把身体搞垮,以后想弄也不行了,祸害的是你自己,懂吗?”
玉珠不敢跟婆婆犟嘴,只好低着头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