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白如梦向上一跳,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白如梦悬在半空中,来回荡漾。
几经周折,我终于把白如梦拽了上来。
学校外,我们俩个都是一脑袋灰尘,“如梦,今天你救了我,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那又如何?”白如梦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说道。
“就为了救我?放弃了你的前途?”
“没什么,大不了,街上要饭去。”白如梦说道。
我低下头,缓了一会儿,“如梦,谢谢你,如果看得起我,以后你的衣食起居,我包了。”
白如梦愣了一下,将脑袋转到另一边,“你的意思,是说要养我吗?”
“哎……不用想的那么远,接济你而已。”我一边坏乐一边说道。
却招来白如梦一阵粉拳,印象中,这是白如梦头一次和我打闹。
大概是死里逃生,心情舒畅了,“孙叶,想养我你还不够资格,不过!这几天本姑娘的衣食住行,就由你来操办吧!”白如梦双手叉腰,一副大小姐的模样。
我和白如梦来到秦府,就看见邱石和一个拄拐棍的男子站在门外,邱石还不停地说道:“李师傅,您让我进去吧!一句话就好,很重要的。”
我凑近一看,这个拄拐的男人,原来是松海市公安局的局长——莫展辉。
莫展辉是个瘸子,准确的说,是半路出家,官做的越大,得罪的人也就越多,所以……
我和白如梦站在远处,静静观望。
莫展辉一脸陪笑,手里拿着一盒高档香烟正在往里递,说道:“李师傅,这是好东西,国外的朋友特地带回来的,您留着抽,让我和老邱进去一会儿就行。”
老李站在铁门内,一脸笑模样,“莫局长,老爷有吩咐,只要是您来,肯定没好事,要是让您进去,我的饭碗就不保了。”
邱石白了一眼莫展辉,转身走了两步,“你个瘟神,早不来,晚不来,非等我有重要的事,你就出现。”
莫展辉脸上一阵尴尬,“兄弟,用不着这么臭我吧!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时,邱石的目光注意我的存在,我赶忙走了上去,“邱哥,莫局,您好!”
莫展辉眉头一皱,印象中没有我这个人物,“你是?哪位?”
我来不及和昔日的领导套近乎,对邱石说道:“邱哥,我暴露了,丁教授发现我的身份,要置我于死地。秦大师呢?”
邱石脸上一阵为难,“刚要进去,这个瘟神就来了,李师傅连同我一块轰出来了,就差一步!”说罢,邱石狠狠瞪了莫展辉一眼,转回头来,异样的目光看着白如梦,道:“这个女孩是?”
我来不及解释了,应付了两句,走到老李把守的铁门前,“李师傅,您还记得我不?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马上通知秦大师。”
老李看出我的紧张之情,但是在看到莫展辉那张猥琐的笑脸时,“老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开门,尤其是莫局长来的时候。”
“老李,让他们进来吧!”一声冰凉的嗓音,从黑暗处响起。
老李回身点了点头,看着莫展辉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铁门打开。
莫展辉第一个蹿了进去,我们来到草坪以后,局长先生一副谦和的态度,“老秦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每次都不让我进门,今天有事求你,你可不能推啊!”
秦绝就像没听见一样,双眼一闭,“不管!”
莫展辉仍旧死皮懒脸地说道:“兄弟,你都帮我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是吧!”
“不管!”
莫展辉的二皮脸仍然滔滔不绝跟秦绝絮叨。
我溜到邱石身边,“邱哥,怎么局长也依附秦大师吗?这么被吆五喝六的,还低声下气。”
邱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松海这点事,你还不知道,莫展辉能当上局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秦绝在暗中帮助。”
“哦?”我总算明白了,莫局长天生长了一张好嘴,除此之外,能当上局长全靠秦绝。
莫展辉一边陪笑,一边说道:“老秦呐,你看在咱们哥俩这么多年的情份上。再不成,我让小雨找你谈谈?”
小雨,是哪位?我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邱石。
邱石脸上又是一阵苦笑,只不过表情中有一些涩涩的感觉,“小雨,莫展辉的老婆,名叫李秋雨。”
“李秋雨,好美的名字,如诗如画,局长的老婆,一定美丽动人。”我不禁感叹道。谁知,邱石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将我惊倒。
“哎……一本陈年烂账,烂到不能再烂的账单了,李秋雨是秦绝的初恋情,原本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因为一场误会,李秋雨嫁给了莫展辉,之后……哎……”邱石叹气连连,说到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我大致也听明白了,原来局长夫人,曾经是秦大师的女人,那为什么秦绝还要帮莫展辉升官发财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正当我想再次发问的时候。
草坪上的莫展辉说道:“老秦,你看我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你要是不管我,我们一家三口就得露宿街头,你忍心吗?”
秦绝没有回答,只是蓦然的点点头。
莫展辉耷拉着脑袋,马上又抬起来,装模作势的看看手表,“哎呀,时间不早了,今晚我就在这里睡吧!老李头,给我收拾间屋子,要干净点的。”莫展辉向草坪外走去,张罗道:“老邱,你也别走了,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吧!”
我和邱石同时的摇摇头,真佩服莫局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
邱石和莫展辉是秦大师的老同学,借宿当然没问题,那我怎么办,一个初来乍到的生瓜蛋子,怎么想办法让秦大师收留我和白如梦呢!
我手扶着额头,思索着对策的同时,突然,发现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我,冷若冰霜的眼神,能冻死一头大象。
秦绝走到白如梦身前,强大的气场,让白如梦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个女人是谁?什么人出来解释一下!”秦绝冷冷地说道。
老李一脸茫然,急忙溜走,邱石和莫展辉不约而同的将脑袋瞥向一边。
我见状,急走两步来到秦绝身前,解释道:“秦大师,她是我朋友,也在实验楼工作,刚才冷库内的尸体诈尸,她救了我一命。”
“诈尸,小儿科!”秦绝阴冷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如梦,“谁允许你把她带到我家?”
我无言以对,尴尬的站在原地。
邱石走了过来,岔开话题,“老秦,医学院的尸体,都是供解剖教学使用的标本,如果诈尸,一定有人作怪!”
秦绝转身看向我,“我让你去查,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让人发现了身份。看来,你不是这块料!”秦绝边说边摇头,走回草坪,安静的坐下,迷离的眼神点着一根香烟,翘起二郎腿。
白如梦在邱石身边,小声的解释道:“冷库的尸体会动,一定是丁教授搞的鬼。”
邱石不解的问道:“丁教授?他是教哪门课程的。”
白如梦摇头,“我来学校这么长时间,从没看见他上课,只知道他是学校高薪聘请来的名誉教授,专门研究人体细胞重组!很多实验,丁教授都不让我参与。”
秦绝那双冰冷的眼神,又聚集到白如梦身上,仿佛这些话,在秦绝面前就像天大的笑话一样。
邱石看出我的意思,“小孙,不用担心,我去和老秦说说,不过这位姑娘……”
我知道邱石要说什么,“邱哥,如梦救过三次命,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您帮帮忙。”
邱石叹气道:“这个姑娘来历不明,老秦不会答应的,还是赶快让她走吧!”
我还是再试图劝说邱石,秦绝缓慢站起身,背着手,向别墅走去。
我疑问道:“怎么?秦大师对如梦不闻不问吗?默认啦?”
邱石一撇嘴,“大概是吧!但是,你要小心,我看老秦的眼神不对,白如梦可能有问题!”
呵呵,怎么可能没问题,刚才简直是死里逃生,谁要经过那个场面都会脱层皮。
这时,老李走过来,对我客气的说道:“小伙子,白姑娘,这边请。”
……
第二天早上,我在暖和的被窝里酣睡着,被楼下小孩的吵闹声惊醒。
我睁开迷糊的双眼,秦大师没结婚呐!怎么会有小孩吵闹,况且那么偏远,陌生人是不可能进来的。
我来到楼下,看到一名女子带着小孩,在草坪上玩耍,女人端庄秀丽,秀外慧中,邱石的老婆我见过,女人和小孩,应该是莫展辉的家人。
果然,我推断的没错,来到草坪,女子主动和我握手,亲切的说道:“你就是小孙吧!你好,我叫李秋雨,是莫展辉的夫人。”
我连忙握住李秋雨的手,“嫂夫人好,我叫孙叶。”
莫展辉拄着拐棍走到草坪,小男孩立马上去抱住莫展辉的腿,“爸爸,你个大懒猫,太阳都晒屁股了。”
莫展辉摸着小孩的挠头,“小康这么早就来了。”
李秋雨露出慧心的笑容,对我说,“这是我儿子,叫莫小康。”
我点头,“小康很活泼。”
说罢,秦绝缓缓走出别墅,慢慢踏上草坪,带着一脸不情愿,皱着眉头,冷言冷语道:“谁家的崽子,那么吵。”
莫小康好像很怕秦绝,紧紧搂着莫展辉的大腿。
李秋雨安静的坐在秦绝对面,婉约的笑容,仪表大方,一看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人。
秦绝看着二人,冷冷地说道:“你永远是这一招,不会来点新鲜的。”
莫展辉甩了甩脑袋,站起身,冲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走到一边。
李秋雨倒了一杯茶,递到秦绝身前,温柔地说道:“天海,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帮助我们,老莫每次遇到危难时,总是你出手相救。”
天海,这是叫谁呢?秦大师吗?不是叫秦绝吗?我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一个温柔贤惠,一个冷似冰霜,此情此景,就像传说中的童话一样。
真是乱点鸳鸯谱,李秋雨怎么嫁给莫展辉那个死瘸子呢?
秦绝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这个被革职的警察,天天缠着我。”
革职!莫展辉听到这个字眼瞬间来了精神,走到我面前:“孙叶是吧!公安局内,辞职或取消警籍的人员,都需要经过我同意,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你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