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王冲所料,自从南筱雪到来之后,立即出现了一些自命不凡的杂役,邀请南筱雪一起出城采药,并在傍晚时分送她回来。不久,一些试炼弟子和外门弟子也加入了追求南筱雪的行列。
每天早晚时分,王冲居住的小院门口,热闹非凡。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王冲每天很早出门,前往云荒边缘采药,晚上比以往更晚回到住处,尽量不与南筱雪产生接触,即使碰面了,也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不做过多的寒暄。
而郑金荣,则是宗门采矿杂役,其任务是前往云荒西边的灵矿矿场,采挖寒铜。因为采挖寒铜必须深入地底矿洞,任务难度系数大,而且上下极不方便,所以他每次下矿洞都要呆够七天,然后返回,休整三天,再继续前往,如此周而复始。
一个月后,王冲又一次性上缴了一年的宗门采药任务。
“接下来的一年,我要专心修炼,同时研习炼丹!”
王冲心中有了决定,立即行动,前往离他最近的一座玉鼎楼。
玉鼎楼是宗门丹心阁的下属机构,宗门弟子可以通过支付贡献点,在玉鼎楼租用炼丹室,兑换丹方和炼药材料,进行炼药。九运宗所有的炼药师,他们的炼药生涯,都是从玉鼎楼开始的。
“我要租用一间炼丹室,兑换一份清灵丹的丹方,十份炼制清灵丹的材料!”王冲走进玉鼎楼,开口说道。
负责执事这座玉鼎楼的是一个驼背中年,此刻,此人正在低着头,专心研究一份丹方。
“这位师弟是第一次炼丹吧?我给你讲,第一次炼丹要……”驼背中年抬起头,正要和王冲攀谈几句,待看清王冲的衣着容貌,却突然一愣:“嗯?杂役……”
驼背中年勃然变色,怒声教训道:“一个小杂役,不好好完成宗门任务,跑到玉鼎楼来干什么?”
王冲:“……”
对于驼背中年的质问,王冲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九运宗,绝大多数炼药师,都是在升为外门弟子之后才开始第一次炼丹。极少数草木天赋卓越、后来成为药道天骄的人物,也是在成为试炼弟子之后开始尝试炼丹的。杂役要租用丹室炼丹,这种事情,九运宗前所未有。
没办法,王冲不得不重申一遍自己的要求:“这位师兄,我想租用一间丹室,炼制清灵丹!”
“哼!一个小杂役,你凭什么炼丹!你才认识了几味药材?”驼背中年厉声道:“丹乃药之尊,炼丹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你这样瞎凑热闹,是对药道的亵渎!就算我丹心阁的阁主黄裳大人,当年第一次炼丹,也是在成为试炼弟子之后……”
“可是,宗门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杂役炼丹……”王冲耐着性子,开展说服工作。
“你……”驼背中年说不出话来。
的确,按照宗门规定,并没有禁止杂役炼丹。
“身份牌符给我!”
“哼哼!一个小杂役也想学人炼丹?今天,你若能炼成一颗丹药,由我做主,以后你来这里炼丹,炼丹室永不收费……”
驼背中年满脸不高兴地接过王冲的身份牌符,吩咐身后的帮差杂役为王冲准备丹室、丹方和炼丹材料。
“清灵丹丹方一千贡献点,一间炼丹每天六百贡献点,每份炼丹材料一百贡献点,总计……”驼背中年语气生硬,一副很不待见王冲的样子。
但是,当他拿着王冲的身份副牌,在面前桌上的蓝色玉版上划过,看清王冲的信息资料,身体猛地一震,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宗门贡献点……”
王冲张口结舌,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近两年来,他每天采挖到的药草,是之前的十多倍。因此,积攒的宗门贡献点,数额庞大惊人。
直到王冲走进炼丹室,驼背中年仍然沉浸在无比的震惊当中:“一个入门才刚刚三年的小杂役,怎么会如此之多的宗门贡献点?难道……我真的老了……”
驼背中年对王冲既羡慕又嫉妒,最后愤愤道:“哼!就算你有再多的宗门贡献点,炼丹一事,也不是你一个小杂役能够做到的!”
……
清灵丹是一阶下品丹药,是洞灵期三层以下修士提升修为的常用丹药,很多药道修士生平第一次炼丹,都是选择从炼制清灵丹开始。
王冲也不例外。
炼制清灵丹,采用十一种不同的药材。王冲没有着急动手炼制,而是摒弃杂役,心神归一,首先将第一份炼丹材料的每一种药材拿在手中,不停地观察思考,仔细地闻味感悟。
直到对每一种药材微妙的生长年份、药性差异等全都做出判断,他又突然闭上眼睛,将丹方记录的,关于炼制清灵丹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法诀、每一个火候节点,一一在脑海中梳理一遍,再梳理一遍……
如此反复梳理三遍之后,王冲对炼制清灵丹的过程基本了然于胸。
做完这一切,王冲这才打开丹炉中的封火盖,将十一种药材中的三种投入药鼎之中,然后运转灵力,双手按照不同的手诀,轻轻地拍打药鼎。
一刻钟后,药鼎中传来一种奇怪的味道,王冲停下拍打药鼎的动作,又向药鼎中添加了四种药材……
等到把十一种药材全都投入药鼎之中时,王冲手诀变幻加快,拍打药鼎的频率更高。
整整一个时辰,药鼎中溢出一股清幽柔和的异香,越来越浓。
王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双手合力打出一道成丹诀,突然轻喝一声:“丹成!”
药鼎的盖子打开,三颗青韵流转的丹药在药鼎中滴溜溜飞速打转。
王冲心中微喜,正要打出起丹诀,将三颗清灵丹摄起,却听“嗤”的一声,药鼎中冒起一丛黑烟,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三颗原本已经成型的清灵丹变成了一把废渣。
王冲眉头轻锁,倒出药鼎中的废渣,闭上眼睛,将刚刚自己炼丹的过程仔细回忆一遍,默默思考。
片刻后,王冲若有所悟地睁开眼睛,笑道:“这第一炉丹药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打出成丹诀的时间略微早了一些!”
找到了失败的原因,王冲也不急着开始第二次尝试,而是和先前一样,将第二份材料的十一种药材,又一一观察感悟了一遍。
这一次,王冲做完这些,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第二炉炼制,王冲手诀更加熟练,最后恰到好处的把握了成丹时间,成功炼制了三颗清灵丹。
第三炉,成功,成丹五颗。
第四炉,成功,成丹六颗。
但这个时候,王冲又停了下来,静静地闭目思索,一刻钟后,王冲猛地睁开眼睛,自语道:“宗门公开的清灵丹丹方,是将十一种药材分三次投入药鼎,但如果改为分四次投入的话,不但可以大大地缩短炼丹时间,而且有一定几率炼制出一阶中品的清灵丹!”
原来,王冲这是在研究修改完善丹方。
如果让九运宗中任何一个人知道,王冲第一次炼丹就尝试修改完善丹方,一定震惊得下巴掉在地上,把王冲当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疯子。
王冲很快用实际行动证明,怪物和疯子通常都是天才!
第五炉,王冲将十一种药材分四次投入药鼎,最后成功炼制了五颗清灵丹,四颗一阶下品,一颗一阶中品。而且整个炼丹过程只用了半个时辰,比原来减少了一半时间。
第六炉,成丹六颗,四颗一阶下品,两颗一阶中品。
第七炉,成丹五颗,两颗一阶下品,三颗一阶中品。
……
第十炉,成丹七颗,全都是一阶中品。
一天下来,王冲总共炼制了十炉清灵丹,除第一炉失败外,其他九炉全部成功,共计成丹四十六颗,一阶下品二十四颗,一阶中品二十二颗。
对一个第一次炼丹的人来说,取得如此成绩,一旦被宗门所知,必定会引起轰动,被视为药道种子!
但是此刻,王冲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和得意。自从服下那枚四阶上品的知蕴丹,草木天赋得到恐怖提升后,他对自己研习丹道早已充满信心。
王冲没有急着收拾离去,而是再次闭目沉思,一个时辰过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有了结论:“将十一种药材分四次投入药鼎,虽然对原来的丹方有所改良,但仍然不够完美。如果将其中的绛纱草换成雪凌根,将星辰砂的分量减少一半的话,就有七成几率炼制出一阶上品的清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