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和彩云大吃一惊,不解地呼出声:“啊?”
“看在情节尚轻,就罚你们两在房间写一万个悔字吧!”皇帝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纸笔,来了灵感。
朝阳撅嘴,不想答应。彩云怕皇帝反悔,想到别的惩罚方法,便拉了一下她袖子,朝阳这才回答:“儿臣遵命。”
“奴婢遵命。”
朝阳回去后,李公公走进几步,小声地问:“皇上,刚刚为什么没有和公主说起那件事呢?”
哲宗摇摇头,说:“你倒是险些说漏嘴。”
李公公闻言,浑身一震,连忙跪下求饶:“皇上饶命啊!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了。”
哲宗抬手:“起来吧。”他想了想,说:“朕知道,你也是一番好心。不过这个时候切不可让朝阳知道,无论如何,朕自会保她平安,但是……”
哲宗又犹豫了一下。
李公公站起身来说话:“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是否为其他公主的遭遇感到难受?”
哲宗点点头。
唉,都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说无论如何,想要保住这陈皇后所生的嫡女,但是对于其他皇妃所剩的庶出之女,又是那么不公平。而且近几代来,大宋陆续和邻国联姻,很多公主嫁到远方去,眼下宫中也没有多少待嫁年龄的公主了。而十九岁的朝阳,似乎就有些危险。
这下,哲宗和两名近身太监都沉默了。
大宋的梁子岌岌可危,却不是找到一两个贤良之士就能够解决问题的,这是上几代积累下来的矛盾。
哲宗扶了扶书桌上的奏折,最上面那一本,恰是边疆将军传来的,里面就是辽国和亲的请求。哲宗叹了一口气,上个月才收到大臣奏折,是金国暗示要和亲,如今辽国又要和亲,这是把大宋的女儿都嫁到异国他乡去啊!
无论自己现在努力做什么,微服私访改善民情还是招贤纳士,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这种弱势的格局,而且就算强势,也仍然不能阻止和亲,因为和亲向来都是一种求稳的政治策略。
“李公公,快帮朕取来地图,朕要好好研究一下眼下的局势!”皇帝撸起袖子,坐回座位上。李公公则赶紧跑去哲宗房间去取地图。
夜晚静悄悄的,虽然说是皇帝出巡,但是因为哲宗打着微服出访的旗号,再加上他到了渭城之后,严禁其他臣子因琐碎之事频频来打搅,所以在这暂时装修一新的驿馆中歇息,尚且算是清净惬意。
朝阳和彩云两个人闷头闷脑地推门进入房间去,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已经习惯了,朝阳最不喜欢做事按部就班,自然被罚多了,有时候是私自出宫被发现,罚禁足一个月不得出宫,有时候是和别的嫔妃顶嘴被罚三天不得出行宫。今天哲宗只是罚她写字,倒还算是仁慈了,但是哲宗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她还没想到,也许是因为哲宗正好在练字,就信手拈来了这么一个点子吧。
彩云快速地给她放好热水,自己也回房去沐浴更衣。
朝阳也顾不得那么多,脱了衣服就坐进木桶里去,美美地搓着手臂。低头间,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萧云忌。
自小在宫中成长,也不是没见过一些皇亲贵胄子弟,其中不乏人中之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擅长齐射算术的,也许是见得多了,总觉得毫无新鲜感,倒是在街上和一个陌生人萍水相逢来得更有感觉。
想起来,那个叫做萧云忌的男人,也真是挺好看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也不知道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会不会也留下深刻印象。朝阳捞起浴桶中的花瓣,忽然意识到今天见面时候自己是男扮女装!
“那么说,他还是不认识我?”朝阳浑身一震。
仍然垂头丧气起来,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气质不凡的男子,居然是这么尴尬的结果!真是让人沮丧的事情!
手打在了水中,溅起水花来。
房间内的窗帘仿佛收到了风的鼓吹,动了一下。
夜晚静悄悄的,煤油灯燃烧着烛芯,在空气中散发出一些让人好奇的味道。
此时朝阳不知道,彩云和哲宗等人也不知道,楼宇之上有人用绝世的轻功掠过,轻轻踏在瓦片上。
他和今天朝阳见到的萧云忌一眼,有着羽化成仙的气质,在月光下,屋顶之上,衣袂飘飞,犹如遗世独立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