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用过晚膳,宁凡与许尧一同在花园散步。
“你……”
“宁……”
“你先说!”
“你先说!”
宁凡笑笑,许尧却笑不出来,他想让宁凡嫁给自己,让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可是他又有一些担心,这担心已经远远超过狩猎之时。
那时,他只知道外界有太多阻碍,如今,他却无法确定宁凡的心意。
更何况,昨天,宁凡已经拒绝过自己一次了。
见许尧不说话,宁凡便当这是让她先说的意思,抬头望望天,“天要黑了呢。”
许尧眉头微皱,眼里透着疼苦,“你是在赶我走么?”
“咳咳……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宁凡干笑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确实是想让许尧走的,她和许尧的矛盾基本解决了,刚才在饭桌上父亲、母亲、哥哥和许尧都很和睦,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让许尧呆下去了……
许尧上前一步,转身,看着宁凡的眼睛,十分坚定的说:“你有!”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宁凡嘴唇微抿,眉头微皱,眼睛微眯,一切都是微微的,可看在许尧眼里,却是分外刺眼。
两唇相触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宁凡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许尧的唇是冰凉凉的,不似从前。
“宁凡,别赶我走好么?别让我离开你,这段时间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我以后天天去护国府陪你好么?”许尧在宁凡耳边低语,那委屈的语气让宁凡心里一颤,差点熔化在这里。
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纵使心里千万遍告诉自己不要再被许尧骗了,不要再为他动心,她还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那颗爱着许尧的心。
得到肯定回答的许尧却仍旧不肯放开宁凡,好像他一松手,宁凡就会飞走一般。
并肩躺在床上,宁凡双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与许尧虽是青梅竹马,可是却恪守男女之礼,自她懂事起,从未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一个月你在护国府还好么?”许尧率先打破尴尬。
“嗯,很好,明师傅很好,很照顾我,同学们也很好,白容教我射箭,邢思教我下棋,吴起教我轻功,我学会了好多东西……”宁凡不同这几日,开始叨叨了起来,似乎她讲的多一些,尴尬就少一些。
“嗯。”白容、邢思、吴起教宁凡学习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于是在他的半安排下,只明杰,在他的意料之外。
明杰虽然是个放荡不羁的,可实际上却是个性情冷漠的,倒不是说他孤僻,恰恰相反,他很热情,可是经历的太多,对世事看的淡,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明杰做下一任国师的原因,他需要这样的人,识时务,这样,自己只要永远保持权力在手就不怕他背叛。
可现在他犹豫了,他清楚的知道,今天明杰看宁凡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该有的东西……
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宁凡,很喜欢这个师傅。
见许尧不说话,宁凡又道:“明师傅说我如果努力也许能过下个月的资格考试。”
“你想参加升班考试?”
“嗯。”宁凡认真的点了个头,她很想,非常想,变强。
“是你自己想的?”许尧皱眉,即使宁凡再努力,她没有武学的底子,想三个月升入玄班简直是天方夜谭,若是自己想也就罢了,最怕有人不安好心。
宁凡点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顿了一下,许尧又道:“我会帮你。”
“嗯。”宁凡甚是高兴,有了许尧的帮助,她肯定可以升到玄班了吧?
一阵沉默。
“我睡觉会踢被子,你……”宁凡觉得越来越觉变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她终于体会到了。
“没关系。”
“哦,我可能回说梦话,我怕……”
“只要你叫的不是别的男人的名字,就不怕。”
“哦,我……”
看出宁凡的紧张,许尧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他可以轻松看透朝中的明争暗斗,掌控局势,却猜不透宁凡此刻的紧张究竟是不识人事还是,不喜欢自己……
摇摇头,许尧侧身,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宁凡身形向另一边一晃,清楚到他无法欺骗自己。
“宁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一个月是他这十几年来最辛苦的一个月,这一天是他心情起伏最大的一天,“宁凡,你还爱我么?”
宁凡微微偏头,看着许尧,她该如何回答?
她只能如此回答:“我一直都爱你。”可是,我更恨你。
将最后的六个字藏于心中,宁凡想起了明杰,想起了父亲,她并没有选择。
闻言,许尧伸手抱住了宁凡,将头放在她脖颈处,“宁凡,别骗我,我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