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七八个人,每人一桶冰凉的井水就这么至头顶泼了下来。把桂姑姑冷得一激灵,瑟瑟发抖着缩成了一团,只见桂姑姑那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如今变成了一坨坨。
众丫头忍不住掩嘴窃笑,丝毫没人心疼她,尽管已经湿透了衣衫,丫头们仍然不停的打着井水,再淋上去,这可真是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小丫头们咬着嘴唇,大多在想着:莲香我们替你报仇了,虽然让能让她偿命,先让她受受肌肤之苦,你在天上有灵,好好收拾收拾她。
萧雨刚刚是强撑着身体见的桃道士,她是一时好心附了表小姐的身体,哪想,帮表小姐试探二少爷没成,自己到是惹了一身的麻烦。
听琴香说是个中年道士,心下思量着应该道行不深,眼眸慧黠转动,对琴香说:“这道士身上都会带些符咒法器的,若是怕伤了莲香的魂魄,我到是有个好办法。”
“真的?”琴香眼睛中闪着异彩,兴奋的等着表小姐说下去。
“嗯。”萧雨巧笑着,点点头,接着说:“呶,去把刚刚的那盆清水端来。”
琴香纳闷的看看表小姐,一脸不解,却按着表上姐的话端了水来,放在表小姐手指着的地上。
只见萧雨一双凌波玉足探出裙摆,伸进清水里。
萧雨抬起头来,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的对琴香说:“不懂?这是污物脏了的水,正是化解法器符咒的。一会儿,你看准了,照那道士和桂姑姑的身上沷过去,记着,为了避免怀疑,一定要沷到桂姑姑才好,她一闹腾就没人注意道士了。”
琴香真是服了表小姐,那些野史到是没白白看,捂着嘴笑起来,“懂了懂了,小姐放心,沷水,琴香可是练了好些年的,准着呢。”
“然后你请那道士进来,记住,只许他一个人进来。”萧雨嘱咐着,琴香一边爽快的应着,一边帮表小姐把脚上的水擦干,便端起水盆向院子里去了。
待那道士进来,隔着屏风,萧雨表演起苦情戏,哭述自己心爱的丫鬟如何被恶奴桂姑姑欺负而蒙冤投井,又说一定是莲香挂念自己回来看看,定是桂姑姑招了其他的恶鬼才会被吓成这样。
夸讲桃道士慧眼识妖,若帮她驱走桂姑姑身上的恶灵,使得凝香苑平静下来,必有厚赏,又命琴香拿来银子,报偿道士的功劳。
桃道士刚刚几口好酒下肚,又听得这些夸赞之词,加上炫眼的银子,便义愤填膺的决定去驱走桂姑姑身上的恶鬼。
萧雨怕桂姑姑不信,特别和桃道士说:“桂姑姑只怕是不信桃神道的法力呀。”
嘴上这样说,实则萧雨是在暗示桃道士,于是桃道士便有了临走前说桂姑姑的话。
一切都在萧雨的计划中,只是,道士身上的那些法器还是让萧雨有些不适,等那桃道士走后她坐在床上,汇聚身上的魂气,只觉她的魂和表小姐的体结合得越发紧密了,萧雨不禁担心起来,一定要尽快帮表小姐和二少爷撮合,不然真的要合体了。
突然,院子里有丫头通传:“二少爷来了——”
声还未落,门口那抹俊色,衣带生风而至。抬头一瞧,随即一怔,大笑道:“桂姑姑在这出什么幺蛾子呢?”
桂姑姑这会儿连打了两上大喷嚏,扶了扶塌了的发髻,光是珠花就瞬间掉了仨:“回二少爷,凝……凝香苑……闹鬼啊!”
洛天萧顿时脸色一凛,几分怒意爬上他俊逸的眉宇:“胡说!你若是敢把表妹吓到,我到时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老奴该死……该死……”桂姑姑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打了自己数个耳光。
思霭间,洛天萧瞪了一眼桂姑姑,转身要进门去看表妹。
“小姐,二少爷来看你了……”琴香正看桂姑姑热闹呢,见了二少爷快跑着进来通报萧雨。
洛天萧满面春风的走进来,但见萧雨深蹙蛾眉,眸含哀怨,娇弱不语,吃力的冲他展开笑颜,额头上渗着香汗,那弱弱的一声:“二表哥。”令洛天萧顿感心头一颤,似针刺般疼痛:“表妹,你脸色怎这般差?”旋即,怒眉一蹙,“是不是桂姑姑闹腾的?”
转身便要去院子里收拾那老家奴,萧雨见状轻轻一唤:“二表哥,留步!”微弱的气息,听得洛天萧心疼,哪里还舍得要她更加吃力,快步走回来,坐在萧雨床边。
琴香只顾看热闹,这会儿才注意到表小姐的异样,刚刚和道士说话时,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之间,脸色变得苍白如雪,不由多想,拿起锦帕心疼的为表小姐拭汗。
萧雨对琴香说:“琴香,我想和二表哥说会儿话,你且到外面歇着吧。”
琴香识眼色,咬咬下唇,望着表小姐,有些不放心,萧雨淡淡的笑着对她点点头,方才走了出去,合了房门。
萧雨的魂气聚起来,突然眼睛就变得晶亮,恢复些许神采,洛天萧看着那变化,心下狐疑,“表妹,你……你……”他用手指着萧雨的脸。
缓过来的萧雨来了精神,一伸舌头,眨眨眼睛,“让那道士帮我治治桂姑姑,免得她总是欺负丫头们,怎么样我做的像吗?”萧雨掩饰着。
洛天萧先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是她的表妹萧语嘛?何时变得如此调皮,却……如此可爱。
萧雨注意到刚刚洛天萧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那份紧张的神情,难道不是对表小姐有情意么?
正好此时只有他二人,萧雨嘻嘻一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二表哥,如果有一天,我想去看宅院外的风景,赏山,观海,坐着马车去体会晚秋的枫林……二表哥,您可愿意陪我?”
“好啊。到时如果能带大哥,天雨,还有……”
“不……没有他们,只有我们俩……”萧雨打断了他的话。洛天萧的神色微微一怔,迷茫的地看了看她,良久,才含蓄一笑,说道:“好啊。”
话音轻得像是春风拂面,一吹而过,在空中飘散着淡淡余味像是应承,萧雨不禁有些迷惑,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怎么马上就要揭晓迷底又这样扑朔迷离了?
昨夜家宴之后,洛天萧此来是想和表妹聊聊大表哥洛天舒,被萧雨突然的一问,一时间不知所以,毕竟洛天萧自幼与表妹要好,但从未谈及儿女情长,如此对话,他也有些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