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变本加厉,手段越发残忍。当然,自己动手的时候很少。
更多的时候,他不过是打着帮大学做实验的幌子,折磨着那些已经被自己塞进监狱了的囚犯们。托马斯是个怪人,乐于和魔鬼伯爵打交道,而且总是不倦地想要邀请他去自己的研究室参观。虽然根本的原因是出于对兰泽的兴趣,想要为他做心理咨询。不过再三的邀请下……
后来他就真的去了。
只是他自己恐怕也从没有想过,这样毫无计划毫无准备地突然造访,改变了他之后的人生。
原来母亲的话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是属于自己的,是一直等着自己去用一辈子好好保护,好好珍惜,好好……爱的。
见到他魔鬼外表下脆弱的内心,安抚他的叫嚣的疯狂,让他不再是个怪物。
也让他终于可以,把这个漫长而沉重的故事全部坦然地说出口。
赵莫晚的神色一直都很寡淡,没有出现太多情绪的波折变化,仿佛真的只是在听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可是狂乱的心跳声显然出卖了自己。
她知道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多她可能无法接受的阴暗的发展。可是兰泽没有说,她也不会再问。不管这个男人这样低姿态地和自己将这样的一个“故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赵莫晚只觉得此刻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心安得昏昏欲睡。
甚至还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呵欠。
“嗯?我说的很无聊吗?怎么居然还困了?”兰泽不满地用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轻柔地咬了一口近在眼前的耳朵。
“唔……”赵莫晚却只觉得倦意袭来,连兰泽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往身后的怀抱里又缩了缩。
然而平时一直都很好说话的伯爵大人,此刻显然是被这样忽视的态度给激怒了。不仅没有安抚着她进入睡眠,反而是猛地坐起来,拉起睡眼惺忪的赵莫晚,强迫她站起来面对窗外灿烂的阳光。这的确是比噪音还要容易叫醒人的办法。
背对着金色的阳光的男人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阴沉的脸色却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了,让赵莫晚渐渐睁开的眼睛呆呆地盯着,有些移不开。
连生气起来都这么好看的人,真是让她自愧不如……
“赵莫晚!”兰泽念她的中文名字的时候还带着一股不熟悉的奇怪口音,明明是愤怒地语气却让赵莫晚只觉得好笑。
努力忍住嘴角的笑意,赵莫晚一本正经地说:“伯爵大人,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累。你知道,如果每一位病人都像您一样要求这么多,我一天下来的工作量会成倍增长很多的。”
“怎么,你还想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听故事?”兰泽紧紧抱着她,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让赵莫晚有些无措地偏开头。
“看着我。”扳回她逃避的头,逼迫这个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若有若无距离的女人看着自己,兰泽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了起来。
“我一直都看着你的啊,伯爵大人。只是,这个距离,让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也给我受着!”紧了紧搂着细腰的手臂,赵莫晚只觉得腰部传来一阵痛意,咬着牙,感觉火气也上来了。
“兰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赵莫晚猛得用力想要推开兰泽,却发现眼前的男人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动,突然气恼地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你跟我讲这么多是想要得到什么回应?让我知道你有一个不幸的过去,博得我的同情?我知道你不会是这么卑鄙的人的。你卡佩伯爵要的东西,只需要强取豪夺就一定能够得到手,何必这样委曲求全!你有那么多的选择,比我漂亮的比我知书达理的,比我好太多太多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看上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我?”
拳头一下下打在他的胸膛,眼前的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只是固执地扣着她的腰,甚至眼角的阴霾渐渐散去,多了几分笑意。
埋着头只是一个劲儿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和不甘的赵莫晚,自然没有看到大魔王神色的变化。
“你要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在科威特的势力,又何必来救我?如果要来救我,为什么非要让我听到那么不堪的声音?兰泽,我的心很小。或许我没有你在乎我那么多,但是我的心不是死的,也是会跳会被感动的。一个一直以来不断告诉我他有多么在乎我的男人,转眼间就可以逢场作戏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在你眼里可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的心太小,受不得这样的保护方式。更玩不起你们贵族大人的感情游戏。如果你和那些法国人一样,爱的时候可以轰轰烈烈,结束的时候可以一刀两断。那么,就趁早放了我……”
兰泽听着话题越来越向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皱着眉没有用吻,而是简单粗暴地用手掌捂住了赵莫晚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呜呜呜……”不甘心地瞪着她,水眸波光粼粼的,看起来甚是可怜。
如果是平时,兰泽或许会放下一切自己心里的打算,立刻松口哄她。
可是现在不行。
他好不容易听到了两个人这次过度“冷战”的根源,心里泛出的甜蜜几乎盖过了所有别的情绪。
她在吃醋!
他的Azur,终于知道吃醋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想要独占自己了?
“你这个傻妞。”或许是第一次用这个词,兰泽的吐字听起来多了几分滑稽,让赵莫晚一时连挣扎都忘了,愣了一下,低低地笑了出来。冰凉的唇不小心擦到他的手掌,让兰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地直接扑到她。
“该死的!”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又重重地深呼吸了几次,兰泽这才笑意吟吟地说:“你是说爱莎对吧?你听到了什么?我的确有和她在郭洋面前打过幌子,不过那位少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了才对。她只是我的暗卫之中的一个而已。她们发誓效忠于卡佩家,但是绝对不会成为卡佩家任何一个人的女人。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发誓,我从没有碰过她。那个女人本性就是这样,你过一阵子就会知道了。为了这个和我闹了这么久的脾气,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