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你好,我的名字叫做费萨尔,如果你觉得发音有些困难就叫我阿里也行。不知道我的发音怎么样,不过如果不标准也只有麻烦您忍受一下了。”发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加上赵莫晚的英文也算不上好,所以只能很努力地连猜带蒙才懂了他的意思。
对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赵莫晚这才注意到这是个年纪并不大的阿拉伯帅哥。棕褐色的眸子,高挺的鼻子和深刻的轮廓实在不得不让人眼前一亮。
“我还是叫你费萨尔吧。”赵莫晚犹豫了一下,妥协道。
她记得在哪里读到过,在阿拉伯国家,如果你叫一个人阿里,那么街上四分之一的人都会回头。如果叫穆罕默德,那么四分之一的人会冲你点点头。
总而言之,这实在是个太容易叫成别人的,如同中国的“小明”一般的名字。
“你看起来很年轻。”对方笑着说,“虽然我知道这在东亚女性眼里是称赞的话语,不过如果你不喜欢请不要介意。当然,我的意思是,你很好看。”
“噢,谢谢。”赵莫晚有些嘟囔地说道,对于这样直白的恭维虽然不讨厌却也生不出意思好感来。
而且看对方的熟练,一定是演练过无数次的结果了。
“我以为在法国待过很久,你应该很习惯异性的赞美才对。”费萨尔对她别扭的态度也很“大度”地没有在意,依旧笑着说,“还是说,你的男朋友太小气连这样的称赞都舍不得说出口?”
“这是我的隐私。”赵莫晚生硬地说,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洋,看来你的这位朋友很害羞啊!真是像阿拉伯女人。”费萨尔玩笑地对郭洋抱怨道,没有再继续围绕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这样被时不时地拖入郭洋和费萨尔的话题之后两个小时,赵莫晚觉得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终于才开始了晚餐。看到主食是香喷喷的鱼而不是腥臭的牛羊肉,赵莫晚终于松了一口气。至于席地而坐什么的,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入乡随俗不说,她现在的身份可也让她没有办法反抗不是吗?
祖贝德鱼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鱼之一,绝不是空穴来风。鲜美的鱼肉经过精心的烹调,不仅没有一点腥味而且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赵莫晚胃口大开,吃得开心极了。那样简单地因为食物而露出的笑容倒是让一直在和费萨尔交谈的郭洋愣了一下。
摇摇头,心里不断重复着这次旅途的目的,终于才压下心底的异样。
别多想了。明天,那个男人就会来了。
到时候就是好好的谈判日。
郭家想要的东西,他必须要夺过来啊。
不论对方是不是自己的血亲,是不是……自己在意的女人。
在没良心的赵莫晚兀自享受着异国美食的时候,兰泽在青城的住处,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最出色的暗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爱莎和丽娜都被这股寒气吓地有些发抖,低着头不敢抬头。身后并列着的李和莫森也觉得背脊发凉,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们想到兰泽发现赵莫晚消失的时候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一直以来都运筹帷幄的主人竟然会失态地将整个森林都烧毁……
“卡佩家族培养出来的暗卫是吧。拥有最高水准的对吧?这是谁当初给我的承诺?”兰泽低低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是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那是他们每个人在成为卡佩家族的暗卫的时候宣誓的内容。
“你们倒是跟我说说,这么高的水平,怎么就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底下被骗走了呢,嗯?”
爱莎咬咬牙,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是我手下的人……说看到一个同伴带着主母走出了森林,看着他们上了车。”
“同伴?那你们谁能告诉我,六十个暗卫里面,有哪个是银发?”
爱莎惶惶地摇头:“那个孩子并没有见过所有的暗卫,所以……”
“够了。”兰泽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你们给我把她找出来。至于那个连自己人都认不清楚的,先关回训练营。在把Azur带回来之前,先留他一条命。”
爱莎腿一软,几乎伏倒在地。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兰泽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他们或许是真的太久没有接到任务,几乎忘记了,这个掌握着黑暗的帝王到底是以怎样的狠绝才坐稳了今天的位置。
身旁的丽娜小心地拉了拉她的手,爱莎深吸一口气,压下声音里的颤抖:“遵命,我的主人。”
“李,你联系赛斯,把事情告诉他。”兰泽沉重地叹了口气,这漫长的一天让他觉得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可是还不行。
他还不能去休息。在找到赵莫晚之前。
“莫森,帮我好好看着那些人。告诉他们,把嘴巴封紧了才有命。”兰泽指了指眼前的监视器上被关在几个房间内瑟瑟发抖的人们。
正是赵云慈婚宴上的宾客们。
“丽娜,帮他清点好有没有漏网之鱼。”
“遵命,我的主人。”
四个最高阶位的暗卫,自己都拥有着男爵或是侯爵的席位,却不过是卡佩家族的家臣。无关爵位的大小,只是卡佩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势力,已经足够让这个打着共和制的法兰西震动。
兰泽看着空空荡荡的书房,桌上的监视器闪现着那些焦虑和恐慌的人们的嘴脸,角落里的一个女人却依旧神色如常,甚至还抬头微笑地看着镜头。
兰泽皱了皱眉。
那个女人是唐心眉。
惊魂未定的宾客们在见证了这个婚礼上上演的狗血新郎反悔剧情之后,又被作为人质威胁“成全”赵云慈和赵莫晚。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又直接目击了一场血淋淋的杀人事件。连恐惧还来不及发泄,又被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塞”进了这么一件密封的小房间。
手机没有信号,只能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已经是深夜。浮躁的情绪越发严重,开始不断有人吼叫,敲打着大门,尝试撞开看起来并不太坚固的门。但是因为人太多,根本没有地方助跑,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