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涵出门就看见一辆檀香木马车,雕刻精美,淡淡的香味漂浮在空中。两人坐上马车,南宫涵依靠在车窗旁,暗暗惊叹,外面看马车已是精致非凡,没想到内部却更胜:雪白的狐皮地毯铺满了整个马车内部,小巧的桌几上放着一顶色泽翠绿欲滴的镂空香炉,白色的轻烟缭绕,南宫涵闭目轻嗅,似有似无的兰花香味在鼻尖萦绕。看来这位公子还不是普通贵族。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夜岚曦见白衣少年对自家马车装潢镇定自若,对少年越发感兴趣。
“怎么不好奇?”南宫涵随手抚摸身下的狐皮毯,感受狐毛从指间划过的细腻柔然的手感。“可若是你不愿意透露,我再怎么好奇也是无用。”南宫涵知道对方对自己有些好奇“有时候,过分的好奇心会害招来祸端。”
夜岚曦对这句话深有感触,前朝就有位大臣对于某件事有了不该有的好奇心,追查下去发现皇室密辛,最后被秘密处死。
转过这个话题,夜岚曦瞄了眼放在角落的“书山”。“你似乎很喜欢看书,一次买这么多。”
南宫涵回答:“没什么,打发时间而已。”
剑眉一挑,打发时间?“这么年轻没想过去考取功名。”想着自己认识学子,都恨不得日日夜夜埋头苦读,那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志不在此。”南宫涵将视线转移到对方脸上。“而且,我认为,我的人生意义不在于考功名。”
“是因为喜欢看这些杂书?”看着一摞书山中占大部分的游记,历史,文人随笔。
“不是只有四书五经才是正经书,在我看来,只要是有用的书都是正经书,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想要考功名,那么这些书就可以为他们提供便利。”
听到这种新颖的见解,夜岚曦越发欣赏少年了。“是我太狭隘了。”他笑道。“你的思维方式很不一样,交个朋友怎么样?”夜岚曦觉得这少年是位与自己以往所见决然不同的存在,淡定自信,行事洒脱,处事自有自己一套方式,希望与他交上朋友。
“在下夜岚曦,楚王府世子。”夜岚曦望向南宫涵。
南宫涵没想到他竟然是楚王世子,要说御城中哪家最得皇上信任,当属楚王府,虽说当今圣上有三个兄弟,但是一个在于皇上争夺皇位时失败被赐死,一个懦弱无能,唯有楚王夜擎在皇上夺位时鼎力相助,皇上登基后,赐予楚王秦王之位,还将衡水,繁芜两座大城赐予他作为封地。楚王得到重赏却没有自高自大,而是低调行事为皇上解了不少难事,楚王膝下唯有一个嫡子,年幼聪颖过人,九岁就被封为世子。
“楚王世子,久仰大名,在下南宫寒。”南宫涵现在是男装打扮,也不想泄露女子身份,就将自己名字中的涵改为寒。
夜岚曦很高兴今天认识到这样一位少年。“你也别叫我世子了,我比你年长,就喊我夜大哥吧,我就叫你小寒吧”
南宫涵没想到这位楚王世子这么随意,也不再拘于礼数,喊了声夜大哥。
两人一路上聊了不少,越深入了解,夜岚曦就越是欣赏南宫寒。很快,马车就到了御城城郊小院门口,夜岚曦正聊的高兴,有些不舍,亲自送南宫涵下车,环视南宫涵的住所,发现竟然与自家别院很近,暗自决定过两天再来见南宫涵。
南宫涵目送楚世子马车远去,转身回到小院吩咐下人将书搬去书房。刚走到花厅中坐下,就见已经早早回来休息的素紫走进花厅。
“下午睡得可好?”看到素紫脸上美丽的红晕,南宫涵笑问道。
“小姐!”素紫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今天特地带自己上街,自己作为小姐婢女却玩得这么疯,还让小姐独自一人回来。
“小姐,下午没发生什么事吧。”
“发生了点小意外。”南宫涵想着遇到夜岚曦,笑着道。
“啊!那小姐你没出什么事吧?”素紫一听万分紧张,快步走到南宫涵面前,将南宫涵自己上下打量。
“就是不小心买书太多,拿不回来。”南宫涵被素紫上下瞧得不自在,赶紧回答道。隐去了遇见世子的事,不让她担心。听到小姐的解释素紫才安下心来。
“好了,你家小姐可是又累又饿。”南宫涵单手托腮对素紫说道。素紫一听急急地向厨房走去。“我马上就端饭菜过来。”
看着风风火火奔厨房去的素紫,南宫涵笑了笑。天已经黑下来,房间中点亮了蜡烛,南宫涵望着闪烁的烛火,手指在桌上轻点,今天最大的意外或者说是收获就是认识楚世子,这位楚世子果然名不虚传,与他交流很是愉快,或许可以请他在竹园诗会上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