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无处不在的红色。
她躺在地上,温热的血液不停的从手上流淌下来。将沟槽慢慢的填满,腥甜的血液填塞了她的口鼻,及腰的黑发被鲜血凝结成一镂一镂的。
失血过多让她的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就连双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四周不断有人在窃窃私语,古老优美而又残忍的话语不断的在耳边响起——
我以……祭……以……天……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脑袋越发的晕眩,想哭……却连流下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是啊!她开始思考着。
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过去与现在开始重叠,大脑缺氧导致她思维变得迟缓,无法正常思考。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就这样……结束了?
二零一五年七月
那是一条偏僻的小巷,黄昏时期更显阴暗。小巷的尽头有一棵巨大的榕树,盘根交错。
树下坐着一个女孩,黑长直,大眼睛,看上去甚是乖巧。但奇怪的是,明明是七月的天,那个女孩却还带着针织的大围巾,脚上穿着咖啡色的小短靴。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也是惨白的。偏僻的小巷偶尔有人路过,却都是匆匆走过,仿佛谁也没有看见这奇怪的一幕。
她就那样一个人坐在阴影处看着夕阳的余晖慢慢淡去,月亮挂在了天上。她慢慢的走出了树低。月光直接穿透她的身体,让她好像是投影仪在白布上投出的影子,看不真切。
就当叶晚婉觉得这一晚她也会和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没有一丝改变的渡过时。
小巷的对面走过来了一个男子。他大概20岁左右,凤目剑眉,墨色的短发。身上穿着黑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以及球鞋。明明是一副普通的打扮,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一步一步……她看着那个男子缓缓向自己走来。
他看的到……自己?
叶晚婉傻傻的和他四目相对,那可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好像是有一次一个小孩恶作剧把父母的大大的黑曜石手链拆开当弹珠玩一样,黑的发亮。
“你……”好,这句问候还没出口,叶晚婉感觉自己的汗毛仿佛都直竖起来了,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危险。
未经思考,她猛的后退两步。躲到了榕树里。
叶晚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的记忆停在了高考过后的一个晚上。她独自走在暗黑的小路上,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那一只带着烟酒味道的手,成了她活着时候的最后的记忆。
等她再清醒的时候,她就成了地缚灵。她走不出以这棵榕树为直径的5米以外。刚开始的时候她试图和路过的人打过招呼,可是没有一个人看的到她,她疯狂过,哭泣过……可是,这些都没有用。
时间久了,她便每日沉睡在榕树里。偶尔才会出来飘荡一圈。
此刻,躲在榕树里的叶晚婉都TM想狠狠打自己两耳光了。她狠狠的锤打两下自己的腿,嘀咕道:“叫你跑的快,你躲什么躲啊!做了这么久的阿飘。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看到自己,你就应该赶快去搭讪啊!大夏天的人家看着你穿着毛衣本来以为你是神经病的,结果你不见了,你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你不是人吗?”
怎么办?叶晚婉现在很矛盾,她现在很想去见那个男人。这是她死后第一次见到可以见到她的人。可是,万一那个人就是小说里那种见到鬼就要打的魂飞魄散的道士呢?毕竟,平常人可都看不到她。
“看啊!我捉到了一只小虫子。”就在她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什么?在叶晚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只手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从树里面拽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叶晚婉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就是天师的本事吗?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她被男人高高的举起,明明已经是魂魄不会窒息而死才对,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放……放手。”她痛苦的在他的手里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