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必胜客出来,谭杏陪春玲去买了一些化妆品,顺便也买了些水果。谭杏这样做不是向春玲献殷勤,而是表示对她和自己说了许多真心话的谢意。能够和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当作真心朋友,那是多大的缘分啊。
第二天谭杏回开发公司的时候,就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着相关看过方案的人员回自己信,好让谭杏博采各家之长,完善工作方案。谭杏打开邮箱之后,很幸运地看到了刘彼得和潘国庆的回邮,唯独不见叶脉络给自己的回邮。
谭杏想,他也许很忙,那就等到中午下班时,谭杏碰见他时问他一声,看看他有什么好建议。毕竟他也算是个资深职员了,尊重他,并拉他一起做建言人,让叶脉络觉得他也很重要,这样,谭杏在开发公司的时间就能混得更久一点。
不过很不幸,有时候愿望这种东西,往往总是与现实相反的。谭杏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叶脉络之间只是维持着一种很虚假的客套。即使在谭杏得宠的时候,谭杏和他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谭杏失宠了,在开发公司,这个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所以谭杏做事必须学会圆滑老道,既能让同事们满意,同时还不能让自己吃亏。
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谭杏守候着一个恰当的时机,故意在开发公司的走廊与叶脉络碰上了,谭杏笑眯眯的,大老远就和他点头打起招呼来,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谭杏想,怎么着你叶脉络也不打笑面人吧?
叶脉络本来不想理谭杏,他比较了解谭杏,他认为谭杏笑得太虚假了,不象陈副总那样对他是真心尊重。再说了,他知道谭杏失宠了,存心就想找谭杏的事,就算谭杏把脸部堆成一个弥勒佛,他也不想领谭杏的情。他本想装作有什么事的样子,从谭杏的身边走过去就算了。可是,谭杏是诚心找他提意见的呀,还等了一个上午了,岂能错失这个碰面的机会?
谭杏死皮赖脸地笑着迎了上去,他还想躲开谭杏,谭杏却着冲他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拦截他的手势,“咋了,都碰着面了,就不能和我说句话么?”
叶脉络显然颇为错愕,他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冲谭杏道:“你小妮子今天是怎么了?好有空闲吗?非要和我玩什么花样才舒服是不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谭杏向叶脉络说,那个扩大经营的方案可是署了他的名字的,谭杏这样子一说,叶脉络就停下身来,和谭杏走出开发公司楼梯转角的地方,面对面地站着。随后,谭杏掏出两根烟,递给叶脉络一根,“叶主任,这事之前没来得及征求你意见,我就擅自作主了。今天我听春玲说,刘总对这个方案很满意。你想想看,这刘总的意思是要照方案来操作了,这事你总得给我个答复,是否同意按照方案的办法做?毕竟我是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的,你要是不点头同意,我这就有大包大揽的嫌疑了。所以你多少得给个意见什么的,好让我心里有个数啊。”
叶脉络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烟,他猛吸了几口,最后那口烟慢慢地吐了出来。刚才他的脸上还是生硬的阴沉,这会却是讪讪的诡笑。这个营运方案把他的名字放在前面,将来要是按此办法挣来利润,他岂不是第一大功劳?
一直以来,不管谁当总裁都好,都有一种意识,那就是认为他做技术业务还可以。工作积极、态度端正、一丝不苟,可就是从来没有人认可过他在营运上有什么才能,弄得他就像个跛子一样,说穿了就是能力不全面。“妈的,老子历来被人认为没有经商头脑的!你把我名字放在前面,岂不是被人笑话!以为我贪天之功为己有呢!你这不是想我好了,而是在害我了啊。”
“怎么会呢?其实,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不是不太被重视了嘛,可是你不一样啊,换了谁做主管都是离不开你的。我不就是写了个方案嘛,要是单署我的名字,我想他未必会采用。我用你的名字放在前面,方案就成了集体智慧的结晶。你只要多看两遍,把里面的内容看熟了,最好又能提几条新建议,到时开会讨论时,你来说方案形成的思路不就成了嘛!”
叶脉络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笑意全无,与此同时心里还特难受,刚有点飘飘然,谭杏这小妞又在给他陷阱踩了。他猛吸了几口烟,说道:“你说得好,问题是我确实对营运方面不太熟悉,即使我这两天恶补市场营运知识,到时恐怕也溜圆不起来啊,被她一听,就知道我在作假了,岂不是糗得更大!”
谭杏看叶脉络真是又反动又怕死的样子,心里面就好笑。看得出来,他对谭杏的提议既产生兴趣——谁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脸上贴光?可又担忧万一穿梆了,就得不偿失了。“叶主任,话不能这么说,通过我对刘总的了解,他也不是商场上能够叱咤风云的人物啊。他也是在摸索阶段啊!像你这样的资深主任,就算是蒙着双眼,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啊。你说是不是?”
“这事还是显得有些风险,我看我还是不贪这份功劳好。反正你就算是整个方案只署我一个人的名字,刘总也是知道不是我写的。你就别费心思了,干脆就光明正大地说是你写的,他采纳就采纳,不采纳就拉倒,有必要这样兜兜转转吗?”叶脉络的语气有些消极,“还有你,你这个美媚最近都不被他看好了,你还搞什么方案啊!真是没事找事来搞!你除了会给我惹事,你******还能干什么?”
谭杏嘿嘿地笑着,随后又给叶脉络一根烟,“叶主任,你也知道我都是出于好意,我这不是还年轻,我想让自己生活充实点嘛!你又不是不清楚,经营的事儿是最具风险性的了,我这不学着做个方案嘛。”
叶脉络并没有用残余的烟头把那根烟引燃,而是夹在了耳朵上。“学着做个屁,你就是存心想把我拉来垫背,老子才不掺和进去喽!”
说着,他走人了,丢下谭杏一个自讨没趣地凉在楼梯转弯处。
哎,谭杏这是怎么了?干吗非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呢?难道那加的工资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真的想等到拆穿潘国庆的用意之后才大大方方的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