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儒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撑起虚假的笑容来,冲在他面前经过的公司同仁点头打招呼。等到公司里没干系的人走了之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径直走进饭厅里,对着徐云鸿三人很严肃地说:
“诸位,不好意思。由于我们公司内部出了内奸,我想郑重地告知你们,关于九九宏图公司融资新城区开发公司一案,就暂时到此为止吧。稍后,我会叫谭杏前往旅馆向你们作出详细解释的。”
冯文儒的说话无疑等于给在座的各位投下一颗炸弹,把整个本来很融洽的场面炸得支离破碎。徐云鸿很惊讶地张大了嘴,瞪着一双甚为不解的眼睛看看冯文儒,又看看谭杏。许久,他才尝试着圆场道:“能不能摆出来,看看还能够挽救没有?毕竟现在人多,也好商量嘛!”
曹婕听徐云鸿说“能不能摆出来,看看还能够挽救没有?毕竟现在人多,也好商量嘛!”就气得直想跺脚,她连想都没想,就拿出手机来,把那段录音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播放一次。她心想,妈的,这个富二代竟然还想往火坑里跳呢!
谭杏看见徐云鸿听完录音后,用很复杂的眼神扫了谭杏一下。谭杏能够感觉得出,里面既包含了失望,又包含了同情和怜悯,谭杏便垂着头对他说:“算了,这次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硬把没有那么好的成绩做成很好的成绩。虽然目的也不过是招商引资。但在行为上,我们没能够做到诚实,光是这一点,就没脸再和你们谈合作了。”
曹婕本来就在气头上,听谭杏这么一说更火了,这不是说句不诚实的说话就能够算了的。这个项目是她提供给九九宏图公司的,现在弄成这样,她不但那百分之五的回扣没有了,就连面子也没有了。“还不是因为你们,谭杏,妖!你们都快把我气死了,我真想一脚踢死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们不搞假数据还好些,这一搞,你说让我这个引荐人的脸往哪搁?”
“曹经理,你说这话可冤枉我们了,要是不把数据搞好来,恐怕你们来也不来看我们了!当初,冯总在上海与你谈投资意向时,是你要求我们在短期内拿出漂亮的成绩单来,在没有资金注入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地皮没有扩展,内容没有增加,就算我们把原有地块弄出花来,也不可能达到你的要求啊!”谭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连眉毛也皱成个八字形,可怜兮兮的表情希望能搏得别人的同情罢。
曹婕一听,口气也提高了,说话的时候几乎想把内心淤积的火气全都一块撒出来似的,“你这是什么话?我作为投资经理,当然需要看看我将要投资的项目在自身条件下还能有多大潜力可以挖掘啦!如果在未投资下来之前,就能看到你们公司的潜力,这才能说明你们有值得投资的理由啊!我对你们提出要求有什么错的?”
说得够冠冕堂皇的,你******逼着我们搞假,到头来你曹婕又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奶奶你啊,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们调转过来,也要你马儿跑,又要你马儿不吃草试试?我看你这头矮驴比我们还惨。“你是投资经理,大权握在你手上,横竖还不是由得你说!”
“照你这样子说,你是投资经理你就不用看看投资对象有没有潜力可挖啰?”曹婕质问谭杏道,她犹如一个得胜者在冷笑着看斗败者躺在地上如何挣扎着慢慢地死去。
“可这么短时间内,你说,一个人要是不投钱买衣服来装扮,不恶补礼仪,他怎么可能脱胎换骨?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这个招儿,但愿望还是好的,无非想把投资一事促成嘛。当然,这里面也确实有不诚实的成份在里面。总而言之,这事我愿意一力承担。”
谭杏说着,回过头来看着坐在挨椅上咬牙叉手一言不发的冯文儒,说:“冯总,造成今日如此被动的结果,都是我一时糊涂,急功近利,以为可以通过这些不诚实的手段来吸引到融资,结果事与愿违。还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我愿意承担后果,引咎辞职!”
“就你事多!谭杏,其实你不必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想,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吸取教训上,多总结一下,多在自身身上找问题,多检讨融资失败的原因。为今后的引资注入公司做好方方面面的准备吧!”曹婕听了冯文儒这一席话,火气总算消了一些。
谭杏无奈,既然冯文儒不想推卸责任,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寂,不,不,徐……总裁助理,这次一定让你很失望了。我想,我们一定会按照冯总的意思,多在自身上找不足,力求今后在这个问题上不再重蹈覆辙。这次大老远让你们跑来,却看到如此令人难堪的一幕,真是让你见笑了。”
谭杏如此诚恳地一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云鸿,谭杏的暧昧网友寂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确实,新城区开发公司在引资工作上存在的不诚实,是任何投资者都最为忌讳的。有谁会原意拿一笔钱出来,与一家不诚实的公司合作呢?容不易被吞吃掉了也不知道!但看到谭杏和冯文儒不推诿,勇于承担责任的表现,这一点又似乎触动了他什么。
“你们冯总说了,在引资工作上,还是要脚踏实地,诚诚恳恳才能让投资方放心,才能让投资方敢于把钱放到你们公司上。总的来说,我当初确实对你们的弄虚作假很生气。要知道,我们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是一点一点通过艰辛劳动和诚实经营,才积攒下来的。因此,如何运作资本,使钱能生钱,对我们来说,也是要谨小慎微的!”
说到这里,徐云鸿顿了一顿。他语气的成熟与稳重,完全看不出他曾经和谭杏夜约时的那种无所谓与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