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杏几乎整个身体都弹跳起来!心被吓得“噗哒噗哒”地跳,人也在惊吓之下怒火涌了上来,开口想骂人的时候,抬头看见是刘彼得,正一脸疑惑、忧郁地看着自己问。
谭杏顿时没有了骂他的勇气。连续几次公开性的、隐晦性的婉拒过他的表白之后,每次谭杏看到刘彼得,就有一种愧疚的心。特别是“刀疤苏”是她亲自开的枪,他才倒下的。虽然说这样子等于替刘彼得清好了他要飞黄腾达的路障,但谭杏打列的毕竟是刘彼得的父亲!
在内心里,谭杏也很佩服刘彼得的大度,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仿佛被打死的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但谭杏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那种感觉挥之不去,还让谭杏感到气短,矮人一截。
以至于谭杏见到刘彼得就有一种负罪感,内心深处,便自然而然地想着如何弥补自己对他的亏欠。即使是此刻谭杏被他吓得不轻,因为看到是他,谭杏内心蹿起来的恼怒,也被那种对他感到巨大的亏欠感所压服,剩下来的便是小心翼翼了。
“明知道我走神,你就好提醒一下啊,还要走到我身边来,才突然开口说话!”谭杏压低了声音,淡淡地责怪刘彼得道。
刘彼得只对谭杏做了个鬼脸,侧身抬头,沿着谭杏刚才出神发呆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冯文儒的办公室。里面那两个正在谈话的身影,影影绰绰透过摩沙玻璃折射出来。刘彼得就沉下脸来,不好气地说:
“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呢?人家都不瞅不睬你了,你还偷窥人家干什么呢?不是自己拿来贱么!”刘彼得不客气地把谭杏臭骂一顿道。
哎也也!这是什么话?隔了好几层玻璃看上去的,能称之为偷窥吗?我都不知怎么说刘彼得你好了!就因为他向自己表白过他喜欢自己,尽管谭杏也表态过彼此之间是不可能的。但从始之后,他就有一种吃定谭杏的神定气傲之势。
从始,他不再在谭杏面前畏缩与矜持,直教谭杏不知怎么说才好!
有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谭杏也表现得害怕刘彼得的样子。事后,春玲问谭杏,好好的,你怎么会怕他呢?是他曾经上过你了?不是?那你的心里就更阴暗了!一定想着以后有什么机会要上了他,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畏首畏尾,无非就是为那种阴暗心理留下余地罢了!
嘿,这个春玲,怎么人不大,分析问题却如此让人难堪呢?
谭杏有那种阴暗的心理吗?谭杏有那种猥琐的想法吗?谭杏自己认为,没有。至于为何在刘彼得面前表现得怕他,谭杏内心里的真实想法能告诉别人吗?杀父之仇哎!除此之外,谭杏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罢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够时间下班了,再不赶紧一点儿,中午觉又不得睡了。再说,单靠远远偷看别人又不解决问题的,倒不如先去填包肚子最实际!”刘彼得提醒谭杏道。
谭杏想,刘彼得的说话不无道理。便“哦”了一声,正想站起来跟刘彼得到街上的大排当打中午饭。
就在这时候,谭杏的手机响了起来。谭杏拿起来一看来电,竟然是陆天昊打给自己的。谭杏几乎是出自自然反应地抬起头来,向着冯文儒的办公室瞄上一眼,同时,还对刘彼得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彼得一看谭杏的动作,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嘟着嘴巴气鼓鼓地离去。谭杏一看,想向刘彼得解释,不是冯文儒打给自己的,是自己的初恋情人和金主……嘿,嘿,谭杏能解释得通吗?更何况,这时谭杏已经按下接听键了,陆天昊清晰的语音从手机上传了过来……
“谭杏,你在哪?怎么我到你公司来不见你身影的?好啦好啦,别解释了。现在,你进冯总裁的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呢。”陆天昊在电话里对谭杏说,用一种很熟络的大咧咧的语气说。
既然都这样了,谭杏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呢?谭杏“哦”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挂了电话。谭杏不知道陆天昊叫自己进冯文儒的办公室所为何事,但谭杏显然不能不进去。这一个上午,陆天昊都在冯文儒的办公室里说话儿,现在他打电话给自己,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了。
谭杏踌躇着,有些磨磨蹭蹭地、不好意思地走上二楼,推开了冯文儒的办公室门。抬头之际,这两个她热爱过,热爱着的男子,站在会客的沙发旁,略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在看着谭杏走进来。
谭杏也想脸上堆起些礼貌性的笑容。但是,谭杏一见冯文儒,谭杏就做不到。谭杏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绯红了起来。而且红得太明显太突然,以至陆天昊忍不住发笑道:“哎唷,看我们的谭杏吖,怎么如此神武无比的一个女豪侠,怎么神态举止却像个普通姑娘家似的呢?”
陆天昊如此一说,冯文儒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为了不太伤谭杏的自尊心,他还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他的嘴巴。他不说话,却看着谭杏的一举一动。
谭杏顿时浑身感到不自在起来,不仅全身感到不自在,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很奇怪,说起来,现在,冯文儒和谭杏是公司里实权的一二把手了,虽然为了避嫌,故意把黄贤芬的名字放在谭杏之前,冯文儒之后。但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其实谭杏才是真正的第二把手!可即使是身居要职,在这种谈情说爱方面,还是显得那样的羞怯、生涩。
“哎也,就别羞羞怯怯的啦,像对小孩子似的。现在不是过家家那种斗气时候!现在你们俩面临着一场大阴谋呢!如果没猜错的话,有人在背后搞你们的鬼。你们可得小心了!”陆天昊这样子一说,就说得谭杏和冯文儒那些矫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