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之后,“刀疤苏”低头瞄了一下来电显示,不免有些愕然。
这个电话是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的,不知这个时候响起来是什么意思?当然,“刀疤苏”不会不接这个电话的。既然做得老大,什么时候会接触什么人,都是无法事先知道的。所以,宁肯接错一千个电话,也不能接漏一个有用的电话,是“刀疤苏”的做事原则。既如此,他就不能不接这个电话!
“刀疤苏”颇为狐疑地思索了一会,故意让电话铃声多响几遍。然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按下接听键。
“请问,是哪位找我呢?不知先生你有什么贵干呢?”“刀疤苏”客客气气地和谭杏说。
不料谭杏不领情,一句话就呛过来道:“嘿,苏老大,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怎么着,打得这个电话给你,肯定是有事才会打的,谁不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啊!我只想问问,咋就连我的饭碗也要砸烂啦?诚心不给碗饭吃啦?”
“刀疤苏”颇为意外,听谭杏的语气,似乎在哪方面与她产生磨擦了?“小姑娘,此话怎讲呢?似乎哪方面让你产生误会了?你可不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情况讲清楚?”
“也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说吧,近来又是谁出的钱请人绑架永恒集团总裁的儿子的?我现在‘罩’这个场子。他们这样做,岂不是不给面子我!苏老大,虽然从行规来说,你是不便透露实情的。但也不能只顾接活,不顾别人活路啊,对吧?”
这个谭杏,说话两边利。“刀疤苏”感到有些恼怒了。既然明白我这种做买卖牵线搭桥的,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替客户保密,那你又何必来坏我规矩?再说,你小姑娘家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竟然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你终极就是一个杀手罢了!有见过普通员工威胁公司总裁的吗?
“小姑娘,既然你都懂得行规了。你又何苦为难我呢?再说,近来我还真没有接过单子。我都快要穷疯了,怎么可能知道是谁砸你的饭碗啊?”
谭杏才懒得和“刀疤苏”兜圈子,其实心里也十分清楚,与这种拉杀人生意的人谈帮忙,无疑于找墙碰一鼻子灰。只是心里又怀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免得一开始就动手动脚的。听“刀疤苏”的磨讥,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没有‘礼物’给你,你是不会露一丝儿口风给我的了。好吧,我送上大礼之后,你再和我说吧!”谭杏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边,轮到“刀疤苏”着紧了,对着电话一个劲儿“喂,喂,喂。小姑娘,有话好好说嘛?干吗自家人也动粗呢?”
“刀疤苏”一听电话已经死一般静寂了,心便有些急起来,对着门外叫道:“莫管家,快进来。吩咐下去,加紧防范和巡逻。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出道杀手要来寻衅滋事,叫大家小心些。那小姑娘可能拳脚有几分了得,别丢脸丢在我家里,知道吗?”
莫管家唯唯诺诺地听完吩咐,弯腰向“刀疤苏”行了一个礼后,应了一声“知道了。”转身出房外吩咐护卫们提高警惕去了。
“刀疤苏”在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业里混了二十多年了,还从没有杀手调转枪头找自己麻烦的情况出现过。所以,他显得特别忧心。一旦那不知姓名的小姑娘成功突入层层保护的苏府,传出去,他“刀疤苏”再无资本立足江湖了。
吩咐完莫管家提醒护卫们后,他又不放心。亲自到各个院落、房子周围察看、叮嘱一番。纵使如此,他仍然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转了一圈,回到中厅坐下。刚坐了一会,他就心神不宁地从椅子里站起身,在中厅里踱来踱去,有时停下来,一边挥舞着拳头,在空中劈来劈去,一边大谈现在的人真没礼教,吃碗面反碗底。
一个初出道的职业杀手,作为最保守秘密的人,为了一己私利,却忘记了她应操守的职业道德和底线。他指责谭杏在操守上的堕落,怎么能为了保护自己的饭碗而去砸别人的饭碗呢?有问题,谭杏应当自己解决,而不是破坏整个行业的行规。
焦急等待着什么不可预测的来临,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傍晚时分,“刀疤苏”就站在自家的楼上阳台,看着去接送儿子的林肯轿车徐徐地驶近院子来,一切都平静得让他不安。只有院门看守凑近车窗往里探了探,便挥手示意放行车辆,林肯车上的发动机低低地吼叫着,车辆就慢慢地驶进院子里来。
十一月的天色,早早就昏暗了整个大地。下面,“刀疤苏”的院落里有点儿干燥,车辆辗在开始枯黄的草地上,扬起的干草呛鼻的气息。车辆刚刚停下,门开处,前去学校接“刀疤苏”儿子的那条汉子,就气急败坏地往楼上奔上来。
“刀疤苏”立即一愣,意识到出事了!左防右防,就是没想到谭杏使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招!
就在“刀疤苏”发愣之际,那条奔上楼来的汉子已经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来到“刀疤苏”面前。“刀疤苏”没等汉子开口,伸出手来张开手掌,示意汉子别说话。然后,“刀疤苏”装得很镇定的样子,淡淡地问汉子:
“是不是去学校接苏华强时,不见了他的人影?”
“刀疤苏”的说话刚完,就惊得那条汉子张大了嘴巴,佩服地瞪大眼睛反问“刀疤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绑匪打电话过来了?”
“刀疤苏”镇定地说:“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不过,我想,我的电话就快会响的了。”
嘿,说来真是神了!“刀疤苏”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刀疤苏”不禁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机,那个第二次出现的电话号码,让“刀疤苏”不知什么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