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听说从今天起,自己和陆天昊要到新城区开发公司上班,谭杏还感到莫明其妙呢,“怎么,我们不在永恒集团公司上班了吗?”谭杏不明所以地问陆天昊道。陆天昊挥了挥手,叫谭杏上车再说,夹着他的皮夹子,带头先上了车。
谭杏几乎是小跑着匆忙地坐到驾驶座去。这才从陆天昊的嘴里得知,永恒集团公司投资了十个亿到新城区开发公司,成为新城区开发公司的股东之一,从此往后,谭杏跟着陆天昊,成为了永恒集团公司派驻新城区的代表。
当然,在公在私而论,这是一个肥缺,是很多董事们都想谋到的职位。但是,开董事会的那天,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董事们都集体推举陆天昊作为公司的代表,这样的肥缺,对陆天昊来说,恐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着了。
谭杏一边开车一边听陆天昊把情况简单扼要地说一遍,就不断寻找那个新城区开发公司的门牌号码,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巷子里,总算找着了。谭杏一眼看见一辆轿车也正在那巷子里寻找着停车位,那里刚好有一小块空地,谭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把车头先弯了进去,抢占一个先机。
现在要在大街小巷子里找个停车位着实不容易,谭杏刚把车位占了,前面那辆车上就走下一个人来,那人气喘吁吁之际,指着谭杏想说句什么却一句也说不上来。
本来,是那个人先找到的停车位,按照驾校老师的教导,路边泊车,是先把车往前开到大半个车身位后,再倒车泊位的。但谭杏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后面先把车头弯进车位里去了,有不讲理的蛮横。
那个前面车辆的人就满脸通红地走下车来,伸手出来指着谭杏,正想开口国骂的时候,谭杏把自己的车窗摇了下来,在与那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彼此眼睛里都写满了意外。谭杏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在抢占那人的停车位了。于是,谭杏大叫一声:“不好意思,不小心把车头驶入停车位了……”
有关街道边、小巷中的停车位,现在真是一位难求啊!每天,但凡划有黄线停车位的地方,就总有车辆停在那儿,一停就是一整天的,真不想再给别人停车了。也不知这几年中国是怎么了,每个城市都在为停车位不足而发愁。有的时候,为了一个停车位,与素昧平生的人大打出手的新闻,还时常见诸报道呢。
于是,彼此手快就有手慢就没有,互相抢一个车位而闹矛盾的有,甚至父母为儿子的停车位搬张凳子坐在停车位守到儿子下班的还有,至于争吵动手的,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了。总之,为一个停车位各人的表现不一而足吧。
当下,那个从前面车辆冲下来指着谭杏想要和她干架的人,与谭杏照面之后,就傻眼了,他心想,怎么竟然会有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司机!谭杏既然是陆天昊的保镖和秘书,做事当然得替陆天昊着想。只是没料到,这次为了一个停车位而得罪的人,却是冯文儒!
但谭杏似乎没有什么负罪感,她心里面还装着她与陆天昊的点点滴滴,以至得罪了别人也在所不惜!谭杏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连那些说不出口的场面,也会在她的大脑里盘旋不肯离去!
诸如那个晚上,陆天昊有些喝得很醉的样子,进到家里就东倒西歪,慌得谭杏赶忙上来扶陆天昊。陆天昊立即就眯缝起眼睛,没有看谭杏,一手把谭杏推开,胡言道:“走开,你个小服务员马上离开我,我心里只有谭杏,你别想勾引我,我才不会上你当呢!除了谭杏,我谁也不碰……”
不知陆天昊是否是装得太象了,以至谭杏都有些感动起来。一面哄陆天昊喝茶,一面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心里有我了。还是先喝口茶解解酒吧。”
“好吧,”陆天昊说,“就再来二两吧。不得耍赖就行。”
谭杏于是护嘴浅笑。及至扶陆天昊到冲凉房后,陆天昊虚掩门口,把一只塑胶水桶装满水,抬起来,摔到地上去,自己迅速躺到地上去,沉闷地“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谭杏听得如此声响,吓得直奔浴室而来。一眼看到陆天昊躺在地上了,又是脸红耳赤,又是着紧地要扶陆天昊起来。
她一凑近来,陆天昊就“哧”的一声笑,一手把她拉近来。她于是知道陆天昊是故意耍她的,一面发嗔的要揍陆天昊,一面胡乱地挣扎着要躲开陆天昊胡子拉碴的下巴。“你这个样子还碰我,不怕我恼你的吗?”
她说着,忽然碰上陆天昊什么了,就突然收了口,顿时羞红了脸,眯缝着眼睛瞅了瞅她到底碰到什么来着,很吃惊她都觉得痛了,却没伤着碰到她的部位,可见多么的坚硬!她湿透的衣服也把她的性感呈现在陆天昊的眼前。陆天昊于是有一种哪怕杀错,不能放过的急迫……
忽然,她如梦方醒般地惊叫起来:“哎呀,不行。不安全!”
陆天昊笑嬉嬉的,如同变戏法似的,把手心张开来,那四四方方的小塑料袋子里有个隐约圆圈的套套,就呈现在她的眼前了。她于是咬牙揍陆天昊道:“你个坏家伙啊!原来早就算计好了要把我办了,没门!”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一切来得多么的粗俗!尽管谭杏和陆天昊只认为那是一种小恋人之间的嬉戏。所以说,一个人在爱情的世界里,关键是要找对人。如此一来,一场嬉戏,一个玩笑,也足以你回味。
嘿嘿,你说,在这个时候,谭杏忽然想起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是割舍不下?是余情末了?可是,伫立在车窗外面的那个人,可是曾经触动过她什么的冯文儒啊!
谭杏下车后,连忙对冯文儒千个不该,万个不是地道歉。冯文儒当即再也发恼不起来了,“竟然是你!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冯文儒还想说什么来着,陆天昊已经下车走到冯文儒跟前了。“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呵!”
“哪里哪里……”冯文儒见到陆天昊后,用一种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的眼神,扫了一下谭杏,上车去把车停别处去了。
这一个上午,因为碰到冯文儒了,谭杏的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虽然谭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冯文儒临走时那种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的眼神,却常常在谭杏的脑子里晃悠,也不知自己抢了那个停车位后,是不是做得太过份?
谭杏至今仍然有些过意不去。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失礼吧。这股郁闷又自责的情绪,一个上午都笼罩着谭杏,让谭杏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新的办公桌前,既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也无法释怀。
打开办公室门走到走廊上,走廊里很静。无意中经过冯文儒的办公室,那门半掩着,冯文儒正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看电脑。谭杏可以从电脑屏幕的侧面看到冯文儒全神贯注的样子,那凝眸看电脑时的神态,很严肃,很凝滞,有一种雕像般的厚重感。
办公室里很简洁,从半吊着窗帘的窗口上透下来一股儿的亮光来,使得逆光中的冯文儒更显得庄重而凝神。
这一睬间的一瞥,让谭杏有一种轻轻的颤栗!是什么使得谭杏有这种感觉呢?或者这样的颤栗是因为以为远去的旧梦重新出现而让人感到意外和不可思议的美妙来临?不知道,真的,谭杏怎么知道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