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老兵要退伍,团里的气氛很紧张,想留的,想走的,都不知道大家在忙什么?王一凡还是继续他的训练,不是他傻,是他根本就感觉没有必要,如果想留你,那你肯定留下,如果不想留你,你就是化再多的钱,也留不下。
团长是这个团土生土长的干部,从战士到排长,连长,股长,营长,参谋长最后到团长,团里的那些猫腻他比谁都清楚,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长,那些事情他也没办法,他只能保证自己不拿一分钱,可没办法保证别人不拿。
在这个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中,有时候,你得罪一个,就会得罪一大群人。有时候,虽然表面客客气气的,可谁会知道背后是怎么样的。他可以容忍他们拿钱,但不会容忍他们让那些优秀的战士退伍,这是他们团的损失。他不允许这个团毁在他的手里,那样他真的就成了罪人。
今天他又给师长打过电话,师长告诉他,王一凡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一件让他感到欣慰的事情。师长既然让他等着,那他就等着吧,如果有人让王一凡退伍,那他真的就会去找师长闹。
这样的事情他做得出来,当年就是因为有人要顶胡刚,他就去找师长闹,最后把那个人情兵调走了,留下了胡刚,说实话,胡刚当初真不错,他当时也有意思让他提干,但最后还是被一个人情兵顶了,这是他心里的痛,他不能对康明说,更不能对胡刚说。
虽然他平时对这些人骂骂列列的。可他是真心喜欢他们,所以今年胡刚签四级军士长的事情,没有人敢说什么?几个常委都知道团长脾气,虽然他们平时都有争斗,可是他们几个明白,在这个团里,团长的威信是不容挑战的。
这个团一大半的军官都是团长带过的兵,中士以上的士官基本上都和团长打过交道,也是团长带出来的,所以他们既使再对团长不满意,也不敢说,更何况师长那一关他们更过不了,团长是师长一手带出来的兵,师长更是军长带出来的。在部队里这样的关系,没有多少的复杂,不是老乡关系,就是同年的兵,或者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这些年的军旅生涯,早已把胡刚所有的棱角磨平了,他怨过,也恨过。可那有什么用,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兵,凭着自己一身的本领混到现在也算不错了,在他们村里有多少人羡慕他,要那有什么用,兵,你当一辈子还是一个兵,除非你当到更高一级,不然你的命运还不是回家种地,可是军官就不一样,家属可以随军,既使转业也可以得到相应好的职位。
当年就是由于自己傻乎乎的不知道讨好领导,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局,他不想看着他的好兄弟也重蹈覆辙,走他以前的老路,王一凡比他优秀,比他刻苦,这一点他佩服,他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可自己给他说过好几次,他为什么总是无动于衷呢?不行,他得找连长和指导员谈谈,这样的好苗子如果走了,真是他们连队的损失。在打定主意后,胡刚正要走进了连长和指导员的房间,却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老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刚干得好好的,凭什么让他退伍,他退伍了能干什么?还有王一凡,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前一段时间,团长还不是说不让胡刚退伍吗?怎么这次又变了。是不是他不知道,是那几个人搞得鬼。真让人想不明白,我就是想破大天,也想不明白,这不是拆咱们连的台吗?”胡刚听出来这是指导员耿坤的声音。
让他退伍,胡刚听到这里突然感觉天昏天暗的,什么意思,让他退伍,任什么?是他没有送钱还是什么的?他真想推天连长办公室的门,可还是停住了,他要找个地方平复一下心情,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这些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自己努力过,别人会看到的。这也是他教给王一凡的一句话,可现在呢?自己是努力了,可结局却是什么?
“老耿,我告诉你,我就是这连长不当,我也不会放他俩走的,什么吗?留下那两个咱们连还有希望,我不夸张的话,咱们团才有希望,要是他俩都走了,咱们还当什么领导。我晚上就去找团长,让他给我一个说法,任什么?当年胡刚本来可以提干的,可是不就因为副团长的侄子也要提干吗?硬是顶了胡刚,你看那小子,上了一趟军校,牛气的不行。什么嘛?他比胡刚差远了。现在在一连当排长,一天到晚牛气哄哄的,他仗得谁的势,还不是因为副团长调到师里当科长去了。你没看一连长脸一天到晚都绿着,那小子一个小小的排长,日子过得比连长都牛,你们一连长心里能不生气。行了,反正我是这么决定了,我今晚就去找团长,我看看他还能给我说出个什么来?”
“老康,晚上咱们一起去,这也是我们基层连队的意见,我就不相信他们听不进去,大不了我和你一起不当这连队主管了,******个鬼儿子,老子就不信了,他们能拿老子怎么样?他们敢让老子脱衣服走人吗?他们敢吗?”
“老耿,你还是别去了,你今年面临着调职,还是不要和他们把关系闹僵,这样对你不好,反正我还有时间,我就陪着他们死磕。”
站在门外的胡刚把他们说得一个字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些年来,他一直感觉很委屈,可他没有怨过,现在听着连长和指导员的话,他的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如果这次他留不下,他也认了。今生能有他们这样的好兄弟,他值了。胡刚默默地离开了连长办公室的门口,他把这一切都交给了老天,他相信,老天爷不会对他这么的残忍。
在医院躺了三天,白梦菲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毕竟年轻吗?白世奇和邵阳陪了她三天,关于那天的事情,他们没有问过她一句,白梦菲也很感激他们没有问过她,要是他们问了,她要怎么样回答,编故事吗?她不会,可她又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三天里,邵阳给她讲了好多好多的笑话,逗得她笑得肚子都有点疼,难怪他爸爸说,只有邵阳是她的开心果,其实也只有邵阳自己知道,他只是她心中那个人的替代品,可他却不在意,只要这样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给她讲着笑话,他就满足了。
这三天里,刘清扬也过得不怎么样,我现在不知道是叫他任重,还是叫他刘清扬,也许我感觉叫他任重要好一点,至于这样,白梦菲不至于在受过王一凡给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时,再来承受她从小就崇拜的清扬哥哥带给她的伤,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到白梦菲的病房外,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真想上去抱着她,可是他不能,每晚看到白梦菲后,他才能回到公寓里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上课时,看着白梦菲那张课桌空出来的位置,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疼,那种窒息的疼,一直纠缠着他。邵阳是请假回来的,学校已经催着他回去,他是他们学校学生会的主席,一天到晚忙得很,追他的女孩子也很多,可他从来没有动过心,
不管她们怎么样的诱惑他,他都无动于衷,最后那些女孩子都纷纷退出,改找其他人,最后送他绰号“孤独王子”还有人说他是冷面杀手。可只有他知道,他是为她而生的,这一辈子他只喜欢这个叫白梦菲的女孩子。
在白梦菲和白世奇说了多少次了,在白梦菲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保证后,邵阳才极不情愿地踏上了回校的飞机。他的人走了,可他的心却留在了这里,留在了白梦菲住的这间病房里,每天不管有多忙,他都会在晚上按时给白梦菲打电话,问她吃药了没有?睡得好不好?饭吃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出院?
白梦菲被他紧张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只有白世奇在旁边呵呵呵地傻笑。他明白,不管这两个人怎么闹,他们使终是分不开的,就像小时候,刘清扬已经成为过去。而她现在要珍惜的是邵阳,白世奇真的很想和妹妹谈谈,可在这样的环境里,好像有点不妥,所以他还是忍住了,可他不知道的是,白梦菲早已不是那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绪,也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她知道自己该喜欢什么,不该喜欢什么?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王一凡,邵阳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哥哥,一个陪她长大的哥哥,虽然自己自私,以前一直把他当成刘清扬,现在却还有把他当成王一凡,这样做真的对他不公平。
我不想伤害别人,但别人到最后都是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每个人都在告诉我,爱自己所爱的人没有错,可问题是这个人必须值得你爱,他也在爱着你。但这种爱能超越世俗观念,能不受现实的挣扎吗?
谁能告诉我,谁又能明白,当我们在努力地寻找的时候,我们是否能找得到,我们从来没有留意到,幸福其实就在自己身边。不回早到,不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