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候秋若就喜欢拿着南风译的手把玩,他的手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糙得布满了茧,而是纤长优美,用许一晴那个俗人的话来说,就是适合弹钢琴的手。
秋若一点点将伤口里的玻璃渣子清理出来,上面还带着她的血,触目惊心。一边将酒精晕染到每一处,嘴角不停地呼出气。
“你想留在秋家吗?”
她总是说自己强迫她,那如果让她留在秋家呢?她愿意吗?即使他知道自己心底的答案是不愿意。
“我……”
秋若没想到这个男人冷不防地来这么一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茬。怎么说,一个是狼窝,一个是虎穴,同样的环境,只是自己选择一个死法而已。可为什么,自己恋恋不舍的只是这里。
南风译的手指使劲拽住秋若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对着自己的双眼,“说,你愿意留在秋家吗?”
语气之间多了凌厉,像极了落地窗透进来的风。
秋若望着男人,他现在是怎样,舍不得吗?
五年前是怎样对的她,她此生都难忘。
五年前毕业的那个夜晚,她拿着手机满怀欣喜地给他打了电话,响铃到最后才传来他若有若无的声音。
“喂。”
一句淡漠疏远的喂,她的心的火已经熄了一半。
“你没有什么跟我交待的吗?”
电话那头一顿,传来几句凄厉的猫叫声。
“什么?”
“南风译,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了你三年了呢?”
秋若望着楼下穿着班服狂欢的人群,和落寞凄凉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本以为水到渠成的把握,一下子化为泡影,始作俑者在电话的那头若无其事。
“秋若,我们不合适。”
似深思熟虑的话语一般。握着手机的手渐渐下滑,一身碎裂声挤入耳膜。楼下传来一阵欢笑,她没有哭,笑得狰狞。
秋若,我们不合适。
我们不合适。
那他现在又在干嘛?
“你五年前,已经拒绝了我,现在又……这般步步为营。南风译,你到底要怎样?”
男子握着下巴的手明显一松,一只手无力垂下。窗外的风溢了进来,没有了桔梗香。
“我叫他们把桔梗挖了,你说你想种什么?”
南风译松了松左手的戒指,一双眸子闪烁在窗外。他不想再重复之前的问题,只不过是再一次的伤害。他们可以,也应该有很长的未来。
“南风译,你在逃避什么?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在于我现在想要什么,而是五年前的那一个结。你放不下尊严,我也是。”
他们两个骨子里都流淌着不服输的傲气,谁也难以向那段往事低头。秋若侧身擦过南风译,脸颊漫过他的肩,转身走上楼梯,留下一串串的响声。
南风译张开紧握的手,一滴地产鲜血渗了出来。不想让她受伤害,自己就要承受足够多的伤害。没关系啊,五年了,自己已经是铜墙铁壁了。可这么多年来,能够让我一败涂地,想想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