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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箭术 (三)

若不是鸟儿的叫声,只怕这里静得连耳朵都要发痛。

早晨的抚香楼清新幽静,伴上鸟儿的啼叫,倒不像是座青楼了。若是配上些读书声的话,只怕旁人都要以为这是家书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凌夜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丝脚步声。

凝神细听,声音没有行走时的正常节奏,缓慢异常,时不时的停顿,很明显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凌夜依然闭着双目,但已是有所留意。直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脚步轻盈异常,此人若不是会轻功的话,就一定是个身材瘦弱的女人。

“少侠。”

凌夜穿着英武,一看便不是文弱公子。抚香楼内的人,皆称呼此类穿着侠气的人为少侠。

听到叫声,凌夜只觉得女子的声音带着童音,如山林中的黄莺儿的鸣声一般,十分动听。

凌夜睁开如星辰般冰寒的双目,微微侧目。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有些稚气的脸,身形未足,大概只有五六岁。

凌夜脸色如常,平淡冰冷,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说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眼前的小女孩身着朴素,穿的是略上等的衣料,眼神天真,生得是粉妆玉琢。长大之后,不必说,定是个别具一格的美人。

小女孩见凌夜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害怕,有些支吾道:“少侠可是从昨夜就一直在此?”

见凌夜闭目,小女孩自主的认为凌夜是睡着了,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些。凌夜一睁眼,顿时便觉得有些心惊,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有事吗?”凌夜心里虽然有三分确定小女孩是来寻找玉佩的,但仍不能完全肯定。这么大的楼里,天天有人掉东西。

“少侠难道不记得了?昨夜在此,你还曾救过我。”小女孩回头望着那转角处,用手指着楼梯转角处。

毕竟只是个孩子,说起话来直接又干脆。

凌夜低头回忆,昨夜确实是救了一个女子。但当时并未低头,当时所在的地方又有些昏暗,所以并没有瞧清楚救的人是谁。

听着小女孩的声音,再回忆昨夜人的声音,打量着小女孩的身材。的确是有些像眼前的这个人。看来昨夜那个男人真的是醉得不轻,连五六岁的小女孩也能认成是青楼的女人。

“少侠在此刻有拾到什么东西吗?”童稚的声音再次响起。见凌夜不答,小女孩心里已是有些没了底,但问题还是必须问的,不然就找不回丢失的玉佩。

凌夜从怀中拿出昨夜拾到的玉佩,双指夹着晃着说道:“这是你的?”

女孩一见玉佩,立刻笑开了脸,跳着说道:“就是那个!我昨夜不小心掉的。”说着伸手就要夺过玉佩。

凌夜手指一收,道:“小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女孩顿时有些犯难,心想凌夜一定没打什么好主意,眼眶泛着水雾,说道:“少侠你行行好,还给我吧。这是我们家小姐的,要是找不回来,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凌夜放下手,将玉佩放在手心,摊在面前道:“这玉自然是要还给你的,不过是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哭什么。”说着将手推到小女孩面前,示意她将玉拿去。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玉,放入怀中,长吁了一口气,笑道:“少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凌夜思索着,昨夜这个小女孩被人追逐,如此仓惶之下竟还能记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不易。

凌夜看着眼前长椅的位置,支起身来,道:“坐吧。”

小女孩见凌夜亲和了些,玉也是已还给了自己,心想凌夜也不是什么坏人,便也放心的坐到了凌夜身边。

小女孩坐在长椅上,微微带着笑,摇晃着双足,一派天真可爱。

凌夜问道:“方才你说这玉佩是你家小姐的,那你家小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青楼里来?这玉佩又是哪来的?”

面对一堆问题,小女孩歪着脑袋思索道:“我家小姐就是琴嫣姑娘。听人说她是被卖到这的,玉佩自我跟着她就一直在身上,怎么来的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是那些个公子哥送的。”

果然是还是个孩子,她虽不知道凌夜问这些做什么。但小女孩说起话来真的是没有忌讳,连自家小姐的来历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人送的?”听到琴嫣的名字,凌夜并不吃惊。这个小女孩穿得并不普通,说明她的主子在抚香楼里定是身份不低。

而那玉的玉质,本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当然,这玉也可能是旁人无意中买下,用来讨女人欢心的。而这‘代’字纹理已被人抹去,若不仔细看绝对观察不出,不是什么人都能发现其中的玄机。在那些公子哥眼里看来,这可能也只不过是一块质地不错的玉。

“我怎么不知道。别说是这块玉了,就是比这值钱的东西。我家小姐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呢!”小女孩高昂着头,好像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凌夜低头沉思片刻,问道:“这么说来,有很多人送你家小姐东西?”

小女孩点头道:“那可不吗,若是我家小姐都收下了,那都能开铺子了!”

凌夜问道:“都是很值钱的东西?”

小女孩抓了抓头,嘟着嘴,掰着手指头说道:“什么红麝串,蓝田暖玉,还有什么南海玉珊瑚,深海黑珍珠......”

凌夜看着小女孩边想边说话的模样,说不出的天真可爱。同时也感叹着,这样的价值连城的宝物,琴嫣竟然拒之门外。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凌夜忽的一惊,那玉是琴嫣的,那个女子肩窝上又有着隐藏着‘代’字的纹理,琴嫣又是这抚香楼里的人。

玉佩,青楼女子,肩上代国的纹理。这么说琴嫣很可能就是那日在市集上的女子。

而这玉上的纹理,早已说明了玉佩主人定是个代国有关系的人。

“唉,少侠。”小女孩的轻呼将凌夜唤回了神。“这些东西真的很值钱吗?”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凌夜瞬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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