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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待曲终人散

“他也不会爱你。”凌尹用很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就像在说“今天有点冷”。

木莲呆住了,她压根没想到凌尹会这样说。

一个暗慕自己已久的人,在重创之后,危在旦夕之间,不是第一时间说出最动人的告白,而是以无比坚定的口吻在陈述一个自己不承认,或者说潜意识里逃避的铁板事实:秦斯并不爱自己。

是的,秦斯并不爱自己啊。爱自己的那个司晨,多年前也并不爱自己吧?不然,为何生死关头,做决定的却是自己?

明知道自己爱他爱到能为他做任何事,甚至去死;明知道他妻妾成群,风流成性,只不过偏颇自己一点,只不过在齐宗的面前曾经以为为爱坚定到底……

木莲仍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冥王夜华突然出现。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先行一步,为晕过去的凌尹疗伤。

“你们俩把后面的事处理完就回地府。”

“冥……”木莲像刚反应过来。

还没等她说完,冥王夜华就带着凌尹“消失”了。

南宫夜影朝任逍遥撇撇嘴,“这冥王还是够冷的。”

任逍遥心理苦笑,那只是在人前,在鬼面前,他就是热情过度八卦过头的二货冥王。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流虹姐不会有事吧?”

“放心,没事的。她这会也是精神力废了不少,很快又可以边数钱边吐槽我们是吃白食的了。”

“呵,你倒是每次都吃得撒欢。”幸好没事,不然她那对天神父母又要来找茬了。

回头看了一眼秦斯,看起来伤势并不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很快复原,只是心伤,就等时间慢慢治愈吧。

而一旁的张子轩则是完全是局外‘围观’的路人一般,不过这会的神情到时有些怪异。不过,任逍遥和南宫夜影都没怎么注意。

“回去吧。约定的时间到了,你……还是不愿放弃吗?”任逍遥无奈道。

“比起过去,你更应该珍惜的是现在。那个人…一定是一直在守护着你吧。呵,我们总是这样,忽略身边的,渴望梦里的。在我们追寻着一段看不到尽头的爱情的同时,可能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地守候着自己,不强求不奢望。珍惜眼前人吧。每个人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需要我们去珍惜。”

秦斯此番言语,并不求木莲能原谅‘司晨’,或者自己。只是,他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既然过去已成为历史无法更改,趁现在还没被时间定格,何不为自己多努力一下下,给自己多一个机会?

木莲抬头看着秦斯,眼里不再深藏着原来那股狂热的爱恋,终归复原平静。

“你爱过我吗?”

秦斯没有立刻回答。

司晨算计了木莲的爱,这是事实,不管是李府那次,还是齐宗那次。

司晨曾经以为自己不爱也是事实,出身优渥,妻妾成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失去过,又如何不懂得惜取眼前人?

但司晨也是爱木莲的。

花大价钱修建了一座华丽的墓场;不再夜夜笙歌,却夜不能寐食索然无味;遇见相似的女子便一晌贪欢,不过是爱人已逝,残心已老,从此爱的每个人都像你。

攻于心计的他,却没料到自己把心都当做堵住,就这样丢了一辈子。

司晨之所以没有奉守承诺,是因为他死于非命——为救一个落水的小孩,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懂水性。在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木莲在朝他笑,她说,她不恨他,她说,她原谅他了,在这里等他。

他笑着追着木莲的笑容去了。

而意外的是,司晨死后的魂魄却忘记了生前之事,所以对于接下来走黄泉路,渡忘川河,走奈何桥,喝孟婆汤一一顺从。

缘起缘灭,因果相生。事情到今天的局面,似乎早有注定。

所以,爱过,是司晨曾经的爱;不爱,也是司晨曾经的不爱——

“我是秦斯,不是司晨。”

他给了木莲一个很真实的答案。

就让那真相尘封于历史吧。

“谢谢,对不起。不过,我并不后悔……遇到一个对的人,都会像飞蛾一样,全力以赴扑向热情、绚丽的花火,这其中的快乐,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

不当飞蛾,怎么懂得扑火的快乐?

木莲深深地忘了秦斯一眼,似要把‘司晨’的模样印记在心里:“惜取所爱。”

任逍遥抱着木莲,偕同南宫夜影、木莲准备走的时候,张子轩像是突然才复活过来一样。

“南宫夜影,南宫凌霄和南宫凌月是南宫一族的什么人?”

南宫夜影身形一顿,刹时惊呆了。“您认识他们?”

“不。”张子轩并没有多作任何解释,南宫夜影也并不追问。气氛略有点诡异。

“他们都是我的叔辈。”说完这句,南宫夜影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便作罢,一言难尽的前世今生。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我在三途河边凝望你来生的容颜

我种下曼陀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曼陀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谁应了谁的劫

谁又变成了

谁的执念

——以上这一段引自网络。

木莲随着任逍遥回到地府,应当年之约,司管第十殿的孟婆一职,掌管鬼魂投生之事,凌尹则继续司职十殿的转轮王。不消说,冥王还颇有点成人之美终成眷属的意思。

而秦斯复原之后,就立即飞往法国去挽救之前被他抛弃的那个可怜女子去了,估计,少不了吃苦头。可怜之人,其实必有可爱之处呐。

蛋糕店里。

“我说,你比他们幸运,至少爱过。世界上其实有句话还是说得蛮对的,在爱情里的人都是个傻子,智商都无底线的下降。不管是沉浸在这种温情感动里的木莲,还是不懂得惜爱的司晨。”

任逍遥摇摇头,他到底不懂得秦斯当时那份“狠心”吧。也罢,这才是玉流虹,她不需要懂这些,不需要。心里似乎有些东西,在逐渐站脚。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做蛋糕小公举。感情专家这种东西太…额,复杂,不适合你。”

“哼!”

“流虹姐,我还要吃!再一块抹茶蛋糕哈~”南宫夜影送上一个孩子气的笑脸。

“吃吃吃!把你吃成个大胖最好!我帮你那么大忙,没给报酬就算了,还在这里蹭吃蹭喝!明天开始免费帮工,还有你任逍遥!不然,以后吃东西一律付钱!”

“可是…这次明明是你自己自动请缨帮忙的嘛……”夜影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流虹姐我明天一定到哈,我吃饱啦,回去睡个好觉。”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正要回头教训任逍遥,才发觉鬼影都没了。

“这两个混蛋!!!!”

开玩笑,上次清理厨房就吃亏了,我才不想再慢一步。早人一步的任逍遥庆幸着,殊不知,他即将快要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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