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中的尉迟鹤,本来对巴氏三姐弟没有什么好感。只知道他平常在书院一道学习,品学兼优在尉迟家五姐弟之上,而他也非巴雪巴梅同母所出。眼下料到他无恶意却也疑惑难以抵消,记得他在巴雪,巴梅她们合着尉迟锦欺负她时,他从不做何表示,就只在旁观看。
“鹤姐姐,快到外间去说话,这里味道很呛。”巴天寒伸出衣袖轻掩着口鼻,两人走出寝间坐到厅里。
“鹤姐姐,我昨日就听到锦儿姐和姑母要对你不利,看着曹二把昏迷的你丢到湖面上,一个慢慢地漏气的羊皮筏子上用力的推远。我没有准备皮筏,无法搭救你,只好躲到湖岸边低处的一个石洞中,远远看见你游过来岸边,我就巡视在石洞上方。”
尉迟鹤明白那个洞中的干草和火折子也是他放的,心道巴氏的侄子算是个有良心的。
巴天寒又道:“鹤姐姐,我过些日子便要回去南月国。如果你有事,可以到金城的和记绸缎庄找我,那是我舅舅家的生意!”
他又把自己随身的镶嵌宝石的短剑,和一包银针送给尉迟鹤。尉迟鹤望着这个十六岁的小子已经棱角分明的脸庞,单眼皮眼角上扬在眼尾,平常和鸿昌两个人把硫磺绑在弓箭上去射野鸭,顽劣异常,未曾想还是个有心的人。
“你们家不是使得‘柳叶刀’么?你也用银针?”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不如多些了解这个孩子的来头。
“容易混淆目标唄!我的母亲姓和,不是柳家。”巴天寒忽闪了一下单眼皮,嘴角弧度拉大。
倒也是,能够使用柳叶儿大小的刀片当作暗器,银针也是同样的原理。
“看见鹤姐姐你性情似乎变得强硬了,就该如此的!”
“此话怎讲?”尉迟鹤没有犹豫,此刻不从他这里套出巴美丽的阴谋,更待何时?
巴天寒略微叹气:“鹤姐姐是长公主之女,天生的贵气。自幼指婚于燕国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燕国皇上。你与卑贱之类同一座屋檐下,岂能与之所相容?”
言毕,意味深长地单眼皮等着尉迟鹤的回答。显然这个巴天寒比起尉迟鸿昌要心思深沉。有这一句话就足够知道,他早就把尉迟鹤在这个家的委屈给看透了。
这么聪敏的人,不妨单刀直入问他些情形:“你姑母找来的黑衣门的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么。他们这般办事不力,他们的门主会如何惩罚他们呢?”
巴天寒站起身走到窗前:“你问的好,就请鹤姐姐把他们的网先下放吧!我要送他们一样东西。”尉迟鹤稍微迟疑,这个网和机关她可是忍着劳累费心布置的。
巴天寒似乎是很有把握,笃定地说:“姐姐,你想不想把这个黑衣门给灭了呢?”
窗前的冷月光掠过来扫在巴天寒的侧脸,还是一个少年的脸庞,就和他平日在书院念书时专注的神情没有两样。他今晚躲在自己屋内的大梁上,说不定就是有心要帮助自己的。往常想帮也终是自己的软弱退让,令他减退这种心思吧。尉迟鹤深呼一口气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