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离趁着这会功夫开始吐气缓和一口气,她虽然也见识了外祖母来去无影踪的通天本事,到了圣僧牙苏大师的这里,她还是因崇敬心保持矜持。
走了一整天的山路,她比不上尉迟鹤练武的体魄,她趴在一个桌子上小睡起来……父亲阴险地拿着匕首步步紧逼要挖她的双眼,且一贯凉薄的语气斥责她:
“你不听我的话嫁出去赚一笔彩礼钱,你就是废物,我留你何用?”
独孤离瘦小的身躯紧缩成一团瑟缩在地上,那个给过他一半血脉的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突然间倒地血液流满全身,那须发卷曲的眸华里带着温和的宠溺凝视她,竟然是他。
独孤离再也不顾所谓的矜持,她娇小的身躯扑到来人宽阔的胸怀中,痛快地大哭又大笑,她终于为母亲报了薄幸,欺心的仇恨了。
独孤离在这个佛光普照的地方,发了一段惊心动魄地梦。她看着尉迟鹤还在打坐着沉睡中,她也再次浅眠中回忆方才梦中救她的人。直到两个时辰后一小僧来唤她两人说大师有请她二人也缓足了气力跟着出来。
门楣上写着天竺文的青石平顶建筑,四根圆形石柱烘托着难以忽视的威严。牙苏大师一身雪白僧袍在石室的里间站在一个硕大的丹炉旁边,比汉阳大陆上的人种肤色要发黑发暗许多的肤色透着黄杨木一样的光亮,还是慈眉善目的微笑。那种笑不沾染尘埃,眸华清澈却有山一样笃定的威严,令所见者无不放下身段变的虔诚。
“两位施主是否为了求得解除奇怪巫毒的方法?”他语气缓慢有条理,关键是他有先知的能耐么?尉迟鹤心里一惊讶。倒是独孤离一下就料到是自己的外祖母有可能的传了讯息给大师。心里涌起一阵阵地暖流。祖母是有心助她,希望她成为郡主的得力谋略,将来好把家族的巫术和堪舆术借机发扬到这个大陆。
牙苏大师的问话,在尉迟鹤独孤离郑重的点头之后他还是肃然地只交代最后一句:
“紫苏叶烧生水一勺服下,下痢勿惊!”
尉迟鹤手上多了一颗杨梅大小的白蜡封住的绛红色药丸,二人伏地磕头谢恩。只是赶了一天的山路就得到这种罕见的解药,这其中一半是托了燕云石的福以外,二人也不确定是否大祭司有从中牵线?这个待回到金国独孤离再询问就是了。
尉迟鹤独孤离就在来因寺的女客室里住下了,尉迟鹤手里紧攥着那颗药丸侧身而卧,这里是佛教的圣地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独孤离则是浅眠中,白日里那个体魄如熊虬髯覆面的人究竟是何来历呢?今夜梦中是否还能够重逢?
她自幼只有母亲能够给她安全感,自己拥有的半吊子占卜术勉强能够保护自己。如果,未来身边有这么一位雄壮的人依靠的话是否就是件很幸福的事呢?
巴天寒那样的人虽然也对自己欣赏,可他那种少年老成的精明无法给自己安全感,也还带有氏族门阀子弟们淡淡地纨绔气息。有时,连她这种占卜的人也是卜不到他内心的深沉。独孤离心里给巴天寒的符号是,至少不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