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啊?”
欧阳通正犯愁呢,一听到苏穆清说有办法,于是便忙问他,但苏穆清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默不作声。
由于东市和国子监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中间只隔了一个平康坊,所以他们乘车便很快回到了国子监,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儒生们还未散学。
他们驱车来到国子监门前时,这时苏穆清开口对欧阳通说道:“你先将韩珵带回宿舍,我去解释。”
欧阳通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嗯!”
这一次东市之行,欧阳通似乎已经掌握了苏穆清的说话特点了,每次苏穆清开口说话总是那么简练,但每次他总能把问题给解决掉,所以欧阳通这次相信他同样能做到。
先是欧阳通下了马车,然后是苏穆清搀扶韩珵下了马车并把韩珵交给了欧阳通,于是欧阳通搀扶着韩珵先行回了宿舍。
等欧阳通搀扶着韩珵慢慢走进国子监里时,那位马夫便向苏穆清请辞回去了,而他也步入了国子监,前去苏德融的房间交待这次的东市之行。
当欧阳通搀扶着韩珵回宿舍时,由于儒生们还未散学,故而他们回去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而欧阳通搀扶韩珵可是费了好大劲。
就在他们回宿舍的路上,韩珵还在念叨着在马车上说的那些醉话,有的清楚,有的就像念经一样,当然欧阳通也不想听。
夜幕低垂,东市已关,夜禁也即将要开始了。
苏穆清轻轻敲了一下门,随着屋里一声“请进”传入他的耳朵里,他这才推开门,然后又轻轻将其关上。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此时苏穆清站在苏德融的面前,一直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而苏德融席坐在地上,一脸严肃的样子。
“坐下吧!”
苏穆清听到苏德融的吩咐后,方结束行礼的状态,放松了身体,然后席地端坐在苏德融的面前。
“万花楼和印刷行那边有没有新进展?”
“万花楼没有,印刷行有。”
“你说说看。”
“最近东市一些店铺换了新老板,他们都与万年县令王明坤有关系。”
“很好,这是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一定要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是,叔父。”
这边欧阳通又犯愁了,因为当他将韩珵搀扶进房间里时,一进门韩珵看见睡铺就躺了下来,躺下来时还将欧阳通带倒在地,而欧阳通之所以犯愁,是因为韩珵躺的并不是他的睡铺,而是李玉泽的。
“这该怎么办啊?李兄回来时若是看见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欧阳通瘫坐在睡铺上,两胳膊放在身前的低矮案几上,两手托腮发愁着。
这时苏穆清回到了宿舍,欧阳通一看苏穆清来了,便急忙起身,询问苏穆清该如何是好,但苏穆清一进屋内便躺在了自己的睡铺上,然后双手枕在头下,眼睛微闭,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苏兄,每次你都有好法子,你说这次该怎么办啊?”
苏穆清没有理会欧阳通,依旧闭着眼冥想老钱所说情报的前因后果,以谋划今后的安排。
“苏兄,你倒是说说啊!”
“倒是说说什么啊?欧阳通。”
欧阳通一听是李玉泽的声音,便抬起头微笑着向她打了声招呼:“李兄,你来了。”
“你们今日玩得……”
这时李玉泽低头一看自己的睡铺上竟然睡着的是韩珵,便对欧阳通问道:“这怎么回事?韩珵怎么躺在我的睡铺上了!”
就当她前去叫醒韩珵时,欧阳通及时制止了她,并解释道:“韩兄喝醉了,他一进门就躺在了你的睡铺上……”
“那我今晚睡哪啊,不行,我得让他回到自己的睡铺上去。”
说罢,李玉泽就使尽浑身力气将韩珵拖拽起来,谁知韩珵睡得太沉,他的身体仅仅移动了一下,后来李玉泽就请苏穆清和欧阳通帮忙,但苏穆清依旧闭眼冥想,而由于欧阳通力气太小,还有韩珵紧紧扒着地板,故他们两人一起都未将韩珵拖动起来。
“怎么办才好,难道他不知道在国子监里不准喝酒吗?”
“他是在东市里一家酒肆喝的。”
“我知道,在国子监里醉酒也不行。”
“要不,李兄你今晚就睡在他的睡铺上。”
“要我睡在他的睡铺上,不可以,你知道我最讨厌他了。”
“不睡在他的睡铺上,那你能睡哪啊!李兄,这样可好,我睡在韩兄的睡铺上,你睡我的,正好我还要让你帮我补习落下的学业呢。”
“那也不行!”
“可是……”
“你又可是什么?”
“可是今晚你能睡在哪啊?”
李玉泽也想不出她还能睡在哪,只好服软道:“反正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我先帮你补习今日落下的学业吧。”
欧阳通一听李玉泽答应帮自己补习学业,马上欣喜若狂,先是将案几横放在他和韩珵的睡铺中间,然后再从书架上拿来今日所学的书籍放在案几上。
李玉泽盘腿坐在欧阳通的对面,自然她坐的是韩珵的睡铺。
李玉泽给欧阳通补习学业时,她可以说是娓娓道来,而欧阳通则专心致志地听她讲解,由于韩珵醉倒和苏穆清已睡,故而李玉泽和欧阳通两人将说话的声音放低了很多。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讲解,欧阳通对今日落下的学业已有了大致的了解,但还需要他进一步自学领悟才能完全掌握。
“我说李兄你能做到的,韩兄偏不相信。”
“什么我能做到?”
“在去东市的时候,我们相互争执,你是否能做到完全领会今日所学的学业,而韩兄说他不相信你能做到。”
“怪不得我今日老是打喷嚏,原来你们真的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李玉泽对欧阳通说完之后,双眉顿时微微竖起,这时欧阳通看见她即将要发火似的,便急忙灭火道:“只是议论一下而已,没有说你坏话啦,真的。”
李玉泽好像不相信欧阳通似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直直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