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乔斯说完,听到“梅苑”二字,翟白便一阵风似的朝梅苑方向跑去,乔斯在后面大喊,见他早已消失在院角,只好跑着跟了上去。
“离儿,离儿!……”
“你不是说离儿住在这梅苑的吗?怎么不见人?”翟白在梅苑里里外外的找了好几遍,喉咙都要喊破了,就是没见柳月怜的身影,心中想了一下,忙抓住刚到的乔斯问:“是不是离儿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躲起来不肯见我,是不是?”
“翟二少爷,你先别着急,听我说。”乔斯耐着性子说道:“黍离姑娘已经不在这府中了。”
“胡说,白离清明明告诉我,黍离就住在司空云珂的府上的,你是帮着司空云珂一起来骗我,还是这是离儿的意思?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找。”翟白听见乔斯的话,不禁又激动起来。自从柳月怜走后,他便没有哪一天不想她。没有她的日子,他的生活便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波纹。而今好不容易得知柳月怜就在禹城,就在司空云珂的府上,他怎么能不激动?
“她确实已经不在这了,你就是将我这司空府翻过来,也找不见她。”司空云珂不知何时来到梅苑。
“那她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我!”见是司空云珂,翟白一个箭步来道他身前,激动地问。
“她死了。”司空云珂那性感的薄唇无情的吐出三个字,触伤了别人,更触动了自己的内心,一股阴郁慢慢从某个角落渗出,最后竟在他的心里肆虐而行。
“你胡说!你撒谎!”翟白愣了好一会,猛的将司空云珂推开,盯着司空云珂的眸子道:“是你把她藏起来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把她藏起来?那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司空云珂冷冷的反问。
“理由?呵呵,你的理由不就是想借我来撼动翟家和上官雄的关系吗?我虽然跟上官蓉洁成了婚,但却有名无实,连堂都没有拜,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心里只有离儿。你把她藏起来,又让白离清把消息透露给我,不就是要我做些什么事吗?好,如果今天你把离儿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吗?”翟白说到最后,愤怒慢慢的变成了乞求,足以看出他对柳月怜的爱又多深。他那玲珑剔透的心早已看明白一切,只是他愿意为柳月怜做任何事,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司空云珂看着翟白,黑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平静的对翟白说道:“你的条件很具诱惑力,可是,她真的不在我手上。她……已经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我的人亲眼看见她跳下了万丈深渊。”
“不,不,不!”翟白一步步后退,他不相信柳月怜会死,可是他的心已经相信了。虽然司空云珂从来不将心思露在脸上,但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这里是她生前住过的地方,伺候她的两个丫鬟还住在这,这里的东西也都没动过,你自己看看吧。”司空云珂说着,也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屋,物是人非,这里不会再有那个和他一同醉酒的傻女人了。都说“酒后吐真言”,那晚她喝醉酒后,又是唱歌又是吟诗,可那歌中唱的和诗中写的何尝不是她的心思,他似乎有点了解她了,人前再怎么坚强,也终是掩饰不了人后的孤独。于是,他开始疼惜她了,再加上那一晚的愧疚,他的心便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明日我和你一同去南疆。”在梅苑里呆了一天一夜,翟白不见了昨日的激动与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沉着与平静,那是暴风雨过后的平静,带着死亡的气息,却又有着拨云见日的重生感。那眼中的明净,似能将一切看透。他说出的话,让司空云珂和白离清意外的很。
“这……”司空云珂显得有些为难。
“我会将我的亲卫军全部带走,我想,你会很需要他们。”翟白明白司空云珂的顾忌,但他去意已决,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那我马上进宫禀明皇上,让皇上……”
“不必了,我只是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去。”翟白打断司空云珂的话,眼底一片空明,看来柳月怜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致他要如此自暴自弃。
司空云珂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看见这样的翟白,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敬重他的痴情,若换作是他,他做不到。
“你,要去悬崖边看看吗?”犹疑一阵,司空云珂还是开口问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一再的给他设局,而翟白即使知道也不拆穿,不怪责,要说他的心里没有愧疚是假的,人非草木啊!
“不必了,没看见便就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她只是因为生气离开了我,仅此而已。”翟白唇角扯出一丝笑意,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冥顽不灵也罢,这辈子既然爱上,他便没想过走回头路。
“那你先回去作些安排,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卯时三刻皇上会在城门外为大军送行。”司空云珂说完,拍了拍翟白的肩,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梅苑。
“你……”白离清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很多事情已经不言自明了。
“放心吧,我没事。”翟白回首对白离清笑道,转身便也离开了。
白离清站在原地,不看翟白离开的背影,只是抬头看看天空,笑着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若是没有裴君如,他不会背叛阿白吧,他应该会和他一样冷眼看着那些人的争斗,只做个逍遥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