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覃晓七儿在帮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就问个不停的黄三伟,一接到长悟道长要召见自己的命令后如蒙大赦,扶着手臂上包扎好的纱布就冲出了帐篷;跑出来后又对覃晓七儿安慰道:
“放心吧!凌将军不会有事情!”
不久,坐在帐篷中沉思着的长悟、长空两位道长便抬头见到了从帐营外闯进来的伤痕累累、手臂还被纱布裹得像粽子一样的黄三伟;长空道长刚想发怒,但看到黄三伟虽然风尘仆仆地跑来,但眼色和神态中丝毫没有一点愧疚感,安然自若的样子让两人都感到奇怪;长悟道长站起了身问道:
“你也加入到与山贼之战斗了?”
黄三伟点了点头,没等长悟道长继续发问,长空道长就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吼道:
“那你怎么能让你自己之主帅被贼人夺去?今一大早吾可是听到你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会有山贼到此处截获,若是有你也会将其统统剿灭?现在呢?你是否能给我们一个解释?还是说你自己想称王不成?”
看到长空道长越说越气愤,还面红耳赤地挥舞起了拳头,长悟道长立即一个健步上去将其抱住,对一脸惊慌、委屈的黄三伟说道:“汝还不快跟我们解释清楚!是非要受到处罚才能承认错误吗?”
黄三伟战战兢兢地说道:
“二位道长啊,不是我不想救凌将军和官将军,也非那群山贼、盗寇人数太多或太过凶猛,而是我冲进去后能以一敌八,盗贼们根本不是我对手,而对于凌将军与官将军来说,他们又怎么可能将其成功俘获呢?”
听完黄三伟的话后,长悟道长将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的长空道长放开后,后者仍不依不饶地指着黄三伟的鼻子说道:
“哦?你一人能对付敌方八人?那凌将军与官将军岂不是至少能以一敌十五六?”黄三伟被其气势震住,不敢说话只能一个劲地点头;长悟道长道:
“哦?那依汝所言,这被俘获一事是凌将军故意为之,而之所以没有大部队能及时支援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大部队前来,甚至不想要他们知道这事?”
黄三伟颤抖着抱拳道:
“正如长悟道长所言啊!除了凌将军身边几个信得过之哨兵外知道此事,其他赶去之士兵都被吾等掩埋住凌将军被俘获一事!”
长悟道长苦笑着摇了摇头,长空道长也不语,帐篷内顿时从吵闹声中变作沉静;这死气沉沉的氛围就轮到黄三伟对其不思其解了。几刻钟后,整理好思绪的长悟道长缓缓地苦笑道:
“哎呀,看来,吾等这个好徒儿,此次又要乱来了!”恢复冷静后的长空道长坐在位置上端着一杯茶,接着说道:
“这简直就是胡闹!等他回来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不可!”
黄三伟不解其中意思,恭敬地对长悟道长抱拳作揖道:
“小的愚昧,不知二位道长口中所述是为何事?为何凌将军和官将军要自愿深入龙潭虎穴呢?”
长悟道长笑道: “凌将军与官将军本事是否高啊?”
黄三伟答道:“这是必然啊,听闻凌将军在未加入朱军之前就是武当神箭手,有着“神箭手”之称号,且能一发三箭,箭箭命中目标!”
“朱元帅也是被其箭术折服后才将其麾至账下;而现在之凌将军,更是有着两年之丰富带兵打仗经验将领啊,水战中之道术、陆战中之武当刀法均堪称一绝啊!而官将军乃是当今华山掌门之大弟子,若非他退出了华山派选择入军,那其定会是华山下一代掌门无疑!再加上其能在凌将军之指点下,大破湖广行省近十万山贼矣!”
长悟道长对黄三伟的总结很满意,点了点头道:
“不错,那吾再跟你说件事情吧!当年,昆仑山下发生了群体老虎吃村民之耸人听闻事件!其所留下之线索只有一道血迹;那时候,凌振明只有十三岁,便能与其十六岁师兄刘旻勋循着血迹静候在森林中;待到一只猛虎出现后,二人全力出击将那只猛虎打伤后故意放其逃跑;二人又循着血迹对其紧追不舍,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跟踪这受伤猛虎之第三日后,终找到其老巢,手握战戟、长刀而二人不由分说,将五只猛虎全部斩杀,其只是受到轻伤罢料...”
被山贼、盗寇们浑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凌振明和官武华被其带入到一座大山的山洞中;看到这与湖广行省的几座山贼的山洞大相径庭的洞穴,官武华有着莫名地亲切感和熟悉感;毕竟,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即被成为凌振明左膀右臂,真正受其重用及要建功立业重要的根基!
相对而言,出身衣食无忧且为武当名门弟子的凌振明与山贼、盗寇们接触的机会就非常少了,除了曾在威爷与威行天的山寨中待过几日,但那时是带着重伤卧床不起,再加上自己年幼所以真正接触、交流的机会很少;
看到山贼们将自己与官武华捆绑到了山洞中,丢到一旁后就安排几人看守,几个头领模样的人就坐在石凳上喝起酒来;凌振明很奇怪,虽然自己能读懂唇语但不解为什么他们要在自己的巢穴内都不说话,坐在酒桌旁边都如此猥琐地用唇语交流,似乎他们心中的邪恶和所犯下的错误能一掩而过一样;
凌振明看得不顺眼,紧蹙着眉头用眼神示意了身旁的官武华,后者低声道:
“这是道上之规矩,在外人或者俘虏面前是不会轻易说话而漏出马脚!但想必他没料想不到我曾与他们同行打过交道,对于他们所言内容一清二楚吧!看其嘴型变化大致内容也就是“这会钓到大鱼要发达了” “隔壁山头之二当家闺女真是俊美!这笔下来老子就有钱把她娶到手了!”这类江湖中人经常说之话语!”
凌振明也看出那个想要娶妻的人所说的话语,又看其面貌简直惨不忍睹,其貌不扬到让人有些反胃!两人在一旁的说笑明显有些张扬了,引起了正聊到兴头上的山贼头目注意,只见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的大胡子、衣服像是多年未洗的中年男子瞪大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向二人走来;本想对着面带微笑的凌振明打个大嘴巴子的,却没想到居然被后者轻松躲过!
为掩饰尴尬,中年男子在慌乱中又忍不出脱口大骂道:
“尔等废物还是一军将领?看汝这穿衣破旧之样!是哪个军中大人之义子或杂种,跟在这军中混口饭吃才受到这士兵之保护!实则就一废物矣!”
紧跟着中年男子后边走来的丑陋男子接着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哈哈哈,若非我们带人匆忙了,只带两千人前去剪镖;放在平时啊,带着五千个兄弟还不得把你们军队铲平?不过啊,大壮,抓他们时候所说之要多少银子和粮草,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拿得出?”
中年男子道:
“哈哈哈,老子当事就随口一说!反正今天也抢了两担粮食和五十斤黄金,够本!也就不管这两个小子之死活了,那军队要走就走吧,这两小子说什么都活不成了!”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凌振明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为了转移注意力,转目看向四周简陋的陈设和破旧的兵器,小喽喽们的目光呆滞、丝毫没有军心可言!说白了自己怎么都不相信就这下三滥的山贼能号召出两千人,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在战场上将其杀光...
官武华见凌振明被捆绑着的双手有异样,立即故作害怕,慌张地叫道:
“吾乃是湖广线上人的,都是同行啊!吾等都是被官府所迫才加入到义军中,尔等可否放条生路?日后定有重谢!”中年男子本就难看的脸此时又强扭出笑容,狰狞的说道:
“湖广之山贼,哈哈!老子最不爽你们!你们什么破规矩,什么破十万大山,号称万大军!全他妈废物!实际上也就十万人!有了地势之优势还被一支区区刚过万人之部队消灭,据说那群人还不是元朝正规军,也就是南方起义军罢料!哈哈哈!”丑陋男子一唱一和地接着道:“南方起义军,本爷也就只听说过那吃瓢子钱之老合陈友谅罢料,其余起义军也只是群渣滓,不值得一提!”
凌振明装傻充愣地说道:
“哦?你们不是受那陈友谅命令吗?难道也是与蒙古乞颜洪亮合作?”
丑陋男子没立即回复,而是嬉笑地带着戏弄的意味想用手拖住凌振明的下巴,而刚一碰上却被他一个摆头就甩开。
“哟,脾气还挺大嘛!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皮肤白嫩、面容英俊稚嫩,真是讨人喜爱啊!不过呢,在人屋檐下,岂有不低头之道理!更何况你个小白脸,那能与小翠姑娘相提并论!”
丑陋男子的话语由调戏变作狠毒,已从腰间抽出匕首,接而说道:
“小子,看清楚了;这就是梃子,本大爷儿就是江湖人称“梃子哥”!你就死个安稳吧!”
凌振明冷笑,已经解开的绳子正要在丑陋男子刺向自己之前甩向其恶心的脸庞时,洞口外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
“莫要妄动老娘之俘虏!”声音仍在山洞间回荡未消,一颗小石子就击中了丑陋男子的手,其手中的匕首也在他的一声叫嗲中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