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凌振明就心感不安地从暖床上爬起;整理好衣物后又含情脉脉地看着躺在床上酣睡着的覃晓七儿,心中的喜悦与爱意毫无掩饰地显露在面上。但当凌振明充满激情地来到了军营之中,看到官武华和黄三伟双眼满布血丝之后先是一愣,问道:
“尔等这是为何事所愁?一夜没睡?”两人沉默无言,官武华手握看了一夜的汇报表,不停地打着颤递给凌振明,后者紧蹙眉头猛地扯过官武华颤颤巍巍递过来的汇报表一看,心情就像被雷击般掉入地狱。遭受了这阵晴天霹雳后,凌振明震怒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光中后两军伤兵就达一万五千人,重病离队之人就有五千人!尔等孰能给吾一个理由...”
话毕,军营外就整整齐齐地跪着中后两军几十个部将;这些部将所说的虽大相径庭,而所做出的统计表就千差万别了!有所机灵点的特意串通谋士将伤病人数尽可能记录得最低,而那些不重视谋士的部将所递交上来的却是充满了谋士壮志难酬的真实数字!
这些平日无事的谋士没能参与昨日的会议所以尚未知道他们的好军师黄三伟已经为他们争取到了很好的发展自己的才能的渠道,这才将最真实的数据上报以求得凌将军的关注...
而出现这种问题出了一军的主帅会愤怒之外,最为不开心的就是为其出谋划策的谋士了;当然,为谋士官武华惹出这档事情的始作俑者黄三伟业心里也很不好过;作为统领中后军的将军,自己的部队就这么在出征之前就少了整整两万,等于凌家军的全部兵力及朱军后军的全部兵力了!,这使得原本苦心弄出的作战方案又要修改了。
而与黄三伟所面临的困难与凌振明的处境就显得是冰山一角,因为他除了面临少了两万的完整的战斗力要重新部署中后军的人数外,更要面对蒙古、明教和对朱军虎视眈眈的陈军三方力量;本想着与明教组成联盟之后以二十五余万的兵力就能有效地遏制住陈军的二十万兵力的,现在却少了这两万人;气得面红的凌振明最后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哎,陈元帅若有心想灭吾等朱军,定会在陈军从辽东省行至蒙古之时做文章;由于吾等在行至其后方则两军行程间隔约有七日左右,这样他即可设下埋伏,亦可再招兵买马在人数上压过吾等联军后,再在战场中待吾等准备之时前来偷袭…”
凌振明将话语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就算黄、官二人再怎么傻都能明白其中之对自己有责备之意,却一时竟无言以对,现在众人仍处于武昌不可能在别人的地盘再招兵买马,应天府那边又由于正在筹备与张士诚的对抗以及野心勃勃的陈友谅的进攻,也实在无再多的兵力前来支援…
在这沉重的氛围中,官武华作为武将可以沉默无语而作为谋士的黄三伟,若是再不言语为主将排忧解难的话就再也显现不出自己的价值,只好畏手畏脚地走向前对背对着自己,拿着汇报表皱眉不展的凌振明说道:
“将军,事到如今吾等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而现在当务之急就应抓强对剩余之十三万士兵增强体质训练且加强对工匠打造兵器之监督啊。”凌振明缓缓地转过身来,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后又转头先对官武华问道:
“现在蒋哲亨、蒋哲峰之志向是否在于吾等军队?”
官武华点了点头,抱拳说道:
“这二人自从入朱军之后表现一直良好,当日冒犯将军应该是因军中琐事太多及见识有限所致;而在凌将军大展拳脚之后这二人就更对将军忠心耿耿了!”
“嗯,只要这边得到稳定,吾等侯军就应该无再多后患咦。”
话毕,凌振明的脸色稍稍缓解,又继而对官武华问道:“不知汝曾所言会有贤能之士前来相助,此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啊?”
官武华对着问题早有回应的准备,立即抱拳说道:
“此人行事有些诡异,令人难以捉摸,若非小的再三拜访才能求得此人出山,吾等现也无需期待他来。”从官武华的坚定的语气中,凌振明听出了他对那贤能之人本领充满了信心便不再多问,继而向军营之中走去。跟在凌振明后边的黄三伟一路心中很是不安,暗想着:
“这朱军尚未离开武昌就百般不顺,朱元帅所这十五万兵力还真是不安定之因素!要是再这么下去断然会对整支队伍之生存与发展产生不利之影响啊!中后两军真再无他乱了吗?”
官武华则更是满头大汗的,想到昨日为应付凌振明的巡视所特意安排的军队以及兵器、火器等全是特意准备的,若今日要是再来巡视一番那定然会有所漏泄!
果不其然,同时江湖门派出身的凌振明与官武华都想到一块了,既然中后军中的部将有隐瞒真实兵力不上报,那定然出现贪污腐败、偷工减料的行为,则就带领二人来到突然到访后军部队中,随后便立即召集了后军的全部十余名部将,由自己亲自率队到后军的各个打造兵器及储存粮草等物资的兵营中巡视;
一行人雷厉风行到来令看守帐营的士兵们顿时手足无措,唯有黄三伟亲自掌管的粮草营中的把手士兵镇定自若地接受众人仔细地检阅了十几个堆放粮草的帐篷。再次巡视完全的粮草营后,凌振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看守士兵的肩膀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
“不!是凌将军治军有方!”看守士兵立即义正言辞地回复道。凌振明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带着众人继续前行至放置士兵兵器的军营中;
刚一走进兵器营,官武华就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与黄三伟四目相望;走在前面的凌振明虽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这一小举动,但却被眼前亮地异常发光的兵器所深深的吸引住;吸引并不一定是因为喜欢,又或许是带着疑惑或厌恶;
凌振明走了上去拿起其中的一支表面看起来锋利无比的长剑,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脸“刷”的一下就黑了,随后紧握剑柄朝着存放长剑的铁架子猛地一甩,长剑立即“砰”声立断!凌振明瞪大着双眼怒视着众人,说道:
“你们孰能给吾一个解释啊?”负责这间兵器库的部将立即畏手畏脚地走上前来,弯着腰抱拳说道:
“凌...凌将军,这或许是用来官兵之间比武切磋所用之玩意;日后定然会再造出适合于与蒙古骑兵、步兵交战之兵刃!”
话毕,部将直接紧张地跪在地上,众将领将其扶起来后,凌振明仍是红着眼说道:
“是吗?那吾等这就去铸造房一探究竟!”
话音未落便气得鼻歪脸扭地疾步走到铸造房中,而且是专门找到了一家昨日没有巡视到的铸造房内,见到屋内的工匠们正在抓紧赶制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丝毫没有注意到凌振明等人的到来;
凌振明见状便不想打扰他们,而是先举起手来示意后面的人止步,随后自己悄然无声地来到炼铁炉旁边,虽然凌振明没有亲手炼制过一把兵器,但在昆仑山和军营之中都有见识过别人的工匠铸造好一把长剑的全过程,这也就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位赤着上身往熔炉中倒的铁分量根本不够长剑所需的三分之二!
凌振明立即上前制止,食指愤怒地指着对炼铁师惊恐的面容骂道:
“尔等这乃是拿吾等士兵之生命开玩笑矣!光这长剑用量较少之兵器,就只用不到三分之二的材料!其他之戟与斧还用多看吗!”
炼铁师再也不敢与愤怒的凌大将军对视,在对方的骂声中腿软跪在地上,裤子也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阵阵恶臭;见对方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凌振明便迁怒到负责兵器制造和看守的部将身上,不由得其再解释什么对着其肥厚的脸猛地就是一拳,对方当场倒在地上头昏脑眩地在地上打滚。
其余众人见状都立即跪下,低着头不敢再言语;凌振明毕竟不是阅历丰富的朱元璋和陈友谅,虽然在战场上带兵打仗很有一手,但对于管理军队中的贪污腐败、以上压下等军纪问题就丝毫没有经验了;毕竟自己所带的兵只是自己培养的几千人而已,凌家军的两万人中很多都是官武华、黄三伟帮忙自己在收拢过后的贤能异士,则与自己能接触的凌家军的士兵也是少得可怜...
所以看到自己的部将都跪在自己的面前不语,凌振明完全没了之前的威风,而是缓慢地转过身看向他们,心中冉起了些许的无奈与不忍,愤怒也随之消退了大半;敏锐地察觉到了凌振明表情变化的黄三伟立即乘热打铁说道:
“将军,吾等此事是因经验不足、管理不严所致,则吾等需要待那才德兼备之人到来再做定夺可好?”
凌振明摇了摇头,叹气念叨:
“汝所言,才德兼备之贤人,何时才会到来呢...”
随后众人又陷入到死一般的沉默...而不知哪路神仙所遣来,良久之后就听门外有人说道:
“报!营外有两位老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