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旻勋如获珍宝地一字一句地端详着眼前的文字和图案,越看眉头锁得越紧,表情显得很是紧张;
凌振明、李善长见其越看越不安就争先恐后地询问其原因、有何端倪;凌振明见 其良久未答,还是忍不住问道:
“难道小子在抄录之时有所改动又或者这床铺和被子上所记录之文字或图像都被陈友谅动过手脚吗?”
刘旻勋终于抬起了头,回答道:
“哎,其实吾也说不出有何问题,但从这图画和文字从所排列之位置上看就很不搭调,但又说不出其缘故。”
“听说汝在元帅府见过蒙古亲王亲手递交陈友谅那份信物,这其中是否有所奇怪呢?”
刘旻勋还是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凌振明却想到了什么,紧蹙的眉毛稍稍放松,在李、刘二人好奇地追问下笑着说道:
“吾曾看过几篇大都的蒙古官员为了削夺商人之利益所发布给家父之书信,均有二百三十二个字,翻译成汉字则是有二百五十六个字;而这上面所记录之文字却只有二百三十儿字少了二十四个字,而这文中只是隐约地提及蒙古刀与秘籍所放之处不同,蒙古刀所处之地难寻而未提及到秘籍所在之处;”
“按小子估计,这信物之撰写之人应是拿到了秘籍后为了借助他人之力来寻找蒙古刀才留下此信封。”
李善长在原地踱步走了几圈后,点头说道:
“好,凌将军分析得有道理;那依吾之见,这蒙古亲王想要与阿里布斯亲王对抗而困于手下兵力不足,所以杜撰了或者通过某种方式得到了信物后便用之与黄河以南实力最强之陈友谅部队联系;”
“估计这陈友谅一时也腾不出大量的军队但又想得到宝物则派人递书给朱元帅和张士诚还有明教教主,这样以来只要朱、张两军来一支部队,兵力就足够前去征讨而昨日与吾等争辩估计是忌惮吾等朱军过于抢眼想将吾等打发走,然后找借口拖延时间,找来张士诚这个软柿子。”
一直捋着下巴稀疏胡子的刘旻勋眼睛放亮,接着说道:
“那陈友谅还真是老奸巨猾,将吾受困于武昌此地无法施展报复!那根据尔等之分析,吾等此去蒙古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再者尚未知阿里布斯亲王部队只知道人数上百万,而未知其真正实力!”
凌振明叹了口气,一脸沉重地说道:
“或许小子能知晓一些,只能说依吾等目前之兵力及士兵之间配合程度还难以对付,再加上吾等朱军火器之落后,现在也只能多劳烦覃晓七儿和师兄,在迷药、烟雾药方面再多加思考!”
刘旻勋没接过其话,而是走到凌振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师弟,汝是否相信吾?”
“这是当然!”
“好,吾方才听尔等所言,还有两万朱军精兵分布在武昌城外未有进入,既然这样吾以外出探查为由,就几日不用见到陈友谅那张臭脸,再者随吾外出之士兵均在昨夜被其召回去看守家门,而吾则是以购买火器为由独自继续在外,不如师弟就随吾出城一面带领两万精兵进城,一面为朱军添些火器...”
凌振明一听是刘旻勋先开口,当然是求之不得,一想到能为自己的部队添些先进火器便立即欣然答应。李善长在一旁看得也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陈友谅和张定边都未有看错人啊!汝果真是名将才,同时也是桀骜不驯之绿林好汉啊!”
刘旻勋听到李善长说自己即是将才又是绿林好汉,便想到了三国时代的曹操,一代枭雄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何等之威风,特别是那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随即笑道:
“多谢李前辈之赞辞,晚辈刘旻勋愧不敢当啊!时候不早了,等天黑了陈军部队之巡查就会多了,吾等不如速速启程吧!”
凌振明点头答应,三人一同下山之后;凌、刘二人便向李善长告辞;作为这支朱军部队的将领,凌振明满怀愧疚和感激地对李善长抱拳说道:
“那吾等之其余所在武昌十万余人便劳烦李相国指挥啦;吾等办完事后定会及时回来!”话毕,见李善长重重地点头后就与刘旻勋一同奔向城外。
两人是从水渠暗暗跑到城外,凌振明便疑惑道:
“汝不是与陈元帅说好要去城外办事吗?为何不从正门而出?”刘旻勋叹了口气,说道:
“汝是没接触过陈友谅,不知其小心狡诈啊;吾是可以随意进出而跟汝就不同了,吾生怕其怀疑到吾与朱军有所勾连而对汝香蕾师姐有所不利。”
凌振明这才想到自己此时身为朱军将领借助两名士兵才逃出陈友谅的监控,只有不绝地摇头感叹道:
“吾等师兄弟何时又有这等狼狈,即使是在昆仑山做武当派之弟子时候也不用整日看别人眼色而生存,而现在就脸出使军务也要受到拘束啊!”
“啧啧啧,汝就别抱怨了,在武当派出使任务之时要吃野味,要自己去拿大刀与饿狼猛虎打斗;而现在虽然委屈了些,但还是能住上酒楼、吃上美味!”
话毕,便向凌振明指了指眼前不远处的一座木雕别致的酒楼,刘旻勋见其疑惑地样子便接着说道:
“此时应是酒楼最热闹之时,这人一多起来就没几人在乎吾身旁之人为那支军队,酒楼中人也不会在乎来客是孰人部下,只管有钱就行。”
话语间,刘旻勋已从腰带中拿出了几块黄灿灿的大金子在凌振明眼前炫耀着;而凌振明还是不知所以地问道:
“小子不是担心这酒楼中人是否识得吾等二人为不同部队,只是觉得吾等军务在身还去酒楼中喝上几杯吗?”
刘旻勋“啧”了一声,接而说道:
“这汝就不知了吧!这贩卖军火之人多是在酒楼之中先与买家碰面,随后才会带买家前去不同之地查看所要购买之火器;即使吾与张定边将军来这附近买过几次,却也要按此方式才能购得火器!”
凌振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小子受教了!”尽管二人已出到城外,但还对陈友谅的yin威稍有忌惮,则还是行着潜伏的老套路,两里的路硬是走了一个时辰;等二人来到城外小镇的酒楼后,天色也暗淡下来;
酒楼中吃饭的、看戏的、找平康之女玩乐等形形色色人都聚集在此地,自然没人会在意穿着朴素的凌、刘二人;
当然二楼的正忙于拉客的平康之女及老鸨除外,但面对女子们的招呼,二人自然是以军务为重,很不风雅地找到一处较为角落的地方坐下。只待二人坐下之后,酒楼的酒保就殷勤地拿着茶水上来了;
简单地点了两道小菜上了壶小酒后,凌振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酒楼之装饰还真是气派,这器物也与小子在京都常去之满春楼有得一比。”“呵呵,这汝就不懂啦;这酒楼是气派,但也比不过这酒楼之老板沈万三气派!”
“沈万三?吾等朱军在进攻到金陵之时,似乎有听到过此人之名字。”
“嗯嗯嗯,没错,或许尔等朱军之人不知江南有这号人物,但陈友谅和张士诚便是得到这位江南第一富商相互支持,才有今日之规模;此人乃是做海外贸易,常年将丝绸、瓷器、粮食和手工艺品等运往海外,又将海外的珠宝、象牙、犀角、香料和药材等运至江南等地;而同时,也不乏有先进火器!”
二人话语间,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带着几位壮汉走到了二人饭桌前,语气很是轻浮地说道:
“哟,刘将军又来此地购置玩意啊?怎么这几日都不到酒楼找人家玩玩啊?看汝这样子,不会是喜欢上其他酒楼之女子,不要人家了吧?”
刘旻勋二话不说地将一身胭脂味的风尘女子搂在怀中,手还不顾周围的众人一个劲地摸了起来;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错啦,这就带汝去找沈老板...”那被其当众玩弄的女子实在拗不过刘旻勋熟练地调情功夫只有求饶道;随后与其一同到来的几位壮汉二话不说转身便朝楼梯走去。
刘旻勋随即放开女子任其一脸满足地瘫倒在地上,一身胭脂味地拉着凌振明紧紧跟了上去。
与壮汉上楼的同时,刘旻勋向凌振明解释道:
“方才那女子是沈老板派来试探吾等之诚意,若不像方才那般戏弄她沈老板定然不会令吾等那么快上去见他!这买卖火器乃是被元朝所禁止,虽在南方受限制少,但仍有很多蒙古奸细混迹于此地,若不留点把柄、陋习等给沈老板看看,他也不会信吾等。”
两人跟着几个壮汉上到酒楼的五楼后,凌振明看到此处没有木质的房间,而是一楼的琳琅满目的海外手工艺品、犀角等新奇玩意以及用不同色彩的帘幕所隔离的雅间,暗想着同是商人出身,这海中求财的沈万三的确是比在水中捕鱼的陈友谅品味高出不少。
“哟,是刘将军来了吗?快快请进来吧...”正当凌振明还流连于楼层上手工艺品之时,一个金银相见的幕帘中便传来中年男子厚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