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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没有比赛的下午

索尔特奔跑在空旷的走廊上,脑中回想着黑老大刚刚所说的一席话,这个时代,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吗?的确,从刚刚其他学员的行为中,索尔特看到了类似这样的东西,而这所谓的麻木,恐怕也并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孕育出来的,五千年了,人类已经连续五千年怀揣着这样的思想了,这其间,敢于怀疑正误的人定当不在少数,但最终,估计不是失败就是放弃,毕竟个人的力量在社会面前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或许黑老大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吧,只不过应该也是以不好的结局来收尾了。

回想自己的前世与今生,索尔特只感觉有些东西是挺奇怪的,首先,他并没有失去前世的记忆,虽然他的前世也没有学会什么有用的技能,但也正是多亏了在那样的世界生活过,索尔特才能察觉到这里人们有问题的世界观,再者,他还莫名地背上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索尔特总感觉有些牵强,似乎总有一种名为命运的东西在指引着他,让他这颗咸鱼的灵魂开始变得逐渐不平凡了。

来到楼顶,索尔特才算是明白了黑老大的用意,因为此刻,这里并不是只有索尔特一人,另一位黑发红瞳的少女早已占好了位置。

艾露西应该也意识到了索尔特的到来,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而躲闪,端坐在石凳上,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待索尔特走进了,他发现艾露西脸上的表情竟是是无比轻松的,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包袱。

艾露西的脸变得如此之快,索尔特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一来,索尔特也就少了很多再去安抚她的麻烦了。

“你在想什么呢?”索尔特疑惑地问道。

“我在想天上那些云,漂流得多自在啊,没有烦恼,没有拘束,甚至不必担心自己会被风吹向哪里。”

艾露西这么一说,索尔特也不自觉地将头朝天上望去,这里的天空和索尔特原来所在的世界没有太大的差别,依旧是那种能给予人安心感的蔚蓝色,这让索尔特想起了故乡的大海,两者同样是广袤无垠、包罗万象的存在,或许大海对索尔特来说要亲切一些,但艾露西此刻的心情他却是十分能理解的,因为无论是天空还是海洋,人类在它们面前都显得太过渺小,很多原本不开心的事,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是啊,天空中没有阻碍,没有尽头,谁不想生活在那样一个无拘无束的环境呢?但低下头,我们还是得面对现实,面对这个有时很好,有时很坏的世界。”

艾露西似乎是觉得索尔特的话有些扫兴了,她将那张雪白的俏脸转向索尔特,随即说到:“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的?明明随时都只有很坏的那一面。”

索尔特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它什么都不是绝对的,现在很坏,不代表以后就不能好起来,至少,我们还有双手,还能去改变,不是吗?”

艾露西瞪了索尔特一眼,“总感觉你像个三四十岁的大叔。”

而索尔特倒也没想到,艾露西这歪打正着地还戳到了自己的痛处,他应和着笑了笑,随即说道:“这也难怪,毕竟等我真的成了三四十岁的大叔时,估计还是会对你说这些吧。”

“你这人可真奇怪。”

艾露西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却并没有表露出对索尔特的嫌弃,转过脸去,双脚悬空地摇摆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她从小就很少与人交流。

“对不起,刚刚是我多管闲事了。”

索尔特会突然向自己道歉,这倒是艾露西意料之外的事,一时间竟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了,“你……你道什么歉啊,明明……明明你是为了我才说那些话的,而我却因一时的懦弱……”

这时,艾露西突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头,按她以往的性格,理应是直接将那只手打开的,但现在她却并没有那样做,而是任由那只手抚慰自己,这种感觉好像曾经出现过,或许,是在那遥远的记忆中,也或许,是在自己美妙的梦中,她只感觉心中有无数的情感奔涌而出,泪水,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了。

“妈妈……”艾露西口中喃喃地低语着。

索尔特看到艾露西那副令人心疼的样子,心中也不是什么滋味,要知道这孩子现在才只有十二岁左右的年龄啊,而她身上所承担的,来自这个世界的不公,却是沉重得连索尔特都无法想象,诚然,自己也是一个负面魔法本源的拥有者,可自己毕竟是属于幸运儿的那一类,至少现在是没有体会过艾露西那样的感受的。

索尔特不指望自己能理解艾露西,但他却不介意在她需要发泄的时候,借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眼看着艾露西即将爆发,索尔特正了正身子,以为艾露西会顺势依靠过来,谁知她这时竟是擦了擦眼泪,将索尔特的手轻轻推了回去。

“其实我也不是生下来就被人抛弃的,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家住在一座偏远的小村,那时候我也曾享受过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可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他们劫走了妈妈,而那个应该被我称为父亲的人却是带着我落荒而逃,逃到了这个看似富饶的国家。再后来,那个男人整天嗜酒成性,把家当全部花在了买酒与赌博上面,整日堕落,不务正业,年幼的我只能靠自己来照顾自己,然而就是他那样的男人,后来竟是被一位贵族遗孀看上了,他们结了婚,住进了一座像城堡那么大的房子里,而我却依旧住在原来的地方,靠着母亲留给我不多的财产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八岁那年,我发现了自己的魔法天赋,我认为这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后的机会,最后去变强的机会,最后去确认母亲生死存亡,以及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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