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接近末尾,温热的空气渐变凉爽,乔望舒坐在高档的宝马车里,怀内还抱着一个书包。一件白T配着浅蓝色的牛仔裤,简单大方,学生气十足。只是母亲在看见自己这套装扮的时候,漂亮的眉没忍住微微皱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次周末,梅景带着她回到黎家去见她的新家庭。
上次的见面,母亲以她的眼泪获得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胜利。看见母亲掉泪,乔望舒动容。最终松口答应了母亲所谓的照顾。
前一天,梅景打电话给乔望舒:“望舒,明天妈妈来接你回黎宅,你黎叔叔也想见见你。”
乔望舒挂了电话,翻出电话簿打给父亲。
电话那头父亲温润的声音响起:“望舒是想爸爸了吗?”
熟悉的声音,乔望舒竟有些酸涩,开口说话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嗯,想了。”
她握着手机,手指不停的摩擦着手机,犹豫着开口:“爸爸,她说要带我回去见见她的新家庭。”
“望舒,你打电话告诉我,其实就代表你已经接受了。爸爸没关系,想去就去,毕竟她是你母亲。”
乔望舒挂断电话,双手掩面,不知为何,她突然很心疼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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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大宅建在山腰上,这片儿是A市著名的富人区,车子刚进这片区域,乔望舒仿佛钻进了热带雨林,道路两旁栽满了茂密的树林,枫树和冷杉居多,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车子慢慢停靠下来,乔望舒和梅景下了车,梅景走过来握住乔望舒的手:
“望舒,妈妈还没给你介绍过吧,黎叔叔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叫黎修言,比你大五岁,女儿叫黎清言,和你同岁,不过她是十月生的,说起来算是你妹妹。”
被梅景握住的手冰冷的紧,乔望舒微笑着,不动声色的从梅景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18岁的九月,注定是个难忘的记忆。
乔望舒跟着母亲走进了黎家大宅。
阳光明媚而通透,穿过一楼大厅的透明玻璃落地窗,落在地板上,熠熠的闪着光。
黎家不愧是名门望族,无论是家具还是装修,都奢华的令人咋舌。乔望舒看着母亲面前显得极为恭敬的佣人,脸上没忍住扯出了一抹笑,只是这笑实在嘲讽。
母亲,你就是为了这些离开我和父亲的吗?用钱堆起来的人生,的确是她父亲给不起的。
乔望舒还未来得及收起脸上的微笑,抬头对上了迎面走来的男子的一双眼睛。
男子穿着一身英伦风,精致又不失休闲,身材挺拔高挑,五官棱角分明,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眼神略带深意的望着她。
如果乔望舒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黎家的长子黎修言。
黎修言三个字对于乔望舒来说并不陌生。黎氏接班人,豪门贵公子,商界的新贵……这一系列响当当的名头让他不论是在经济杂志还是在娱乐杂志都能稳稳登上头条。
不知为何,看见面前这个男子,她竟会莫名想起姜别离。他和黎修言相比,同样有着出色的外表和气质,但在黎修言身上,她看不见姜别离身上那种压抑。
乔望舒转移了视线,心里淡淡的感慨着,近一个月没见姜别离,的确是想得很。
梅景指着身旁的乔望舒,一脸笑意的朝着对面的黎修言说:“修言,这是望舒,来,望舒,这是你黎叔叔的儿子,你应该叫哥哥。”
黎修言面上带着笑意,只是眼底没有温度,冲着乔望舒轻轻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黎修言。”
“你好,我是乔望舒。”
官方至极,客套至极的问候。
“好了,别站在这儿了,我们进去聊啊。”梅景开口拉起乔望舒准备往里走。
黎修言右手拿着钥匙:“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黎修言迈着修长的腿走出了家门,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乔望舒到黎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左右,男主人黎一南还在公司,黎家小公主也跟朋友出去玩儿不在家。母亲坐在乔望舒旁边尝试着和她搭话,但最终却把气氛引向了尴尬。果然,生疏久了,连平常的谈话都显得那么困难。
避免这种尴尬的气氛时不时的出现,乔望舒借口说想看会儿书,还好她带了书包,包里有她最近在看的哲理书。
梅景把她带到了一楼外面的一个小阳台上。
九月的阳光温顺乖巧,懒懒的洒在乔望舒身上,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黎修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眼前如画般美丽的场景。小阳台上,看书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女孩捧着一本书,阳光洒在她身上,有种暖暖的味道,清新简单,眉眼如画。
莫名的,黎修言的心竟有几分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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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左右,乔望舒总算把该见的人都见了。
梅景挽着丈夫黎一南的手臂,一举一动优雅至极:“一南,这是我的女儿乔望舒,她现在在A大读书。”
又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乔望舒说道:“望舒,叫人啊。”
黎一南有些无措,他这个身份对于乔望舒而言的确有些尴尬。
乔望舒的眼神一直盯着梅景挽住黎一南的那条手臂,听母亲喊自己的名字时,脸上瞬时绽开一个微笑,这笑,美丽到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晃神了,她红唇微启,说话的语气极为客气:“您好。”
黎一南点头:“望舒,以后常来家里玩,周末懒得回家就到这儿来,黎家也算你半个家。”
黎清言穿着一件公主裙,长相甜美,她把头撑在梅景的肩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美丽到过分的女孩儿:“妈妈,这就是你的女儿吗?果然跟你一样漂亮呢!”
梅景微笑,面上一脸慈爱,转头,手指轻轻捏着黎清言的鼻子:“你最可爱了!”
这画面真是和谐到刺眼,乔望舒睁着眼睛看着梅景和她“女儿”的互动,眼睛一眨不眨,哪怕后来眼睛酸涩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