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7月13号,乔望舒曾经以为这个日子于她而言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幸福的日子。
后来,7月13日,她的生日不再快乐,这个日子的确成了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回忆,因为痛苦到绝望,绝望到心死。
时间会让回忆变淡,会让伤疤变浅,只是有些东西,从来都是有增无减的,就好比每次午夜梦回,惊醒于同一个噩梦一般,失眠的次数不减,噩梦的次数不减。
在这之前,她无数次的在睡梦中梦到过这一天,或是幸福的微笑,或是感动的泪水,后来才明白,童话里真的都是骗人的,现实残酷到生生剥掉了她一身皮。
她从不妄自菲薄,所以从不幻想自己是上帝遗落人间的天使,她没有错,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不是天使却是恶魔,上帝忙到顾不上普通人,却偏偏在她自以为最重要的时刻给了她最最沉重的打击。
别人的婚礼,新郎在旁,洁白无瑕,她的婚礼,形单影只,鲜血满地。
是惩罚她这个恶魔吗?既然他们收回了她的人间,让她成为坠入地狱的恶鬼,她又何不把事情做得更绝一些呢?三年前的债,她会讨回来,一个一个全都不会放过。
“陆先生不知道吗?姜别离死了,三年前,死在我们要去结婚的那天。”
乔望舒这句话一字一字进入陆离耳朵,落在陆离心上,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目光幽暗,细看之下,眼睛里水光点点溢出。
他的手迅速地反应过来抓住了乔望舒打点滴的手,垂下眼睛的时候,眼眶竟莫名的出现一圈红。
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稳:“别动,我叫护士来重新插针。”
乔望舒冷笑着甩开了他的手,目光清冷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嘲弄和讥诮。
陆离突然觉着很无力,是源于内心深处的无可奈何,他开口,语气有些妥协甚至于哀求:“望舒,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还记得我们在画廊的见面吗?那时候你叫我什么?嗯,乔小姐,现在又装作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陆先生,因为这里没有人,你无需伪装,不用害怕被别人知道如今高贵的你曾经有过一段怎样的过去吗?”
乔望舒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她看着陆离的眼神里寒气逼人!
陆离对上了她的眼神,“害怕”吗?他害怕的从来只有一件事情。
他于她而言消失了三年,她较之他来说,何尝又不是呢?
三年前,他们的婚礼,不盛大,不隆重,因为她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连结婚证都没领。
可是她抱着他,笑的跟个孩子一样,对啊,那时的她本就是个孩子:“不能领结婚证那我们先举行婚礼好啦,这样我们也算结婚啦,然后等我一满20岁,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少年挑着眉看着她,俊俏的双眸隐隐有笑意浮动。
“你爸爸不会同意的,你还太小。”他也还太稚嫩,羽翼未丰满,他需要一些时间成长,直到强大到能给她足够的庇护为止。
她的脸色有些沮丧,又死命的凑上来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两条腿挂在他的腰间,像一只无尾熊一般:“我不管,反正这就是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