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住身体，简川前一秒还在向前的身子瞬间僵住，寸步难行。
“瑾萱跟我说，你那天根本就没有接过电话，简川，是不是真的？”
乔望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追究谁是谁非其实毫无意义。只是人大抵都是自私的，问这么多无非是想求得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简川转过身，开口的声音有些僵硬：“那天我……”
“是我骗了你，”姜别离打断了简川的话，眼睛对上乔望舒的，冷静的开口：“那天我带你走，怕你担心就随口说会让简川去接她，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对不起。”
“不是的……”
“好了，简川，你先回去！”简川想说点什么，却再一次被姜别离冷冷打断。
简川离开后，书房显得安静。乔望舒和姜别离相距约一米的距离，她的眼神看向他，一句未说。
“怪我吗？”姜别离率先打破沉寂，长腿向前跨了一步，有力的手臂再次把乔望舒拥在怀里，声音有些沉：“对不起。”
安静了莫约一分钟，乔望舒伸出双手渐渐攀上姜别离的肩，说话的语气压低着，但是那浅浅的哭腔依旧清晰可辨：“哥，我是真的害怕了。”
其实她是清楚的，方瑾萱的这件事，不论是简川还是姜别离都没有错，带着这么强烈的兴师问罪的口吻一是为自己被轻易抛弃的悲戚感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二也是最重要的不过是为求一个心安，至少再见到方瑾萱的时候，那种无所适从的负罪感可以减弱一些。
“我和瑾萱十年的感情，哥，可是现在我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十年，这对于一个完整的人生来说不过是指缝之间的事情罢了，但对于年近20的乔望舒而言，十年可以是一生一世。
“望舒……”姜别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泪水滴在他白色衬衫上，打湿他的皮肤，冰凉的感觉落在他的身上，进入他的心上，有时候姜别离自己都说不清楚，再痛的伤口他都经历过，可总有人，仅仅用最脆弱的眼泪就能让他感同身受，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姜别离收紧双臂，紧紧抱住怀中抽泣的人，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方瑾萱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不算陌生的代号，哪怕是此刻，姜别离都忍不住心里的嫉妒，他不喜望舒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更不喜因为一个方瑾萱把她弄得那么伤心。
“哥，我舍不得。”有些感情不是说可以放就能放的，毕竟它们曾经被珍藏在离心脏那么近的地方，撤离的时候，心会痛。她们曾经那么好，好到似乎可以彼此并肩走过人生所有的此起彼伏，然后在人生的尽头，沏上一壶好茶，然后，笑着回味。
姜别离把乔望舒公主抱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把望舒圈在怀里，说道：“望舒，每个人人生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我们作为旁观者或许会遗憾但是阻止不了，她要过这样的人生，这是她的选择。”
话很对，只是有时候选择也可以使被逼的：“如果我没有带她去那次聚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这是命。”
就像他生来要成为孤儿，就像梅景注定要离开望舒。
这句话仿佛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地刺进乔望舒的心脏，之前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一拥而上化成泪水流了下来。乔望舒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哭，是接受这个借口了吗？是但又不是，她说不清楚，只是方瑾萱将会成为她以后人生中的一根刺，不能碰，会痛。
乔望舒哭了很久，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哭。待冷静下来的时候，一双好看的杏仁眼红肿不堪，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姜别离双手捧住乔望舒的脸，眼神有些心疼：“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不许再想了。”
“好。”乔望舒的声音再次颤抖，说话的瞬间，一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落下。
姜别离紧紧抱住乔望舒，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我们让他过去，你还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