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半后的竹林里。
“凭什么信你?”
“因为我们的解药就是云妃的血……”
咯一声。
云起咬牙切齿地扣住残月的脖子。
“所以你杀了她,在她身上取了一千滴的血……”一千滴虽然不多,可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血滴到盘子里等死,那是多残忍的事?
而同时,那一千滴血该能制成多少解药了?
“你替我把脉,看看……”残月要疯了,怎么解释才行啊。
云起抬眼瞪他。
“如果是我取了云妃的血筋和骨髓,我的毒便全解了,你把把脉看我身上是不是还有毒?”残月这回也气了。
云起在他脉上探了探。
“云妃一死,我们根本没有好处,除非她在七月十五再产一胎,那孩子才能继承她身上的阴血,我们的毒才能控制,我没那么傻,自己解了毒然后给你们追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谁知道你有没有抱着侥幸。”这天下,什么人没有?
“你他妈的我有病啊,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鬼残骨之所以存在是为了护着风云落么?你他妈的全是因为你当初拒绝守护她才会发生今天的事,你以为我好过,你以为我不难受,风云落一死,我们也统统不得好死。圣君偏心,没在你身上下血咒,就是因为风云落喜欢你,可是我们鬼残谷三百鬼兵呢?没一个幸免,就算萧国的太子和琉璃雅公主身上也下着血咒,全是为了护着风云落。她一死,我们护主不周,每到月圆之夜我们便比死还难受。可是又死不成,你以为我们是人?我们根本就不是人,是圣尊养的半人半鬼,想死不好死,想活不好活。还要防着风云落被奸人利用而祸害天下你知不知道?”
残月猛吼着,发泄着身上的不甘和痛苦。
残欢此时手也松了,他对于圣尊为何养自己是略有所知的。
“你他妈的蠢你知道不知道,圣尊当初将锁符交给你你就知道躲在琉璃国皇宫里儿女情长,来到鬼残谷后又天天喝你的酒,风云落被迫和亲你又只知道关在地下狂练武功,练个屁啊,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我若是知道这些就该和你掳了风云落,不让她呆在萧国。”残月说完,将手里的半只锁符扔到云起身上。
云起听了他的话愣愣地站在原地,对啊,当初,他错过太多了,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抢她,如果他够坚定,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么?
而造成他软弱的一是自己不够坚定,二是因为某人的左右。
残月说的一句都没错。难怪每到月圆月,身边的人都会怪怪的。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云起如座石像般呆立在原地。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鬼残谷要守护的人是琉璃雅公主,那次我与你进萧国皇宫后,第一次见到风云落,我便怀疑真正要我们守护的是她而非琉璃雅。于是回到琉璃国便找机会确认……半年后,发现琉璃雅身上也有血咒……”
这点云起也是深知的,他和残月一样误会了,而造成他误会的,当然便是琉璃雅本人。他和云落明明深爱对方,却总是不得不伤害彼此,而这一切全都是琉璃雅在他们之间挑拨离间。
“没多久,我被人邀来唐国环水城看一例难症,那种毒我从未见过,所以十分好奇并在环水城呆了半月。半月后回琉璃国时却听得人说风云落的惨死,萧国和琉璃国同时出兵侵占风国了。于是进琉璃国皇宫打探消息。意外听得几名宫女闲谈说风云落是死在我手里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便被鬼残谷的杀手截杀,容不得我解释。当时我就想着,这其中的确是有着误会,于是细细地推算,南唐那例毒症很有可能是为了将我引开,好让人假冒我进萧国皇宫取风云落的命。于是我只好来南水城查清楚。果然,那户人家已经不知所踪了,枉我费了半月去替他们寻药,竟然连他们在南国的关系网都没有查清楚。经过思量,我决定从那户人家开始下手,根据那人身上的毒寻他们,结果寻到了他一家三十多口人的尸体……”
残月在地上寻了些泥,将一颗药放到水壶里摇了几下后,便浇在泥上面,然后开始替自己接骨。
“跟着那些尸体上的伤痕,我便潜在武林里寻找杀他们的凶手。”
残月一路找一路追踪,两年多来,线索断了他又重新推敲,只要是他想到的任何一种可行的方法都试过了。
就在他又回南唐环水城那户人家的旧址查探时,在后院发现了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个跟云起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鬼符,他大惊,这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南唐?
鬼残谷里,除了鬼君的四个弟子,根本就没人有资格得到鬼符,而鬼君的四个弟子分别是云起,风云落,琉璃扬,琉璃雅。所以残月便在那两兄妹身上下手,如果他们身上的毒解了,证明设计杀风云落的就是他们二人。
“我的确怀疑他们。”云起淡淡地说。
“可是经过我半年的跟访,他们一到月圆夜还是会躲起来,你说他们若是解了毒为何要躲。”
“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呢?”云起一直怀疑,但是琉璃雅对他如何,他心里清楚着,他不相信琉璃雅会做出这种事。
残月抬头,“的确我从来没亲眼看到他们毒发。”因为他们毒发时残月也在忍着疼痛。
“我暂时放过你,但是你得尽快查出他们二人身上到底解毒没有,如果胆敢和他们二人同流合污,你会死得很难看。”
云起丢下话,然后和手下几名鬼兵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