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被老爷赶出家门的败家女,楚若菲。”提到楚若菲,高氏眼里闪过一阵阴蜇。
“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听了一愣。什么时候四丫头被赶出家门了?
陈氏一惊,惨了,老爷吩咐过不能让老太太知道的。
所以她赶紧给高氏使眼色。
高氏却如没看到一般,“娘,那个贱人因为有辱家风,被老爷赶出了家门。”
“老身还不糊涂,不是一般人能糊弄的,就算她被人害了清白,也还是我楚家的子孙,怎么就被赶出去了?”
老夫人眯起眼,盯着高氏,“蓉儿,你来说。”
“娘,蓉儿这两月来,都在为底下商行的事奔走,十天前才收到老爷说孩子们要进宫参选的事,所以办妥事情后才赶了回来,可是路途上出了点小事,直到昨夜才回到家,蓉儿对别的事是不知情的。”陈氏这么说是有考虑的,一是道出自己为楚家生意的辛劳,二是撇开了那些事与自己的瓜葛。
“嗯,辛苦蓉儿了。”老夫人听到陈氏的说词心底颇软,再次盯着高氏,“含玉,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居然在宫门前教训自己的晚辈,还动起了手,堂堂一品左相的平妻,居然在皇公大臣面前如此失态,你可知,你如此给楚家丢了多大的脸?”老夫人真想一杖打死她。
“老夫人,不,姨母,你当然对我失望了,你何时对我满意过?我嫁入楚家二十一年,你何时给过我好脸色了?”高氏被骂,心里不服,索性也不跪了。
“你!”老夫人何时被人不尊敬过了,见高氏如此有些愣然。
“姨母忘了?当初我娘亲过世,便让您照顾含玉,可是姨母,你从一开始就反对含玉嫁给表哥,就没对含玉满意过。”高氏想到这些年在楚家过的日子就生气。
老夫人一咬牙,“你个十四岁就爬上自己表哥表嫂床的不知廉耻的女子,让老身如何满意你!”老夫人气呼呼,她本不想提这事,毕竟陈氏在。
当年楚平南与陈氏的新婚之夜,高氏迷晕了陈氏,将她塞到衣柜里代替自己的表嫂和自己的表哥洞房,若不是老夫人有些手段压住了这事,怕高氏早被浸猪笼了。
可是这些,陈氏是不知道的。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太累睡着了,新婚夜没能侍寝,所以让老爷不满意自己。
“姨母还是这么看轻含玉。”高氏无奈地笑笑,并有些豁出去的意味。
“老身看轻你?”老夫人冷冷一笑,“如果老身看清你,如何抬你做平妻?如何让你掌管着楚家的中馈?你去看看人家大户人家是怎么对待未婚失身的姑娘和比正妻早怀孕的小宠侍妾的?若是老身不心疼你,如何在知道你怀了风儿后没有一碗药让你将那孩子流掉?如果不是蓉儿大体,你们会活到今天?”
“原来,原来……”高氏眼睛暴红,别的她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只听到老夫人说下药流掉楚益风。“原来你一早就想让我的风儿死掉了!”
陈氏似乎看到了不对劲,赶示意柳姑姑叫人。
“我可怜的风儿,这就是你最敬爱的奶奶啊,可怜你尸骨未寒啊,你奶奶竟然还想你再死一次啊,风儿啊风儿,你奶奶居然早就巴不得你死掉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老了耳朵没聋,方才她明明听到了那句“尸骨未寒”。
“来人啊,高氏神智不清,顶撞了老太太,将她堵了嘴拖下去。”
陈氏虽然主外,可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是她而不是高氏,所以很快就有家丁进屋了。
“慢着慢着,含玉,你方才说的什么话?风儿他,风儿他怎么了?”
家丁听了停下动作。
“我的风儿被你一直让养的野种勾结**给杀了,我的风儿啊!”高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说,你说什么?”
雨势还是那么大,楚平南一直陪在老夫人的身边。
“南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老夫人面容戚戚,像一时间老了十几岁,原本中气十足的她现在躺在床上,无力地抬起了那枯瘦的手,楚平南忙握住了。
“娘,孩儿不是担心您知道了受不了吗?自从那白眼狼引来了太子,家里出的事不少了,我一直没告诉您,就是怕……”楚平南一阵老泪狂飙。
“你是说,这事和太子有关?”
老夫人可是没想到太子居然和风儿的死扯上关系。
“娘,几个月前太子派了个贴身侍卫进府保护那个不中用的,没几天,风儿就被刺激得杀了人,从那后,风儿就有点不正常了……”楚平南道。
“后来风儿经过王大夫的治疗,已经转好了,那日与几个世家公子约着到别院垂钓,怎么知道那苏三娘闯进了别院将他们几个人全杀了,那苏三娘被抓后问斩城门,那个不中用的居然从昌城赶回来给那**跳舞,您说当着那么多世家家主的面她如此向着外人,我怎么下得了台,所以将她逐出了家门。”
楚平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将谎话说得顺溜。
老夫人听了,又是一阵难过。
“怪不得含玉如此失态,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死的死,背叛的背叛,是会受不了打击的,你也别怪她冲撞了我,哪个女人没了孩子还能跟正常人似的呢?让她静养一段时间吧,她的苦我能明白。只是蓉儿也是个大度的,她虽然是个商贾之女,却也是个能干的,若不是她的忍让,含玉如何能掌管着府中中馈,别人家的当家主母眼里一点沙子都容忍不了啊。”
“孩儿省得了。”楚平南恭敬地答到。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也看错了陈氏,陈氏眼里别说是沙子,就算是个挡眼的雾也是容不得的。
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