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望了望她脚下的玉盆,已经盛了半盆血,因为天冻和服了药,血滴一粒一粒的,她皱眉,杀猪取血也没那么过份……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虽然给吊在房梁上奄奄一息却还有浅浅的呼吸声,如果有心人想救却救不活了,她的死,是迟早的问题。
那凄惨的人儿没有动,目光呆滞。
“如果你回答我,我保全你的孩子如何?”她是风国的公主,琉璃国的表公主,跟元凌认识并不出奇,她给元凌唯一的东西,元凌怎么可能会给别人,要给也是给他认为极重要的人。
那是她林家特制的铃铛,铃铛里锁着上百种迷阵的解法,她和凌儿说过,这东西,只能给他将来的孩子……
人儿听到孩子,微微一动,想张嘴却因口干而说不出话。
林妃点了点她的穴道,可是风云落的血脉已经硬得没有了反应。
林妃掏出了根针下在她的喉间,过了会儿,她将针拨了出来,收好针后,在她手里的是那个特别的铃铛,铃铛圈圈是个圆槽,槽内塞着空心的小珠子,小珠子内同样含着小珠子,每当一摇晃,便响起了细小的撞击声,虽然不是很好听,可是在云落心里,没有任何一个曲子比得上它发出来的声音动人……
“那是给我的孩子的……”云落启唇,云起哥哥说,那东西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
林丙莹心头一紧,虽然早已猜想过,可一旦听到风云落亲口告诉她这东西是给她孩子的,心徒然一紧。
“是谁给你的?”林芮莹想伸手抓她的衣服,可是发现她现在仅仅是衣物遮体。再抓,她身上的衣物就散了。
“那是我孩子的东西,那是我孩子的东西,那是我孩子的东西,那是他给我孩子的。”她低喃着。
“他是不是萧元凌?”林妃附到云落耳边,轻声地问。
听到这个名字,风云落眼里滑出一滴清泪……
“如果你能见到他,告诉他,我死的时候,没有受一点苦,是难产死的,让他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云落说完,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不能再说话,她要留下最后的力气,告诉一个她此时想要看到的人,告诉他,他不会得逞。
林芮莹听完这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为一个母亲,她已经欠了那个孩子一辈子了,这十几年来,她何曾释怀,已经错了一次,她不能再错下去,所以,她一定要保全这个孩子。
乾清宫。
一票妃子在萧晋身边献着殷勤,听到太监的通报纷纷侧目。
林芮莹进了内殿,还未行礼,萧晋便拍起了桌子。
“好大的胆。”骂的是她拒绝搜宫,并私自进入轻尘宫。
“皇上若是觉得臣妾不妥,大可也把我关进轻尘宫的。”本来还想行礼,可是现下已经不须要了。
萧晋听了咬牙,这林芮莹,越发越放肆了。若不是动气胸口会疼,他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
“皇上,臣妾听闻您要搜捕风云落的小丫环和她抱走的孩子,所以给您送来了。”林妃面无表情,同行的宫女中便有一个抱着孩子上前了,那宫女,竟是灵月……
“奴婢叩见皇上。”灵月微微发抖着,手里的孩子已经睡醒,发出轻轻的吮嘴声。
“哟,原来这小野种在这里呢,皇上,不知道是风云落那贱人跟谁生的,这可留不得啊。”楚馨儿的确认为这孩子是野种,毕竟后宫里谁也不知道进宫八个月的风云落怀孕,突然就生下孩子着实把她们吓一跳,还好,皇上并不否认那孩子是野种。
“楚妹妹留点口德,孩子是谁的,皇上最清楚,如果有谁怀疑,可以让这孩子和皇上滴血认亲。”说着,早有宫女端来了滴血认亲的器皿。
林妃二话不说,拿出银针朝孩子手上扎了下便取下一滴血样。
她亲自端起器皿走到萧晋跟前,然后淡定地说,“皇上,这宫里戒备森严,哪个妃子有没有对不起皇上,皇上最清楚不过了,当然,网编得再牢也难免有鱼儿漏网的时候,只不过,想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您的骨肉后代,滴两点血就清楚不过了。”
其实滴血认亲不过是一般固封守旧的医者用的办法,萧国皇室的血统怎么能如此简单就确认了,不过是当年萧氏太祖打下江山后,让巫医在萧家血脉里下了巫蛊,但凡萧家后代,无论男女,所流的血能让特制的器皿发出同样的光。
林芮莹说完,望了一眼那楚馨儿,然后又说:
“本宫与某些人不同,某些人生怕着皇上的后代繁荣,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下毒手,让皇上这十几年来再也无一子女出生。作为皇上的妃子,我有必要护着皇室血脉,若这孩子是皇上的后代,本宫定当势死保卫,若不是,本宫第一个断了这孩子的命,绝不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混淆了尊贵的皇室血脉……”
林妃的一席话让楚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太狠了,根本就是在暗讽她。虽然一直是皇后在搞鬼,可是她也曾经是帮凶不是么?皇上每多一个孩子,元榛就多一块登上皇位的绊脚石,她可不想冒险。
萧晋平时很有主见,可是这会中了毒,成天一时状态好一时状态差,他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器皿,不由得也弄了一滴血滴进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楚馨妃暗自乞求着不要溶在一起,否则她刚才说的话就全是打皇上的脸了……
而林妃笃定地站在原地,仿佛,她不是一个妃子而是一名权臣。
血,溶在了一块,并且器皿里发出一样耀眼的光……
在场的楚妃,赵妃,秦妃当即无话可说。
“皇上,既然孩子是咱萧国皇室的孩子,那这孩子以后就由臣妾抚养着,算是皇上赔给臣妾的。臣妾告退……”说完,带着宫女们离开……
算是他赔她的,这一点也不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