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院子,除了我身后的房子,到处残破,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堆着柴草,柴草旁边有一笼两个来月大的鸡,我现在极为担心,现下我没了力气,只要燕昊熙的人发现我们,一把火就能让我们二人烧成炭。
此处,还真不是个好的藏身地,万一人家主人发现了我们……
门突然响了,我一惊,还没来得及躲,便有一名衣着破烂的女子进了门。
想走想躲都来不及了,我刚想出手上前击晕她,只见她扑通一声,朝我跪下了。
什么情况?
“小宛见过恩公。”说着朝我磕了个响头。
她如此让我不忍心打晕她,但是我确定我对她没印象。
“你认错人了,我不记得你这号人。”我说。
“恩公真是贵人多忘事,恩公,三个时辰之前,小宛被采花贼掳走了,多亏了恩公将歹人制服,小宛才不至于失贞,小宛尚未言谢恩公就离开,这三个时辰里,小宛无时不在念着恩公的恩情。”小宛说得动情,似乎我也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三个时辰之前,她不是个傻蛋么?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会说话了?
我将门锁上。
“你怎么认出了我?”我有些怀疑。
“恩公这身打扮的确有些显眼,再加上您的身材,说话的声音。小宛便认定恩公了。”
小妹眼力好啊。
她看到我关上门又看了看躺在屋檐下的东方玉儿,有些吃惊,“恩公有难处么?”
我听了笑笑,我不想搭理她,燕昊熙想要整死我,若是他知道小宛帮了我,那么他一定会要了小宛的命,我不能连累她。
“你有吃的么?”我问。都怪我一时舍不得清白,早早离开燕景麟的水上小馆,不然,早在他那吃个饱了,还至于现在饿肚子么?可是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知道人饿一顿事小,清白事大。同样我救过小宛的清白,她给我顿吃的作为报答情理之中。
只见她点了点头,然后冲到鸡舍边。
“你做什么?”我问。
“恩公的伙伴受了伤吧,您先背她进屋,我放点鸡血来混混地上的那小点血迹,然后将鸡煮了让您的伙伴补补身子。”说着她已经将鸡抓到手上了。
我想,我的确须要那只鸡,于是,听从了她的意见,背着东方玉儿进了屋。
我取来了些水替东方玉儿擦洗伤口,当我打开裹着她娇躯的披风时,我惊呆了。
东方玉儿有一副玲珑有致的身材,她身上没沾到血的肌肤光滑白皙,只是身上遍布着无数的鞭痕,不用说,这些鞭痕是教人打的,而她的脖子胸部尽是咬伤揉伤的淤痕,格外的触目惊心。
我将湿毛巾触到她身上时,她疼得抖了下,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她没有睡着也没有晕过去,只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她眼里无光,空洞麻木。
也许,是因为听到燕昊熙的话后,我没丢下她让她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吧,我擦到她胸部的时候,她没有吭声,我也继续咬着牙替她擦洗。
堂堂一个东潮国公主,竟受了这样非人的虐待,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为何燕昊熙要这样污蔑她,为何,燕昊熙还要拉她出去骑木马游街?这时候,我想起了姨母,我的眼泪便唰地流了下来。
失声痛哭。
苍天啊……
没多久后,我擦掉了泪水,再次替她擦洗。 当我从东方玉儿身体里掏出一根十几公分长的血淋淋的醋烛时,我更加强烈了杀燕昊熙的决心。
除了他,谁还敢这么对她。我再次望了望她的小脸,多美的人儿啊,为何要遭受这番非人的虐待?
该死的燕昊熙……不是人!
若是有一天,我足够强大了,绝对会杀了他……
东方玉儿发觉我看到她的身体后,有些害怕地发起了抖,她想制止我,怎奈她弹动不得,只好流着泪由着我。
我知道她是因为被“男人”看到了身体而羞愧不已。
想起她在听竹吟的那首诗,想起燕昊熙那贱人说过她就一条死鱼,我想,她每次在燕昊熙身下承欢都极为不乐意,她的心,应该一直在思念着她的良人,思念着那位在边关打仗的君子。
我突然心疼起了她,她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泛着无助与凄凉,越发越楚楚动人。
我擦了擦她的血,深知,她须要药物,若不早早替她上药,说不准她会发炎死掉。
我望了望屋子里的结构,觉得这屋子极为简陋,当看到屋角放着一口大箱时,把她放在木箱子里,将箱子推到床底,然后让小宛替我找了套破衣服换上,拿了些灰涂了脸,便装成一名中老妇女出了街。
此时天已经亮堂了,我在街上走着,希望自己能看到药铺,只是几乎所有的药铺都还关着门。
在京城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我心急如焚,因为,大街上的药铺渐渐地开门做生意了,只是每间店都有重兵把守,而且出入药铺的不管男女老少都被检查一翻才能放行。想要替东方玉儿买药是不可能的事。
来到了广场上,一群士兵整齐地小跑着朝榜墙走去,为首的士官手里拿着告示,我想,是不是燕昊熙那贱人已经进宫面圣,要辑拿我和东方玉儿,真想看个究竟,想到这,我步履蹒跚地朝布告栏走进过去。
人们也纷纷地围了过来。
红纸上写着大字。
月前本王的爱妃被歹人掳走,承蒙圣恩,爱妃现已被本王毫发无伤地寻回,月余来众位的劳心劳力让本王十分感激,在此公告,以示诚意。
落款是燕煜。
搞什么?他几时找到了我?这不是自欺欺人么?真是好笑,是不是深知找不到我了,所以放弃了我?
男人还真是薄情薄义,我是他的结发妻子,生死未明,才寻了一个月,他便放弃了。
不过这也好,谁让,我本就不想回去,只是对男人的信任又少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