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边,刚想伸手接过那匹枣色的马儿,马儿老大不乐意地喷起了鼻。
“兮兮,这匹是母马,你披上我的披风再骑它它便不凶你了。”子良说着将披风脱下然后披到我身上。
我浅笑着,闻着披风上的味道,是子良身上那股甜味儿。
“会上马么?我抱你上去吧。”他话刚落便将我抱了起来。
“我学过。”我想起那次和东方玉儿还有小宛一起出逃的事笑咯咯,那次可把我屁股弄得好疼好疼。
“子良,你骑马时屁股不疼么?”我问。
子良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
“那好,我们同骑一匹吧,这样没那么枕。”
四月中旬,北方的天气仍旧有些凉,我让子良拥着,两人坐在缓走的马背上。
“子良,我好喜欢和你在一起,虽然你总是绷着脸不爱笑,可是当你对我笑的时候我的心很暖很暖。”
我抬头望向那张英气的脸,分明瞧到他眼眶红了,子良,他竟然忍泪……
“子良,你怎么了?”我抬手抚在他脸上。
“风太大,沙进眼呢。”他朝我笑了笑,一夹马肚,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每部电视剧里,忍泪的角色都是用这话来搪塞关心他的人,我当然不相信他。
他在心疼我,我可以确定他是在心疼我。每次他心疼我时,我就感觉他跟平时不太一样,总是有点情绪,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红起了眼。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让他为我流泪。
我们跑了一会儿后,马儿停了下来。
我看到在我们面前的草地里开满了黄和粉红的小花,那些花儿柔柔地在风中摇啊摇,如邻家初长成的小姑娘。
“子良,我给你唱歌。”我说完已经唱了起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啊?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
“兮兮……”
身后的男人将我搂得更紧了。
“能,不要唱了么?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那当然了,我喜欢在子良身边。”我笑了,这家伙,不就一首歌么,至于又失控了?
我们在花丛中下了马,子良牵着我的手,一身银色盔甲的他惊如天人,个子颈长,面容俊秀,一举一动,气质优雅……
他走了几步然后弯下腰。
当他起身并转回望我时,手里捏着几株花……
“兮兮,你知道你有多美么?”他将花别到我右鬓,“都怪我出门太急没来得及让人帮你梳洗一下,不过就算没有梳过头发你也一样的美……”他再次笑了,那宠溺的眼神让我的心甜甜的。
风吹过,我的纱裙也飞飘起来。
“子良……”我突然挣开了他一直握着我的大掌。
“怎么了?”没能握着我的手让他有些不安。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了手,然后迎着风抚额弯腰,风吹来,我的袖摆和裙摆飞飘……
摆手摆腿,弯腰,旋转……每一个都是小时候娘跳舞时最美的动作……
子良惊喜着,然后要伸手将我拉到怀里,可是每次在他拉到前我便跳开,他见了又追上来,而我仍是逃开……
“兮兮,莫要胡闹!”他脸色变了,在触到我纱裙的刹那间用力将我抽到了他怀中……
“你不喜欢看么?”我有点失望,我知道自己的腿不太好,跳起舞来不好看,可是想不到子良那么有意见。
“不,很美,美得让人窒息……”他柔声地说着在我额上印了个吻。
“那你阻止我……”我不乐意地嘟起嘴。
“你不能出汗。”他说完将我搂得更紧了,我分明觉得他在颤抖。
我笑了笑,原来他在担心我的毒会发作。
他生怕我再乱跑于是拥着我坐到草地上,我不愿坐着,靠着他大腿躺在地上比较舒服。
于是在温和的日光下,花红草绿,而在花草中间,坐着一位威武如山的男子,他的长腿上枕着个俏皮的人儿,人儿时不时采了朵花盖在眼睛上,时而对男子傻笑……
有时,子良也会笑的,他的笑比起初夏的日光还要炫眼。
“子良,王奔大哥他们不是带兵出去了么?怎么你那么闲?”我吃着他带来的核桃问。
“想陪陪你,自从你来了抗北营,咱们就没出来玩过。”他轻描淡写。
感情这家伙是个浪漫主义者啊。
“这儿离上次的帐营有多远?”我玩的兴致不大,只想着得继续去弄我的土炮。
“大概五十多里地。”他没听出来我想做什么。
“我那些宝贝可有捎回来?我想给你做多点好东西。”已经造了好几个炮身了,再试验些火药就能成,可不能在这时候浪费了。
“不要再弄了,兮兮。”男人突然有点冷冷地说。
“怎么不要呢?子良,我好不容易才制出那些东西,不能半途而废。”
妹纸我也是相当倔地。
“兮兮,不要离火太近,你总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毒,离火近了就会热,热了就会出汗,出汗你就得疼,你为了抑制身体里的疼痛竟然天天吃着止疼药,几乎将身体吃垮了。”他不悦地责备。
我听了只好作罢。
别以为我就这么算了,他不让我弄我可以私下弄,既能帮他又不惹他不快,何乐不为。
于是我便作好了计划。
一天很容易就过去了,知道子良不喜欢我做得太累于是我没有再提制土炮的事,两人也玩得很开心,直到回到住处,我和他算是有说有笑,不,应该是我在说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