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青龙说道:“我想堂堂冥王也不想我怀中女子再次受惊吧。我看梦就暂时由我照顾,地狱的王还是回地狱去比较合适。”
“哼!”阎罗一声冷哼,“青龙,今日暂且放过你,如果你敢伤她一根头发,后果想必你自己知道!”
“请冥王放心,梦已是我的爱人,我怎么忍心伤了她?”伴随的是青龙自得的笑声。
如梦痕在虚弱中依然不能明白青龙为何要这般对她,可是眼角的余光却让她感受到了阎罗的愤怒。
他还是在意她的,对吗?
这样的答案,或许可以让她安心地暂时闭上眼睛。
的确,阎罗握紧了两手拳头,泛青的关节显示他无比愤怒,然而奇怪的是,刚刚欲暴怒的脸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或许,在他心里早已许下誓言,不将她带回不作罢休吧。
甘露看着他们的王却爱莫能助,看着她的姐妹近在咫尺却不能接近,心中无限歉疚。她想问问若谷怎么办,然而,若谷只是望着不远处梦痕的方向,痴痴地呆了。
*
是夜,阎罗并不离去,只与若谷甘露二人在附近找一间废弃的圆顶石屋住下。
这石屋因久无人住,已积聚了一股器物的生涩味道。阎罗皱了皱眉,心生一丝厌恶,堂堂地狱冥王何时住过这种寒破之所,遂立即退了出去。
甘露欲叫住他,却被若谷拉住。
“若谷,你干嘛拉我啊?”甘露嘟起嘴巴,不高兴。
若谷环视一下石屋,眼神微黯,对甘露说道:“大王什么时候住过这种地方,你也不想想。我们还是赶紧把这里打扫打扫,整个可以睡卧之处再唤大王也不迟。”说罢,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拂尘,开始细细打扫起屋内那些积满尘灰的摆设来。
甘露对若谷像如归故里的表现微微惊讶,想问个究竟,但看若谷专心一致的模样便欲言又止了,遂跟着劳作起来。
屋外,阎罗却望着不远处的灯火出神。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无法接近,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幽冥的暗夜,无月亦星稀,更添了一份萧瑟之意。千年岁月,阎罗都不曾感觉如此孤单。那昏黄的灯火,分明照的是他心里念挂之人,怎奈何,魔域非他地界,在这里,可能有数不尽的未可知的危险。周全如冥王,如果在得知她在哪里的那一刻没有冲动,那么今夜此刻,或许他也就不会这般为难了。
或许,他会做好详备的计划。然而,总是这样,这个女人太轻易地让他失去理智,变得不太像他自己。
不愿再多想下去,阎罗凝视着那灯火,运气作一声悠长啸声,他知道,这足以让她听见,也足以让她身边的人听见。
即使,他不能在她身边,他也要让她知道,他在,也要让欲威胁她的人知道,若她有恙,他阎罗决不会善罢甘休!
*
那啸声长了翅膀,像一只小鸟,飞到了如梦痕的肩头,诱使着她步出屋外,循着那方向寻找她此刻所念。
水漾眼眸,似暗夜的星辰,此刻分外明亮。不远处似乎有光,难道是他在那里?那绵绵相思已让她力不自持,这一阵激动,竟眼角渗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