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行山口,鄯茹望着那堆骷髅山,不禁叹了口气,颜康成想起来时的情景,一时也沉默不语。
鄯茹勉强笑道:“颜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颜康成笑了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见鄯茹面容惆怅,也感慨道:“我来到唐朝这几天,比我过去十几年的经历还要多,有些事情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心里准备,从见到血掌印那一刻,我这心里面便突然多了一个人,或许这只是前世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太沉重,严重影响我的心情,就像现在,眼前阳光明媚,我本来可以放声高歌,尽情玩耍,可是心底却阴霾密布,冰冷如山。”
鄯茹叹道:“你知道了前世是伏色摩那,心情便突然沉重了么?”颜康成道:“在穿越之前,我在网络上看见过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一具十七八岁的楼兰女尸,我看到这张照片时,竟然觉得她是在对着我笑,而我也对这具女尸突然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就像遇到了久违的亲人似的,从那以后我就像着了魔,心里怎么也不能放下她,那时我正好初中毕业,趁着放暑假时,我便偷偷坐上飞机,不远千里去看她,可是我下了飞机以后突然发现,原先发在网络上的照片全都不见了,那个照片中的小村庄,也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你说奇怪不?”
“后来呢?”鄯茹听的聚精会神。
颜康成道:“后来我也一直没弄明白,查不到任何线索,现在我总算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对那具女尸产生好感,原来我竟然是楼兰人,而那张照片中的女尸,很可能就是你!”
“什么?”鄯茹听得一脸惊诧。
颜康成又仔细看着鄯茹,点头道:“照片中的女尸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精致的五官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中,我一直没能把你和照片联想在一起,现在看起来,那肯定是你!”
鄯茹惊叹一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颜康成道:“等咱们去完魔鬼谷,我帮你去找尸身,我对那个小山村印象很深。”鄯茹道:“既然一千多年以后她才重见天日,只怕咱们现在去找也是找不到的。”
“有道理,”颜康成笑道:“不过呢这是我穿越之前的历史,现在我既然穿过来了,历史还是可以被改写的。”
鄯茹皱眉道:“再怎么改写,你都是伏色摩那。”颜康成道:“怎么了?”鄯茹望着颜康成,叹道:“从现在开始,你都不能叫我姐姐了?”
颜康成尴尬道:“我还怎么叫你姐,按理说,你还是我的孙女,,”鄯茹道:“那你是想让我叫你太公了?”
颜康成连连晃头,“咱们还是以名字称呼吧,你叫我太公,这听起来也太别扭了。”鄯茹道:“其实就算你前世是伏色摩那,可是你的肉身还是颜康成,我觉得你应该区分开来对待,他是他,你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颜康成挠头道:“这个一下不太好区分吧?”鄯茹笑道:“有什么不好区分的,伏色摩那只是你的记忆,你的肉身是颜康成,你可以各论各的,就是说,你还可以叫我姐姐。”
颜康成张了张嘴,还是没叫出来,不由得叹道:“你就那么想让我叫你姐姐?”鄯茹嘟嘴道:“谁让你这几天姐姐长姐姐短的乱叫,叫的我都听习惯了。”
颜康成想了想,笑道:“还是别乱叫的好,万一叫错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呢让我也静一段时间,等我捋顺了再说,我现在一直头晕,叫什么都别扭。”
鄯茹看着颜康成,忽然笑道:“一个姐姐你都头晕,只怕还有更让你头晕的呢!”颜康成眨眼道:“还有?是什么呀?你笑什么?”
“白美珍!”鄯茹突然抿嘴笑道。
“白骨精?”颜康成不解道:“白骨精怎么了?”鄯茹笑道:“你不是咬死过她吗?”颜康成道:“对呀,怎么了?”
“白美珍就是伏色摩那的夫人!”
“啊?”
颜康成瞪着眼睛,顿时一脸懵逼,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穿越到白骨洞中的情景,他被右儿逼迫咬死了白骨精,再到后来的黑松林客栈,卵家村卵诞子家,卵家村外面的山洞口,他又第二次咬了白骨精——“那个被侍卫们称作王妃的白美珍,就是伏色摩那的夫人?”
“就是我媳妇?”
颜康成张着大嘴,愣愣的看着鄯茹,鄯茹笑道:“你这嘴里可以塞进去鸡蛋了,吓着了吧?”颜康成想要说话,却突然被一口气噎住,猛地一阵咳嗽,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白骨精她,她是,她是我媳妇?”颜康成断断续续道,“你确定你没弄错?”鄯茹笑道:“什么你媳妇呀!是伏色摩那的夫人,你先弄清楚行不?”
颜康成叹道:“还分什么呀,伏色摩那就是我,我就是伏色摩那,这你让我怎么分呀?”鄯茹笑道:“我不管你怎么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伏色摩那的夫人正是白美珍,你认为我这个楼兰公主连这个还弄不清楚吗?”
颜康成猛地一拍大腿,“别说了,咱们赶紧去找她!”鄯茹不解道:“为什么?咱们不是要去魔鬼谷吗?”
颜康成皱眉道:“白骨精,,白骨精中了七步散的毒,那毒无人可解,肯定伤了她的真身,卵蛋子说她活不过七天,让她准备后事呢!”鄯茹惊道:“你怎么不早说呀?”
颜康成叹道:“我哪知道我就是伏色摩那呀,我又哪知道她就是我媳妇呀,我本来希望她中毒死了才好呢,现在全乱套了,她没准已经毒发身亡了,卧槽!”
颜康成拔腿就跑,鄯茹跟上来,皱眉道:“你这是往哪儿跑呀?”颜康成急道:“一个人要死了还能去哪儿?她可能会回到白虎岭,去那儿看看再说!”
鄯茹道:“你这么跑去要猴年马月?这样吧,我先过去,你呢沿路打听,她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你只管去别的地方找,到时我去找你。”
颜康成嗯了一声,向着一条陌生的小路就跑了过去,小路曲曲弯弯,眨眼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唉!”
鄯茹叹口气,忽地瞬移到了黑松林客栈中。
客栈的走廊狭长而幽暗,白天也似夜晚一般,只闪烁着一点烛火,鄯茹甫一现身,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不由得噗哧一笑,那赖蚊生大呼小叫的,正斗得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另三个人却愁眉不展,一脸无可奈何。
鄯茹依着窗口,辨别出白虎岭的方向,正要瞬移过去,突然听见大堂中传来一声异响,她悄悄过去一看,大堂中的石像竟然动了一下。
“咦?”
变身成石像的凌虚道长,此时身上的石块竟开始片片剥落,逐渐露出了他青灰色的道袍,而且胳膊一响,竟似能够抬起来,而且腿也跟着动了一下,突然往前迈出了一步。
“难道是颜康成的念力不深?”
鄯茹摇了摇头,不及多想,忽地瞬移到了白虎岭。
白虎岭中溪水叮咚,小桥依旧,小木屋在树荫中显得格外静谧,只是木门上的破洞血迹斑斑,屋前的灶台边散落着几块骨头,一切还是颜康成离开时的模样。
鄯茹顺流而上,很快便到了白骨洞前,可是除了空地上的几具尸骨,那里还有白骨精的影子?
“白骨精竟然是伏色摩那的夫人,颜康成又把自己当成了伏色摩那,唉,世事难料,为什么偏偏让我遇见了他?”
鄯茹暗叹一声,望着白骨洞前的尸骨,不禁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