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假设,凶手只有伍楠一个,他背着陈若风的尸体,去了后山。那么他要怎么挂上吊的绳子呢?爬树!雨天过后,树干湿滑,自己一个人要怕上去都困难,又怎么在背着尸体的情况下挂绳子。
将陈若风放躺在地上吗?不可能。陈若风的衣裳只有一些,因为打斗粘上枯草和土尘,而不是大片的泥土。所以挂尸一定是两人合作。”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凶手有两个!”杨理惊讶的看着程瑶,发出感慨。
“不错,你们不要太受打击,我只是比你们聪明一点,细心了一点。”程瑶打趣道。
“伍楠伙同其他人,又与我有何干系!”
“你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抵死不认最讨厌了:“老天有眼,昨天下的那场大雨,可以证明。你昨晚根本没在房里睡觉。你跟伍楠住的那间房间屋顶漏雨。平日没人住那间房间,也就没有人发现。而漏雨的地方就在床铺的上方。棉被没湿,下面的床单湿了。分明是你二人挂完尸体后回来,铺开被子,佯装休息过的样子!”
“不可能,哪有这么巧。”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上屋顶看看。这回我可没开玩笑。”
诸多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秦方狡辩。
凶手落网,有人拍手称快。可是却有三个家庭陷入痛苦和煎熬。
“都只是孩子罢了!真是可惜了!”程柏不由的感叹。
“杀人偿命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两个你帮不了,但是有一个人你还能救!”程瑶安慰着老爹。
“谁?”
“那里!”程瑶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江院长,吴教员,求求你们了,再给我家子熙一个机会。如果他被开除了,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那里还有学堂肯收他。”闻父泪流满面,就差没跪下了。
“闻子熙偷换卷子,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吴教员气急,书院出了这么大的事,说到底都是因他而起:“他不能再留在县学里了。”
吴教员态度坚决,闻父冲江院长跪下:“江院长,您就再给我们家子熙一个机会吧!他真的知道错了!”
“求先生原谅子熙!”闻子熙重重的磕头。
“我是县学的院长,我要为其他的学生考虑。”县学发生这样的悲剧,令江院长身心俱疲。他闭上眼,心中不忍。
“江院长,吴教员!可否听我一言!”程柏拱手前来:“闻子熙虽然有错,但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江院长睁眼,疑惑看着程柏。
“我曾经见过一个学生,家里人都说他是个闷葫芦,不学无术。殊不知在外人看来他是谦谦君子。在先生眼中他品学兼优。原来这家人对这个学生即以厚望,信奉严师出高徒,棍棒底下出孝子。从小若是学生犯了一点错,就被重罚。以至于,这位学生一旦看见家里人,就说不出话来。”
“这个闻子熙一事有个关系?”吴教员问道。
“他们都一样,都是生病了,心病。不同的是,那位学生的病因是家人,而闻子熙的病因却是他自己。闻子熙为人高傲,事事争先。他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以至于每次考试就写不出。”
“虽然情有可原,可是此时有关品性问题,我总要给其他的学生和家长一个交代。”江院长的语气有些软化。
“品性!这件事情恰好说明了,闻子熙品性不坏!”
“怎么说?”
“刚刚小女递了这几张的文章,给姚知县和江院长。”程柏从袖子内拿出一叠纸:“这几张都是闻子熙,昨夜所写。
里面有一句是“唯天下至誠,为能尽其性”,考试时,闻子熙将誠字写成了成字。他在练习第一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这个字错了。可是要用来替换的文章还是写成字。
君子慎其独。单这一字可见闻子熙品性。还望江院长,吴教员再给闻子熙一个机会。”
“这?”
江院长和吴教员相对一望。对方眼中又踌躇,有疑虑。
“两位不如听听,他们的意见!”程瑶的声音介入其中。
“院长,您就原谅闻子熙这一回吧!”
“是啊!院长,闻子熙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啊!”
“院长您不是说了知错能改也是难能可贵的,现在子熙知错了,是不是也能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众位学生求情着。
“我家闺女今天表现真好!中午想吃些什么?”
父女俩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只有靠他们了。
“哎呀呀,今天好费脑哦,不想想了。爹你拿主意吧!我现在好饿,什么都吃得下!”程瑶撒娇的说道。
“这附近有一家做鱼粉。爹带你去尝尝!”
明明应该是一次轻松的家庭聚餐,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一个烧脑聚会。
“程姑娘,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怀疑伍楠秦方?”
“不是,没有证据,我不会随便怀疑任何一个人。”
“如果没找到那个馒头,是不是就抓不到凶手了?”
“可以从捐银入手,陈若风身上不是还剩五十两银子,其他这么一大笔银子去哪了?查一查这些可疑的人经济上有没有什么问题,一样可以抓住凶手。”
在鱼粉摊巧遇赵祈和杨理,程瑶就被各种问题疲劳轰炸。
“其实,凶手已经抓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他们!”
“程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人啊?”
很有自知之明啊!那就不要再问了。
“怎么会呢!”赵大哥的同事,总要给点面子,不得不说违心的话。
看看毛豆吃的那么欢,自己眼前的这碗,来不及吃,都成疙瘩了。程瑶微微噘嘴,拿筷子戳了戳疙瘩。
“杨理,先让人家吃东西。”赵祈见状连忙打断,随手把新端上来的鱼粉推到程瑶面前。
“谢谢赵大哥。”
顿时,笑的跟花一样,就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小丫头罢了。
赵祈微微勾起嘴角。
“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程柏的面上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臭小子,一碗鱼粉就想收买我家瑶瑶。
爹,你也太夸张了吧,手滑能把碗扔到桌子的另一端。
这也太假了!丢人!程瑶把头埋进碗里。
“程叔,瑶瑶你们慢用,衙门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祈毫不在意拍拍胸前的鱼粉,拉着杨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