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
小恶魔毫不留情地说道。
他可不想因为她办事不利,而害苦了他。
行不通的话,直接告诉他,好让他另谋他法。
“试一下,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花小宝还是自我打气中。
她可不是一个只会临阵退缩的人!
“你知道圣水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她诚实地回答。
“凤族的‘圣水’一千年才产一滴。除了能解百毒,还有起死回生之妙用。”
小恶魔决定告诉这位母亲大人,圣水使用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这样啊。那好珍贵啊。一千年才产一颗!呃……”
这么珍贵的一滴水啊,她曾经喝过。
“因为,它有奇效,所以我希望你再向凤王讨一颗来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小宝眨了下眼,问道:“对了,儿子,你是要喝圣水是吗?”
“不是。”
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你叫我取回做什么啊!观赏吗?还是卖掉?”
她有些气急。
“圣水,有起死回生之妙用。我是取来给你用的。”
“给我?不用,我不需要的。”
她已经喝过一颗了,不能再浪费了。
“真笨!我怕我出世,煞气太重,会伤到你。”
小恶魔说着,就变得沉默了。
“煞气?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可是,没有回音。
好久都没听到他再说话,仿佛是沉入海底的沙,渐次渐次地深埋于黑暗的深渊之中。
不管小宝怎么问话,他都没有回答。
似乎是刻意回避,又或者说,他去睡觉了?
既然,宝贝儿子说要圣水。那就去办好了。
回过头,看到凤弈依旧敞开着胸睡觉。
寒冷的月光,笼罩在他的胸前,体质强壮,肤色白皙若玉。
小宝慢慢地走到床沿边,皱起眉;吃力地蹲下身,把被他踢到床底下的锦被给扯了上来。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盖被子。夜露太凉,小心会感冒的。”
说着,她轻轻地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花小宝又缓缓地挪到窗前,凝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弦月,慢慢地变淡……
躺在软榻上的凤弈,轻轻地旋开了星眸。
在他的眼中,花小宝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已没有出口的棋子。
这颗棋子,不是最漂亮的。
这颗棋子,不是最聪明的。
这颗棋子,也不是最温柔的。
但肯定是最有用的!
他收紧了拳头,嘴角勾起,浮上一抹残忍的笑——小宝,如果你没有怀有身孕,该多好!
月色寒露,从靠近窗台的树梢上,徐徐降落下来。
那露水,闪着凛冽的光。
映潋着整个天地,小宝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
嗯,很冰,很寒,还很纯。
露珠印着她的小脸,有些小苍白。
仿佛是浸过一夜露水的梨花,水色薄透。
天气有些凉了呢。
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她可不能熬夜呢。
她对着夜空上,那颗遥远的却发出最亮光芒的星星,虔诚地许了个愿。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是许过了之后,她的心情稳定多了。
月到中天,分外明亮。
她有些累了,就捧着肚子,一步步地轻挪到门外。
打开厚重的大门,有四位侍女和一排将领守候着。
“给我另找个房间。”
“是。”
她随着侍女们走到另一处厢房。
月光清辉在她的身后,洒下点点的光圈,仿佛是一片片的鱼鳞。
这时,一瓣桃红,化成为月光鱼鳞,悄无声息地沾在了她的脚后根。
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一抹高挑的轩影。
影印在月华中,被洗漂得有些不真实。
仿佛蒙着一层银色薄纱,有些飘渺,有些悠远,还有些清凄……
凤弈靠在门上,凤目微眯,他执起酒壶,又灌了几口。
“我真是有些不甘呢。”
他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他笑了……步调零乱地走回房里。
门外,走来一道紫色的影子。
“臣紫衣,参见凤王。”
沈紫衣跪在门帘外。
屏帐绸纱,在寒风中,轻拂飘动。
绸纱上,刺绣着繁复的海浪与一轮新生的朝阳。
凤弈侧躺在软榻上,自饮自吟。
王寝内的朱雀香鼎,正徐徐吐出一圈圈的沉香。
香气在屋内环绕着,轻轻又袅袅……
等了有一刻钟的时辰。
终于,听到了一句微醉的声音:“进来。”
“是。”
紫衣绕过重重的宫帘和屏帐珠纱,走到了内殿寝室。
隔着一道珠帘薄纱……
凤弈侧躺在软榻上,轩昂的影子,映在墙上,斑影绰绰。
“凤王,天相有异变。”
紫衣低下头,思索着一件事。
“嗯……然后呢?”
其余音拉长,微薰浅醉。
月光若溪水,探过纱窗,潜游在凤弈那张俊美妖娆的脸上,深浅不一。
他勾起嘴角,双颊薰红。
天相?
呵呵……
什么时候天相能告诉他,龙族灭亡的时日?
“在这半个月内,整个天穹将乌云密布,天闪雷鸣。”
紫衣有些焦虑。
因为,根据他多日的夜观天罗星盘,却始终参不透里面的玄机。
但却可以感应到天相即将大难。
“哦,对凤族有利吗?”
凤弈只关心这个。
“……有利亦有弊。”
最终,紫衣决定实话实说。
“是吗?紫衣我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砰”,酒壶在他的手心裂开了。
桂花清香,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澄黄色的酒,沿着凤弈那双修长如玉的手臂,滑落下来:“下去吧,别忘记,你的任务不止观测天相的天机。还有龙族的萧逸……”
凤弈抿紧嘴角,擦拭着手心。
珠帘后的紫衣一脸的余惊未定。
跟在凤王的身边,就如同呆在凶猛老虎的身旁,随时有被吃掉的可能。
“臣明白!不打扰凤王休息了。臣先告退。”
紫衣叩首,一路退出门外,然后关好房门。
夜色迷漫,黑暗就像一张网,悄悄地撒落下来。
沈紫衣摊开手心,里面一片的汗涔涔——凤王真不容易对付。
王宫寝殿里。
凤弈的丹凤眼瞅了一眼珠帘外的明月,举杯同饮,自饮自乐:“过几天就看不到月亮了,真是有些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