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名字不是东华漓。
他现在的名字应该是萧逸!
东华漓似乎是过去了。
而他重生了!
又或许说萧逸已经死了,他借了萧逸的肉身,所以有了萧逸的记忆!
他到底应该叫什么名字?脑子里有两种记忆全部碰撞在了一起。
头晕得厉害,真疼啊,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所有的记忆就像撕裂的玻璃碎片,扎得生疼。
东华漓摊开双手,红色的眸子里透着金黄的光线,手心上全是阳光的味道。
所有的记忆重新打碎了,再组合。
“真是疼呢。附身的后遗症吗?整个脑子就像被剑劈得粉碎。”
冷汗一滴又一滴从他的额心滑落。
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额头,钻心的疼,让他把唇咬得发白发紫。
“真是疼死我了!”
“夫君……你怎么了?”
清渲在睡梦中,听到了低低的呜咽声,从梦里,她悠悠地转醒。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在拍打着自己的头。
她从锦被里挪了出来,执起绢白的衣袖擦拭着他那沁满汗水的额头。
床纱幔帐,斑影婆娑。
“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脑子里很乱……”
东华漓一边说着,一边睁开眼。
那双红色的眼瞳,一会儿变成墨黑色,一会儿又变成腥红色。
两种身份,在他的脑海里转换着。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夫君冷静下来。”
她拿起丝帕抚着他苍白的脸,然后用额头,小心翼翼地抵着他的额心,开始念清心咒。
她的秋眸一片温润,里面盈光闪闪,泪水涟涟。
“夫君,我们是不是死了?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在梦境里吗?”
“死了?在天罚降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死了。只是肉身被一种神秘的光给保住了。”
东华漓的眼瞳恢复到以前的墨砚色,就像一汪见不到底的湖。
萧逸的记忆就像潮水,重新涌现。
时空错乱,记忆也会跟着凌乱。
他伸出手,抚上她清瘦的脸蛋,喃喃自语:“渲儿,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清渲摇头,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渐渐地从秋翦中滑落:“不,我不怕的。夫君,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想和你分开。就是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她低下头,轻吻着他修长的手指。
泪水如涟,滴落在他的掌心。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有两种记忆。两种记忆混合在一起让我很不习惯。”
东华漓很懊恼地说。
“夫君不必介怀,如果这是天意,便要好好地活着。如果天意让你不该消亡,那便要好生活着。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即使是身在地狱之门,也不后悔。”
“如果我变成大魔头,你也不后悔跟着我吗?”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东华漓的记忆和他自身的记忆混合在了一起。
他现在的身份,应该就是那个能操纵黑色曼陀罗花海的东华漓。
他低下头,看着身上的衣饰,全是曼陀罗的花纹。黑色暗金系,连四周的布置都是曼陀罗的花海……这个东华漓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家伙。
原来,两个人就长得一模一样。借尸还魂吗?
“不怕。也不后悔。夫君再怎么变也是我的夫君。”
她点头,一脸的认真。
“渲儿……我的好娘子!”
他抬起手,轻柔地把她的青丝别到脑后,凑上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深深的吻。
“夫君……”
她轻轻地唤他,自从天罚以来,他俩都失去了知觉,进入了永久的沉睡状态。
她偶尔利用还能触动的神觉,进入到红莲的梦中与女儿相伴。
只是虽然肉身没有腐坏,却只能像石头一般,耸立在上仙界的一处囚牢里。
直到十年之后,才又重新回到了凡尘。
她低低的沉吟,软糯莺语,让他的心如一汪起伏的湖水,荡起怜爱的波纹。
他俯下头,轻吻着她的眼睫,吻掉了她眸中的泪,轻柔的吻,滑落脸颊,吻上了她娇柔的唇瓣,辗转缠绵。
他把她放倒在锦被里,温柔的承欢。
十年的相守,十年的情感,就像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漫涌。
阳光一片朦胧,金线跳跃。
床幔流苏,花海晃动。
情丝如媚,波涛汹涌。
从清晨,缠绵到了傍晚。
这一床的柔曼轻纱,仿佛要因为主人的力量太过巨大,似要断裂开来。
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怜爱而芬芳,仿佛要把十年的情与爱,都一股脑儿的倾倒而出。
直到她承受不住,沉沉地睡去。
“夫君……不要了……”
她幽婉又娇慵地呢喃,抵不过承欢后的疲倦,终于娇软无力,慵倦地睡去。
半柱香过后,东华漓重新睁开了双眼。只不过那双墨砚的眼睛,已经转变成了腥红色。
一抹笑,绽放在他的唇边。
玉冠完美,媚眼如勾。
他爬起身,半敞着健美的胸膛,星眸酡红,看向睡在身边的清渲,朱唇扯开一丝笑:“纯阴之体,果真很美妙。怎么要都不够呢。这一具纯阳之体,我很满意。力量不是一般的强大。强大到超出我的想像。”
他抬起修竹玉指,轻抚着清渲的脸蛋,又自言自语:“小美人,我发现我还真是喜欢上你了呢。虽然是用别人的身份与你缠绵,不过感觉真是好。”
他起身,从她的身旁滑下床塌,却被一条丝滑的轻纱缠住了腰身,他解下腰间的轻纱,立在衣帽间,夕阳的光笼罩在他一丝不挂的健美身躯上,线条如雕刻,刀刀精准。
双腿笔直,修长轩昂,黑发如瀑布倾泄无边。
随意地用一条黑色的玉带束冠,他穿了件半敞的真丝外衫,走向屏风后面,步入巨大的热水桶里浸泡。
水气氲氤,一片迷蒙。
床幔珠纱轻晃,从纱幔里,传来娇滴的声音:“夫君……夫君,你在哪?”
清渲一摸枕边没人,从纱幔中悠悠迷芒的转醒。
“小美人,醒了吗?”
还在泡澡的东华漓睁开眼,星瞳一片酡红微醉,他拿起桌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从桶内站起身,水花四溅,桶内的花瓣零落一地,他的身姿高昂,华美异常。